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日本史》一个岛国在传统与现代之间的百年突围

今天为你介绍的这本书叫做《现代日本史》。

它的作者是哈佛大学现代日本史研究专家安德鲁·戈登。

从书名呢，我们就可以看出，《现代日本史》是一本讲述日本现代化进程的书。

19世纪中期，中国和日本先后被西方列强强行打开国门。然而，同样的经历却导致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中国经历了第一次鸦片战争之后，继续浑浑噩噩了70年，才迎来了辛亥革命。而日本在黑船事件之后，不过短短40年，就从一个封闭落后的东方小国，一跃而成列强之一。

对于日本，我们呢，会有不少疑问。19世纪日本的现代化进程为何如此之快？二战前，日本为什么会走上军国主义道路？经过了这几十年的高速发展，当代日本又面临着怎样的新问题？

下面呢，我们就来看看《现代日本史》这本书是如何解答这些疑问的。

我们先来说第一个问题，日本的现代化进程为何如此之快。

作者戈登认为，日本能够迅速实现现代化，主要得力于三个关键阶段。第一个是幕府时期，幕府统治下的日本与现代国家有很多相似之处，这使得日本比其他国家更容易走向现代化。第二个是明治维新时期，明治维新是日本明治天皇所主导的现代化运动，它让日本向现代化国家迈进了一大步。第三个是美国占领日本时期，这段时间在美国的现代化改革下，日本基本完成了现代化进程。

下面呢，我们就一个一个地说。

先说幕府时期。作者戈登认为，幕府时期的日本在政治体制、交通网络、识字率等方面都很有现代化国家的味道。日本的幕府时期存在于12世纪末到19世纪中期，也就是将军幕府掌握国家政权的时期。这个时代的政治体制跟今天的君主立宪有很多相似之处。也就是说，国王或者皇帝只是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首相才是国家的实际管理者。在首相以下，各个州也有比较大的独立自治权。而幕府时期的日本，天皇也只是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国家的实际权力都攥在幕府将军手里。幕府本意是将军出征时用的军帐，这里引申为将军的小朝廷。比如说三国时，曹操、曹司空的小朝廷就叫司空幕府。将军以下还有一批地方长官，叫做大名（大小的大，名字的名），大名有点像中国的诸侯，在地方上有很大的独立自治权。除了表示臣服将军，给将军幕府提供点资金支持，他们基本上就是地方的土皇帝。

说到这儿呢，我们就明白了，天皇对应君主，将军对应首相，大名对应州长。这日本的幕府时代啊，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盗版的君主立宪制。也正是这许多的相似性，让后来日本在推行君主立宪制的时候事半功倍。

那说完了政治制度，我们再来说说让日本在现代化上走得更远的两个因素——交通网络和识字率。

幕府时期，大名们在地方上有很大的自主权，这就不免让将军担心啦，万一天高皇帝远，大名们不服管了怎么办呢？那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将军幕府发明了一项制度，叫做参勤交代制度。这个制度规定，每个地方大名都必须在当时的首都江户和自己的领地分别建有住所，在江户住满一年回到领地，在领地住满一年再回江户，如此循环往复。这其实是一个用来消耗地方军事力量的招数。一方面呢，大名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必须有庞大的队伍陪同，花销很大。另一方面，大名们经常不在领地，对领地的控制力也会有所下降。这样一来啊，也就没有实力造反了。

这个参勤交代制度本来只是一个防止地方大名反叛的手段，但是天长日久地施行下来，却给日本的现代化发展铺平了道路。刚刚说到啊，大名们每年都要在领地和江户之间走一趟。那为了能在路上舒服点，他们纷纷把途经的道路修建得宽阔平整。大名们每人修一条路，那合在一起就是一套发达的交通网络，这无疑为日本日后的城镇化建设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而另一方面，大名们在旅途上吃穿住，无处不是商机。沿途的百姓们为了更好地抓住商机，也都会让孩子去读上几年书，至少呢，能认识字、会算账，这样啊，长大了也方便做生意。因此，幕府时期日本的国民识字率相当高。据统计啊，在19世纪，日本的国民识字率基本能和工业时期的欧洲持平。那有了这些基础，日本能够比其他国家更快实现现代化，也就不奇怪了。

到了1868年，德川幕府在国内外各方势力的冲击下倒台，明治天皇宣布废除幕府，开始维新，这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明治维新运动。20年后，明治维新的重要成果——明治宪法颁布，这也标志着日本正式进入了君主立宪制度。当时日本学习的是普鲁士，也就是今天德国的君主立宪制。在这种制度下，虽然也有议会和内阁，但是天皇的权力并没有被架空，同时内阁不用对议会负责，而是直接对皇帝负责。而议会呢，正常来说应该拥有立法权、监督权和财政权三项，但是明治时期，议会监督内阁的权力被彻底取消，财政权也被剥夺得七七八八，整个议会形同虚设。

