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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平方英寸的寂静》:艾美奖得主的环保力作:守护寂静的自然之声

铛铛铃2025-09-20科普750人已围观

简介

今天为您解读的书

是《一平方英寸的寂静》。

1905年,诺贝尔医学奖得主罗伯特·科赫提出了这样一段警告:人类终有一天必须极力对抗噪音,如同对抗霍乱与瘟疫一样。

100多年过去了,如科赫所言,寂静不仅从我们的城市、近郊、乡村中消失,甚至在辽阔的荒野中,我们也很难找到一块不受人类噪音污染的地方。

本书书名中的一平方英寸,还没一个茶杯盖儿大,但它代表的,却是地球上所有仅存的寂静之地。它也是真实存在的,就在美国华盛顿州的一块雨林深处。

本书作者戈登·汉普顿,在一次旅行途中,发现了这块寂静的方寸之地,而后他不断造访这个地方,享受和记录大自然的寂静。汉普顿被称为世界上最好的倾听者,他是一个专业的声音生态学家,专门通过录制和分析大自然的声音,来研究和保护地球的生态环境。汉普顿录制声音已经超过25年,他三次环游世界,记录过瀑布隆隆的轰鸣声、草原上小狼柔和的咕咕叫声。在他的声音图书馆里,甚至还有人耳捕捉不到的蝴蝶拍打翅膀的声音。他参与制作的纪录片《消失的黎明大合唱》,为他赢得了艾美杰出个人成就奖。

在记录大自然声音的过程中,汉普顿发现,大自然的寂静在美国消失得太快了,就连那个一平方英寸的寂静之地,也开始受到人类噪音的入侵。为了解整个美国的情况,20074月,汉普顿开着一辆老爷车,开启了一场横穿美国之旅。他带着录音器材和音量计,从西面的华盛顿州到东面的首都华盛顿,历经三个月,一路测量各种声音。他写下这本书,记录下了自己这次旅行途中的见闻,希望这些见闻能被人们听见,重新、有意识地倾听大自然、保护大自然的寂静。

在进入汉普顿的旅行之前,我们首先需要解释一个概念:什么是寂静?汉普顿定义的寂静,和我们以为的不太一样。它不是指什么声音都没有,而是指万物都存在的声音,它是大自然原有的声音,不受人类噪音的干扰,也能被人类无障碍地聆听。草原狼对着夜空长嚎,是一种寂静,而它们伴侣的回应也是一种寂静。寂静是落雪的低语,等雪融化后,又会化成动听的流水声,淙淙丛丛的,让人想跳起舞来。寂静是昆虫拍打翅膀时带起的柔和曲调,当它们为了躲避微风,小心翼翼地在松枝间穿梭时,虫鸣与松树林的叹息交织成一片,可以整天都在你耳边回响。

寂静的声音是有层次的。你听过雨林里雨季来临的声音吗?其实,雨季到来的第一个声音,并不是湿哒哒的雨声,而是无数种子从树上掉落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轻柔飞舞的树叶,它们静静地飘下,覆盖在种子身上。但这只是前奏而已,当猛烈的暴风雨来袭,每一种树都会加入自己的声音。再接着,雨滴从高空落下,撞在厚密的枝叶和树干上,再撞击较低的枝丫,打在厚密的树台上,最后滑进灌木丛,压弯醋浆草的细叶,滴落在地面上。

寂静的声音也包含着信息,汉普顿甚至已经学会从水流的声音里,分辨出溪流的年龄。古老的溪流已经流淌了数以千年,它们的水道和石床,在激流与洪水的不断冲击下,变得相当光滑,阻力很小,因此它们的音乐比较安静。而在年轻的溪流中,参差的岩石把水推往一边,形成咔嗒咔嗒的声音。有时汉普顿会尝试改变一条溪流的乐章,比如去移动一些岩石的位置,然后聆听声音的细微变化。

除了美妙的感官感受,寂静也可以用具体数据来定义。汉普顿对于大自然的寂静范围的定义是25加权分贝到35加权分贝,一般农村里的声音大概就是这个范围。在这样的环境里,大多数人一开始会什么都听不见,要隔几分钟后才会开始听到大自然那些细微的动静,一般就是远方传来的树叶的沙沙声。

我们可以把加权分贝看作是分贝的升级版。分贝用来代表音量大小,但是我们的耳朵对不同频率的声音,敏感度是不同的,人耳对中频率的声音要更加敏感。因此音量计会将这一点考虑进去,用公式把分贝换算成加权分贝。大多数情况下,噪音规定采用的单位都是加权分贝。大马路上的声音可达80加权分贝,而安静的时候是20加权分贝,而我们的耳朵对20加权分贝以下的声音,就几乎感觉不到了。