那在地方上，明治政府罢黜了大名，改为由中央直接委派官员出任地方官。换句话说呢，地方的自主权被收紧了，中央集权加强了。同时，明治政府对平民百姓参政议政也非常警惕，他们在宪法中收紧了言论自由的尺度，并且对所有政治性集会进行监视。

说到这儿，你或许会觉得，明治维新非但没有接轨西方的民主制度，反而向着君主专制狂奔，那这不是开倒车吗？其实那事情也不能这样想。不论如何，宪法、国会、内阁这些象征着现代政治体制的东西，都已经真真切切地出现，而且在日本人的心中扎根了。比如说1918年，也就是明治维新开启50年后，日本第一次出现了清一色由政党组成的内阁，这意味着日本第一次像一个现代国家那样，把权力从官僚手中转移到了人民代言人的手中。

可以看出，日本政府虽然想把现代政体当摆设，但是日本的民间政党和民众并不这么想，他们一直在为这个摆设争取应有的权益。

除了制度，明治政府最注重的就是发展工商业。日本和西方的差距，本质上就是科技和经济的差距，而想要发展科技，就要振兴工业，想要发展经济，就要繁荣的商业。因此啊，明治维新以来，明治政府一直不遗余力地引进西方的先进思想，推动日本的工商业发展。比如工业方面，日本近代的第一批工业企业，包括造船工程等20多个行业，基本上都是政府投资建设的。除此之外，明治政府还聘请了大量外国人负责这些企业的顾问和经营工作。而在商业方面，明治政府则大力推动基础设施建设，比如铺设电报线路、开设银行、建设铁路等等。

在明治政府的努力下，明治维新卓有成效，短短30年后，日本便跻身于世界强国之列了。

不过呢，至此，日本的现代化只能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一半要等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

二战结束之后，日本被美国占领，占领期间，美国对日本的政治和经济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政治上，美国人为日本起草了新的宪法，将日本改造成了一个非军事化和民主化的国家。所谓非军事化，就是美国人在宪法中剥夺了日本的军事自主权，规定日本政府无权发动战争，所以呢，日本军队一直以来都叫自卫队，顾名思义就是只能用于自卫，不能用来侵略其他国家，这主要是为了避免二战的悲剧再度发生。而美国人最大的影响要数推动了日本的民主化改革。在新的宪法中，美国人削弱了日本天皇的绝对权威，从此天皇只是国家级人民统一的象征，并没有实权。按照真正的君主立宪制，国家的实际权力下放给了内阁和国会。同时，新宪法还给予了人们应有的各项权利，比如言论自由、集会自由、出版自由等等。至此，日本的政治体制可以说完全进入了现代。

除了政治上，美国对日本经济腾飞的影响也非常大。二战以后，日本经济受到严重损害，美方担心，如果让日本逐步复苏，经济困顿中的日本民众可能受苏联影响，会主动选择更激烈的社会变革方式。因此，美国决定要帮助日本迅速恢复经济繁荣。首先，美国通过削减政府支出和控制汇率，帮日本稳住了失控的通货膨胀。随后的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美国从日本采购了高达20亿美元的军需，这笔巨额的出口生意迅速刺激了日本的出口和制造业，使日本的国民生产总值以每年12%的速度迅猛增长。我们所熟知的日本汽车制造巨头丰田、日产、五十铃等，都是靠这次朝鲜战争起家的。作者认为，也正是这笔巨额的出口生意，为日本此后20年间的经济腾飞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所以到了1970年代，日本才能一跃而成仅次于美国和苏联的第三大经济体。

最后，我们前面说过了，美国剥夺了日本的军事自主权，所以日本的国防安全除了少量的自卫队，主要由美国负责。所以日本在1950年到1970年间的军事支出要远远低于一般国家，这也是日本经济能够迅速腾飞的主要原因之一。

好，那日本现代化的问题我们就说到这里。下面呢，我们来说说明治维新之后，已经十分强大的日本，为什么会走上军国主义道路。

作者戈登认为，这主要是有三方面的原因。首先，当时的日本缺乏国会和内阁的有效制约，导致日本军方逐步扩张并控制了国家政权。明治维新初期，日本宪政之父伊藤博文前往欧洲考察宪政，在对比了英、法、德三国的政治制度之后，伊藤博文最终选择了以德国为蓝本制定日本宪法。而德国是近代出了名靠军国主义发家的国家，可以说呢，明治政府的这种制度取向，早早就为日本的军国主义道路埋下了伏笔。

那么具体都是哪些制度出现了问题呢？作者戈登认为，导致日本最终走上军国主义的是宪法中的两个规定——统帅权独立制和陆海军大臣现役武官专任制。统帅权独立制，顾名思义就是军队的统帅权独立于国家行政系统之外，军队只听命于天皇和天皇直属的军令机关，而不受内阁和国会的制约。而陆海军大臣、现役武官专任制，则是指内阁成员中的陆军和海军大臣必须由中将以上的现役军人担任，而且人选必须由军方推荐。可想而知，得益于这两项制度，日本的军方不仅不受内阁制约，反而能控制内阁。那想象一下，在组成内阁之前，如果军方对这届内阁不满意，不给内阁推荐陆军和海军大臣，那么内阁就无法组成，只能被迫流产。而如果军方和现任内阁发生矛盾，甚至可以授意现任的陆海军大臣辞职，并且呢，不推荐下一任人选，如此一来，内阁成员不足就会被迫下台。内阁下台之后，辞职的陆海军大臣还可以靠军方的推荐继续担任下一任内阁大臣。因为这层关系，军方和内阁出现矛盾的时候，陆海军大臣通常都会站在军方这一边。

比如在1913年，日本陆军要求扩军，理由是维护殖民地的治安，而内阁由于财政困难驳回请求，陆军方面非常生气，就授意陆军大臣上原勇作辞职，并且不推荐继任人选，最终逼得以西园寺为首相的内阁辞职，由陆军出身的桂太郎继任首相，重组内阁。所以呢，在这样的制度设置下，日本军方介入内阁，掌握国家政权只是早晚的事情。

而军方正式掌权的契机，就源于一战后的经济危机，这也是日本军国化的第二个原因。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日本经济屡遭打击，先是经济萧条，随后又撞上全球经济危机。1923年，日本又发生了著名的关东大地震，首都东京和周边地区都遭受了严重损失，有12万人丧生。在接二连三的冲击之下，日本经济不堪重负，迅速滑向了深渊。相比之下，日本的海外扩张却顺风顺水，在之前的甲午战争中，日本就从中国手中获得了巨额战争赔款，而在一战中，日本又控制了中国的辽东半岛和山东青岛。那可想而知，国内的经济萧条和在战争中获得的甜头两相作用，使得日本国内的军国主义思想迅速抬头。

比如说日本的陆军中将石原莞尔，就一直向部下宣扬，中国东北土地肥沃、矿产丰富，如果能够控制中国东北，就可以让农民移民过去，缓解人口压力，改善农村贫穷的状态。再比如1931年9月，日本关东军在没有军部和内阁许可的情况下，在中国东北发动了著名的9·18事变。事变发生之后，日本警察和军方立刻增加人手，准备镇压国内对此有异议的人士。可事实证明，他们纯属多此一举，日本民众听闻消息，个个欢欣鼓舞，十分赞成日本在中国的军事行动。当时的报纸和广播也争相报道军队在中国的战争进展，纷纷宣扬这是一场对国家大有好处的战争。就连向来温和反战的日本左翼势力，都改变论调，声称占领中国东北并不是帝国主义行为，而是缓解就业压力、经济困难、利国利民的举措。

军国主义思想抬头的同时，日本国内的一场反叛活动也给了军方介入提供了充分的理由。日本经济萧条以来，政府为了削减开支，便动手裁减军队、削减军费。然而呢，很多年轻军官就认为，这会影响到日本在中国北方的霸主地位。于是，1930年底到1932年，一些年轻军官和他们的民间支持者掀起了一系列的反叛和刺杀活动，日本多位政府高层被刺杀身亡，其中就包括内阁首相犬养毅。为了尽快结束这场动乱，政府元老们反对继续由政党组建新内阁，而要求提拔一批能够控制军官的官员阻隔。最终，新一届内阁由海军大将斋藤实出任首相，而新晋内阁大臣军方人物也明显增多。此后，日本连续五任内阁首相有三任都来自军方，越来越多的军人进入内阁掌握政权。那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日本正式走上了军国主义道路。