汉普顿最早开始意识到大自然的寂静,也是出自一个偶然。1980年,汉普顿27岁,还是一个快递员,每天骑着自行车到处送快递。有一天,他骑车偶然路过一片刚刚收割过的玉米田,听到蟋蟀在鸣叫,远处有暴雨前隆隆的雷声,他停下来痴痴地听了几个小时,开始意识到,在大自然里可以听到最美妙的声音。从那以后,他开始环游世界,录制自然的声音,聆听成为了他的生计和生命。

为了寻找寂静的地方,汉普顿会借助美国航天航空局在夜晚拍的地球影像,那些光亮的地方,比如纽约周围就不考虑,相反,那些黑色的、没有灯光的地方,就是他的目的地。然后他查阅交通图和空中交通通道等资料,排除掉一切公路、矿场、油井、瓦斯、管线等和人有关的区域,再去拜访剩余的地方。他常常带着几天的食物和帐篷,在野外露营,在凌晨三四点起来架好录音设备,然后自己端一杯煮好的红茶,静静地聆听凌晨时分的鸟叫声和风声。黑暗中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的听力反而变敏锐了,心情也格外平静。

黎明前后是汉普顿最喜欢的录音时间,他等待着第一道晨光在大地上出现,诱发鸟叫声,这就是自然界的黎明大合唱。有一次,为了录到野生云雀的黎明大合唱,汉普顿在华盛顿州一个小岛上的树林里,录了整整六个星期。因为树林属于保护区,不允许游客在里头搭帐篷过夜,他就每天凌晨摸黑划一条独木船上岛,再骑着山地自行车翻过一座小山,然后把自行车留在树林外,步行20分钟,来到事先确定好的录音地点。凭着这样的坚持和耐心,才终于录到了他心目中最完美的云雀的声音。

然而,汉普顿在旅行途中发现,这样的地方越来越少了。他说,寂静之地的灭绝速度,远比物种的灭绝速度来得快。汉普顿对安静之地的测量,是以人为噪音入侵的时间间隔为准,用分钟计算,连续15分钟以上,没有人为噪音入侵的地方,就可以成为寂静之地。根据汉普顿的经验,在美国要找到这样的地方已经非常困难了,即使是在荒野地区和国家公园,白天的无噪音间隔期,也已经减少到平均不到5分钟。按照这个15分钟的标准,汉普顿认为,今天在美国只剩不到12个安静的地方了。

1984年,汉普顿刚刚开始录制自然声音时,光是在华盛顿州,他就找到了21个寂静之地。到了2007年,华盛顿州就只剩下三个地方还算安静了,其中一个就是一平方英寸的寂静的所在地——奥林匹克公园深处的霍河雨林里。这里是西半球最大、最原始的温带雨林,也是白头海雕、罗斯福麋鹿和美洲狮的家。雨林绵延3600多平方公里,相当于两个深圳的面积。和美国的其他国家公园相比,霍河雨林的很多地方,还属于未开发的荒野风景,线路不太发达,空中观光也还在初期发展阶段,再加上这里每年有200多天,都是阴天或者雨天,观光票不好卖,游客很少,因而鲜有人为噪音的入侵。

汉普顿非常喜欢霍河雨林和那里的河谷,常常带着录音设备去那里录大自然的声音,可他却逐渐发现,即便在这里,寂静有时候竟然也成了一个奢侈品。2007年的一个秋天,汉普顿照例带着音量计,沿着霍河河谷的步道向雨林深处走去,一路上,他听到维修工人在用电锯锯木头安装护栏,声音响得跟大马路差不多了。汉普顿继续走下去,森林警备站那里也发出了巨大的噪音,那是警备队员在用机器清理落叶,机器的引擎声震耳欲聋。继续往前走了一公里左右,音量计的数字才终于恢复到了安静的程度。

这种大自然寂静被人为破坏的情况,在汉普顿横跨美国的时候不断出现。比如他从落基山国家公园沿着7号公路往南,来到一个本应该很僻静的荒野盆地,那里没有高速公路,大多数地方应该都没有交通噪音,但是路上却有一个大工程正在施工,装满了沙石的车,发出巨大刺耳的声音,把这个荒野地方,变成了一座无比吵闹的货运场。

生活在都市里的人,可能早就对周围的这些噪音习以为常,但是为什么在荒野和国家公园的深处,也会如此频繁地遭遇人类噪音的入侵呢?汉普顿认为,原因就在于现代交通的飞速发展。现代的高速公路,让美国人可以开车坐长途旅行,因此带动了风景度假区的产生,随后又诞生了不同规模的国家风景公路和国家景观小路,驾车旅行成为了一种时髦的观光形式,汽车潮也涌向了原本安静的乡野地区。这可真是有点讽刺,人们开车离开城市,本来是要去享受宁静的大自然的,可恰恰是这些观光车和人流,破坏了自然的宁静。

而更不为人注意的是,飞翔在荒野上空的飞机。在犹他州的峡谷里,鸟儿们鸣叫着寻找配偶,但这盘旋每四到五分钟,就会被飞机声打破一次。甚至在一平方英寸寂静的所在地霍河雨林,有一次,在一小时06分钟内,汉普顿记录到了11次噪音入侵事件,而且全都来自飞机。

荒野上的飞机噪音主要分为三部分:空中旅游观光、航班管理部门的工作飞机和商业航线。如今,空中观光在许多国家公园的上空运营,比如犹他州的峡谷地国家公园,每年有1000多次飞机;夏威夷火山国家公园高达28000多次;著名的科罗拉多大峡谷是最惊人的,每年大概有80万人搭乘9万次航班观光,这个数字意味着,每小时有20个班次的观光飞机飞越科罗拉多大峡谷,增添了大量的飞机噪音。

除了观光飞行,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等管理机构,也会用直升机在公园里执行任务,比如升到空中计算麋鹿等动物的数量。此外,还有大量商业航班,每天穿过国家公园的上空。汉普顿告诉我们,每增加三加权分贝,声音能量就会倍增,每增加十加权分贝,听起来的噪音量就是多了两倍。在安静的雨林,即便飞机只带来了20加权分贝的噪音入侵,这样的声量也会像炸药爆炸一样,而且飞机带来的轰鸣声,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可以从广阔的国家公园的一端,一直持续到另一端。

嗯,旷野里的人为噪音缩小了人的听力范围,而这可能意味着危险。如果没有噪音打扰,本来人类可以听到几公里外的某些自然声响的,比如在山洪爆发之前,其实会有几分钟的时间,人们能听到洪水正在推进的声音,我们可以把这当成是一种早期预警。然而,飞机的声音在声谱图上,和洪水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类似,人们很难辨别出山洪来了。对于住在峡谷的居民和游客来说,这就可能攸关性命。

一个名叫皮克克的西部荒野旅行家也说,在安静的丛林和荒野里,可以听到动物细微的声音,像是小小的尖锐叫声,那是母熊在教训调皮的小熊,还有大野猪的叫声,会从林子里传来。所以行家们都建议大家在荒野时不要说话,安静和聆听是一种安全保障。

美国一本医学杂志曾有报道指出,即便噪音不会干扰人的睡眠,但仍可能对心血管系统产生影响,还会引发肾上腺素等的分泌,而如果肾上腺素分泌太多的话,会出现失眠、多梦、神经兴奋等多种症状。噪音对健康的冲击,还包括增加生病的天数和缩短寿命。德州大学西南医疗中心在研究后指出,噪音导致病人的睡眠模式变浅,让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有效睡眠时间,这样如何让病人好好恢复健康呢?

为了对抗周遭的噪音,很多人戴上了耳机,可问题是,虽然大脑对悦耳的音乐和噪音这两种声音的感觉差异很大,但耳朵却分辨不出来,久而久之就会对耳朵造成伤害。而且高分贝的音乐会启动人脑的愉悦中心,波士顿东北大学的一项研究发现,习惯大声听音乐的人,会对高分贝上瘾,一旦突然失去这些高分贝,会像戒毒的瘾君子一样出现戒断反应。

相比噪音对人类的危害,噪音对动物的影响就更可怕了,它甚至可能导致物种的灭绝。因为声音对动物来说,不仅是沟通的工具,还能帮助它们保护自身安全和繁衍后代。拿鸟类来说,鸟叫声在我们听起来叽叽喳喳的都很类似,但其实最简单的鸟叫也含有独特的信息,只有鸟类自己听得明白。对鸟类来说,声音信号有两项最重要的功能,一是求偶,二是捍卫地盘,鸟类往往用鸣叫声宣告这是自己的地盘,警告外来者不要靠近,或者用鸣叫提醒同伴抵抗入侵者。噪音干扰会让这两个功能都受到影响,有研究发现,公路附近的许多鸟类数量变少,因为在吵闹的地方,它们的求偶和繁殖成功率会降低,最终导致族群规模变小。

汉普顿在横跨美国的旅途中,经过了76号洲际公路边的赛治维克小镇,20年前,他曾在这里倾听鸟类黎明前的大合唱,20年后,同一个地方,同样的黎明,鸟类的合唱声比他记忆中稀疏了很多,声音变化也少了很多。汉普顿路上遇到的一个老猎人鲍勃也抱怨说,环境改变的速度快得吓人,在美国西部的一些地区,它原来可以狩猎七个鸟种,但是短短5年内,这些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噪音对哺乳动物的影响一样也大,生物学家发现,直升机出现的地区,大角羊在春天的进食时间减少14%,冬天减少24%,吃的少了,但是由于飞机声音的干扰,它们跑动的距离却多了50%,这意味着,大角羊的能量摄入和消耗变得不平衡,它们的健康受到了直接影响。许多调查人员也发现,如果顶空出现飞机,动物们会由于惊吓冲出自己的藏匿地点,造成压力荷尔蒙增加,并可能受到伤害。