最后呢，我们再来说说日本走上军国主义道路的深层原因——文化失落感。明治维新以来，大规模西化的日本的确是强大了，但是呢，一部分日本人却开始自我怀疑，他们穿着西装、吃着西餐，用着西方的技术，一切都向西方看齐，那么他们到底是日本人还是西方人？如果日本的一切都西化了，那么日本还存在吗？这一系列的问题掀起了日本人对自己身份的思考，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什么是日本人，什么才能真正的代表日本。当时有人提出，天皇制度是日本的根基，有人认为武士道才是日本文化的精髓。而一些以近卫笃麿为代表的贵族政治家则认为，只寻求什么是日本人还不够，日本应该主动抵御西方文化的入侵，不仅如此，还要帮亚洲其他国家也摆脱西方的影响。上个世纪的30年代，臭名昭著的大东亚共荣圈的理念，就从这个想法发展而来，也成了后来日本发动对外战争的理论依据。而当时日本首相正是近卫笃麿的儿子近卫文麿。

除了对西方文化入侵的疑虑，西方列强的歧视也让日本人产生了强烈的逆反心理。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战胜国在法国巴黎召开了一场和平会议，会议中日本要求在和会的章程中加入禁止种族和国籍歧视的条文，但是英美等列强却纷纷反对。此外，1922年，美国通过了一项新的移民法，正式禁止日本人和其他亚洲移民成为美国公民，而已经定居美国的日本人也受到百般歧视，比如当时的美国加州就规定，禁止日本人购买、长期租用土地。原本日本人以为只要自己强大了，就不会再受歧视了，可是没想到，西方列强从来就没想过公平地对待他们。在这一系列事件的影响下，日本人愈发觉得，继续向西方靠拢是没有前途的，他们应该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日本走军国主义道路，也是在表达对西方的强烈不满。

好，第二部分呢，我们就说到这里。二战后的日本接受了美国的改造，完成了向民主政体的过渡。那在这之后，当代日本又面临着怎样新的问题呢？

这里作者戈登提出了四个困扰日本的难题。首当其冲的就是二战之后，日本与亚洲其他国家的关系。在二战中，很多亚洲国家都受到了日本深重的伤害，以至于到今天，这些国家依然对日本心存警惕。因此呢，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日本就一直在设法和亚洲各国修复关系。比如说从80年代以来，日本对海外的援助经费就一直居高不下，1991年更是超过美国，稳居世界第一。而这些经费大多数都是援助给了周边的亚洲国家。而韩国总统全斗焕访问日本时，裕仁天皇也曾公开表达对残暴殖民行为的歉意。可是即便如此，亚洲人民对日本的不信任感依然很强。上世纪80年代，泰国的一项民意调查就显示，有近50%的泰国人认为日本不是泰国的朋友。日本并不是二战时期唯一的侵略国，但却好像是唯一一个屡遭非议，一直得不到受害者原谅的国家。究其根本是受害国家普遍认为，日本对过去的罪行缺乏反省，所谓的道歉，也不过是出于政治目的的表面文章。这种说法不是空穴来风，上个世纪末，日本就不止一次地推卸战争责任。比如说，日本文部省曾要求一些作者修改历史教科书，将日本侵略中国华北中的“侵略”二字改为语意模糊的“进出”二字。而文部省大臣藤尾正行更是声称，1910年日本吞并朝鲜半岛的事件，朝鲜人也有一部分责任。至于日本多任首相参拜靖国神社的事情，就更不必多说了。总之，日本对于二战的暧昧态度，一直牵动着亚洲的敏感神经，即使战争已经结束了将近80年，日本与被侵略国家的矛盾却没有减弱，反而因为战争责任问题越来越激化，这也使得日本与亚洲各国的关系维护得异常艰难。

我们再来说困扰当代日本的第二个难题——是否要恢复军事自主权。我们前面说过，二战结束之后，美国占领日本，并且在宪法中剥夺了日本的军事自主权。从这个角度来看，日本和其他国家相比，算不上是一个完全正常的国家。所以90年代以来，日本一直在寻求成为正常国家。其实在经济和技术上，日本想要成为正常国家并没有困难。日本的经济水平不用多说，在技术上，日本自卫队规模不大，但它却是世界范围内科技最先进的军队之一。虽然军事部严格遵守不开发核武器的原则，但日本早就具备了制造核武器的技术实力。所以日本虽然名义上是非军事化的，但实际上却是亚洲地区最具有军事威胁性的国家之一。

那你可能会问了，难道日本不能自己修改宪法，重新获得军事自主权吗？作者戈登认为，日本迟迟不拿回军事自主权，有两个主要原因。从日本国内看，二战以来，日本的军事支出还不到国内生产总值的1%，这使得日本的经济负担更小，发展更迅速。而新一代的日本人都是在这样和平、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中成长起来的，对于修改宪法，重建军队的提议非常不感冒。另外一方面，日本是世界上唯一一个遭受过原子弹轰炸的国家，这种恐怖的经历给不少日本人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二战之后，日本国内形成了一股反战潮流，在国际舞台上，也一直都谨慎回避着关于军事的问题。这些都可以表明，在日本国内，有很大一部分人并不支持日本修改宪法，恢复军事自主权。

当代日本面临的第三个难题就是人口老龄化。从70年代开始，日本人均寿命不断上升，生育率却持续下降，劳动力短缺，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人口老龄化。像大多数发达国家一样，日本希望通过引入移民来解决这个问题。从90年代开始，政府就开始吸引一些移民、海外的日本人回国，可是还是难以填补劳动力的窟窿。这主要是因为相比欧美发达国家，日本对外国移民缺乏吸引力。首先，亚洲的其他国家，像是中国、韩国等等，经济发展速度并不慢，所以居民没有太大的动力移民日本。其次呢，作者在书中写道，日本的移民虽然不算少，但大多从事的是本地人不愿意做的3K工作，也就是危险、肮脏和艰难的体力劳动。同时呢，因为日本的社会风气相对保守，不少外国人曾抱怨受到歧视。比如说日本媒体就常常有选择性地报道外国人的负面消息。2000年的时候，当时的东京都知事，也就是东京市长石原慎太郎，公开把外国人和犯罪活动联系在一起，甚至认为在自然灾害下，外国人可能暴动。这一系列的原因都导致日本无法大规模引入外国移民，人口结构持续恶化。

那除了这些难题，日本还面临层出不穷的社会问题。1989年，日本在位时间最长的裕仁天皇过世，同时，国内经济也进入不景气阶段，股市和房地产泡沫相继爆裂。1989年到1990年，日本股市暴跌超过70%，楼市暴跌60%。1992年开始，日本的GDP增长率一直低于3%，甚至一度曾出现负数。在精神和经济的双重打击下，日本国民的绝望情绪开始蔓延。从这时候开始到2008年左右，就是日本所谓失去的20年。

下面呢，我们就来说说这20年对日本最重要的几个方面的影响。

首先，教育受到了经济崩溃的显著影响。原本日本每年拨付大量经费用于教育改革，但是由于经济萧条、政府税收不足，改革经费难以为继，导致改革效果大打折扣。以高等教育为例，日本东京大学的世界排名短短10年就从原本的前20位跌出了前50，直到现在呢，也没能回到巅峰时期。而中小学的教育也开始进行所谓的减负，大大减少学生的在校时间和学习内容，这本来是为了激发学生的创造力，但事与愿违，宽松政策下的校园陷入混乱，学生知识倒退，进取心被消磨，面对挑战无力应对。又因为学校的不作为，中小学校霸凌现象层出不穷，甚至出现了一连串耸人听闻的青少年谋杀凌虐同学事件。

其次，日本政府的公信力锐减。1995年，大坂和神户地区发生7.3级大地震，可地震发生了六个小时，内阁才召开了第一次解决会议，整整三天之后，中央的救援物资才抵达受灾区。因为这件事，日本民众对政府的不满瞬间达到了顶点。事后日本朝日新闻的一次调查显示，日本民众中非常相信政府的只有2%，而大多数人都是不怎么信任和极不信任。

除此之外，日本国内社会也动荡不安。1995年，奥姆真理教在东京地铁发动毒气袭击，导致12人死亡、5000多人受伤。而比这一次袭击本身更可怕的是，奥姆真理教的教徒竟然有很多是科学家和商界领袖，这些我们口中的社会成功人士居然也做出如此反社会的举动，可见日本社会已经出现了严重隐患。

最后，日本的一些小众的群体也引起了日本社会的关注。比如沉迷于游戏、漫画、不和社会接触的御宅族，比如靠和年长男性约会来消费奢侈品的年轻女孩，也就是现在常说的援交女孩。对于这些现象，日本社会一直争论不休，这到底是年轻一代的堕落，还是日本进入后现代化阶段的正常现象呢？到现在也没有定论。

好，那说到这儿呢，日本现代史的内容也就说的差不多了。在这本书中，作者戈登的讲述范围横跨200年，将日本现代化的前因后果以及现代的困境都梳理得非常清楚，可以说是介绍现代日本的书非常扎实全面的一本。

在这200年间，日本经历了一系列的大起大落。幕府时代的现代因素推动了日本的现代化改革，而明治改革遗留下的问题又把日本引上了军国主义的歧途。二战结束后，日本国内狂热的军国主义消退，在美国的帮助和控制下，最终经济腾飞。可政治遗留问题、老龄化和社会失序等等难题仍然困扰着今天的日本。作为世界第三大经济体，日本还会有怎样的发展，这也许要等未来告诉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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