而且,噪音对动物的影响,并不仅仅存在于美国的荒野。科普杂志《新科学家》2006年的报道指出,在欧洲的都市里,鸣琴叫声的音调在越变越高,才能不被交通噪音盖住。除了芬兰和挪威等国的极北地区,全欧洲的鸟群,都在努力适应噪音对他们的影响。而在海洋里,声音污染也日趋严重,勘探钻头的声音、商业船只发出的低频率的隆隆声,以及军事声纳,有可能会导致鲸与海豚搁浅。

汉普顿认为,寂静也是一种珍贵的自然资源,就像没有被污染过的新鲜空气一样宝贵。因为早在人类噪音存在之前,这世界只有大自然的声音,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权不受打扰的倾听大自然的声音,所以维护大自然的寂静,就跟保护物种和减少二氧化碳排放一样,十分必要。

为了让更多人们意识到拯救寂静的重要性,汉普顿发起了一个名为“一平方英寸的寂静”的项目。项目正式起始于2005422号,也是那年的世界地球日。这天,汉普顿来到奥林匹克国家公园霍河雨林的深处,在一颗断木上,放上印第安长老送给他的一块红石头,作为标志,并一次次重回这里进行监测,记录下人类噪声在这里留下的印记。之后,他还尝试确认噪音的来源,采用电子邮件通知制造噪音的那一方。此外,他还会随邮件附上一个电子声音专辑,内容包括噪音入侵前的大自然的寂静,以及入侵后的状况,向对方解释保护自然寂静的重要性。

汉普顿相信,只要能使一平方英寸土地完全不受人类噪音的干扰,就可以让寂静蔓延到更广大的地区。同时,这几年来,汉普顿也一直在和国家公园的管理部门,以及航空公司进行沟通,看能否让航线稍微绕道一下,避开国家公园上方的天空。他的努力面临着重重困难,航线绕道会造成延误增加和使用燃料增加,那么排放的废气也会增多,甚至造成安全问题。资深飞行驾驶员尼尔逊干脆直接告诉汉普顿,航空公司是不会有兴趣做你建议的事情的。

至于观光飞机,2000年国家国会通过的一项法案,已责成国家公园管理局和联邦航空总署管理空中观光,恢复自然静谧,但是由于2000年的法案不能溯及既往,通俗的讲,就是不能用今天的规定去约束昨天的行为,不能强制取消之前已经有的观光飞机,所以观光飞机只是得到了一定的控制,班次不能再增加而已。

不过在争取寂静的前景中,也出现了一些积极的信号。汉普顿的“一平方英寸的寂静”项目,受到越来越多的人的关注,这原本是他一个人的公益项目,但现在项目的理事会已经发展成一群人,他们举行了年度会议,还组织人到霍河雨林徒步,让方寸之地的宁静可以推广到更多地方。美国政府也积极推进改革,比如美国国会已经通过了法案,落基山国家公园率先禁止了飞行观光,美国联邦航空总署也在研究更安静的飞行技术,让飞行的噪音降低。

汉普顿在华盛顿拜访了美国环保局的噪音专家费斯,费斯告诉汉普顿,噪音问题之所以棘手,原因就在于人们看不到尸体,我们没法把噪音跟癌症之类的事情联系到一起,这个领域的专家也只跟专家对话,民众不明白噪音对健康的危害。而且大多数民众身边的噪音,一般持续时间都不长,比如你的邻居周日早上七点大声放广播,你很生气,但她08:30就关了收音机,你就会冷静下来,想想算了吧。而菲斯认为,民众的看法恰恰是解决噪音问题的关键,只有想要寂静的民众足够多,才能推动噪音治理向前发展。

汉普顿建议我们,在城市里可以使用安静的家用电器,而在荒野中,我们可以尝试一个人旅行,因为独自旅行时,人会减少说话,如果和他人一起旅行,要保持低声说话,可以用特定手势来进行沟通或者预警。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愿意当个聆听者,去听自然中那些我们从未听过的声音。

他说,寂静滋养我们的本质、人类的本质,让我们明白自己是谁,等我们的心灵变得更乐于接纳事物,耳朵变得更加敏锐后,我们不只会更善于聆听大自然的声音,也更容易倾听彼此的心声。寂静就像炭火的余烬般能够传播,我们找得到他,而他也找得到我们。寂静有可能失去,却也能够复得。

最后,让我们静下心来,聆听寂静的自然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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