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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埃洛》小人物在逆境中的坚韧与抗争

铛铛铃2025-09-25文学417人已围观

简介

听众朋友,在这次文学博览节目中,

请您欣赏法国作家莫泊桑的短篇小说《彼埃洛》,朗诵晏姬轩。

比埃洛写给亨利·卢荣:

姚菲菲太太是个乡下太太,一个寡妇,那种半城半乡似的太太之一。

这种太太们的衣裳和帽子,都喜欢点缀好些花边和波浪纹的香冠。

她们说起话来,每每把字音的尾音随意乱拼,在公共场所爱摆架子,把那种自命不凡的村俗心灵,藏在种种打扮的不协调的滑稽外表当中。

瞧瞧她们的手,都是皮色发红,而且粗糙的,却偏偏带着生丝制成的手套。

她用的一个女佣人名叫罗斯,是个头脑很简单的正直的农家妇人。

主仆两人住在一所不大的房子里,房子的绿色百叶窗,正对着诺曼底省区里的一条大路,那正是夏塞纳州的中心。

他们的房子前面有一个窄窄的园子,他们利用它种了一些蔬菜。

谁知某一天夜里,有人偷了他们十几个洋葱头。

罗斯一下子发现了被盗的事情,就跑去通知太太。

太太只紧着一条羊毛短裙就跑下楼来。

“啊,那简直是一种令人伤心又令人恐怖的事,有人偷了东西,偷了姚菲菲太太的东西,这地方上真有了贼,并且这个贼可以再来。”

于是那两个惊慌失措的妇人观察了那些脚印,纷纷地议论和揣想:

“谁呢?他们是从哪经过的?在踏过那堵墙以后,就跳到了菜畦里。”

想起未来的事,他们不禁害怕起来。

“现在怎样能够安安稳稳地睡觉呢?”

被盗的消息传开了,邻居都跑过来实地踏看,又来讨论。

每逢有一个光降的新客,两个妇人便把他们的注意和见解解说一回。

有一个住在近旁的农庄主人,给他们献了一个主意:

“我说你们两位应当养一条狗。”

“嘶,这句话是真的,他们是应当养一条狗。若是仅仅是为了守夜,不必要一条大狗。上帝呀,他们拿着大狗有什么用呢?他可以吃穷他们俩。但是一条小狗,一条跳跳蹦蹦爱叫的小狗,却是用得着的。”

到大家走了以后,姚菲菲太太长久地讨论着这个养狗的意思。

经过了考虑,她被一只盛满着狗食的盆子的影子弄得大起恐慌,所以用尽方法反对。

因为她是属于乡下太太们里头的秉性吝啬之列的。

她们为这明显的施舍——路旁乞丐做好事,和星期日送给教堂的镶金——在衣袋里带的总是一些以生丁计算的小钱。

克罗斯却是喜欢动物的,她发表她的道理,并且用狡诈的态度拥护这些道理。

所以她们终于决定要养一条狗,一条很小的狗。

她们开始寻狗了,但是只找到一些大的,一些有害人食量的。

鲁二村的杂货店老板却有很小的一条狗,但是他非得有人出两个金法郎做饲养费,才肯让出来。

而姚菲菲太太却声言,她固然很想养一条狗,但是不肯花钱。

谁知道这些事情被面包店的老板知道了。

某一天早上,老板在货车里带来了一条异样的黄毛小畜生。

他仿佛是几乎没有脚的,有一个鳄鱼般的身子,一个狐狸般的脑袋,和一条大小与它的其余肢体相称的喇叭般的尾巴。

那尾巴真是一簇鸵鸟羽。

姚菲菲太太认为这条怪狗很好看,并且不花一个钱。

罗尔斯抱着这条小狗,随后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面包店的老板说他名叫彼埃洛。

小狗被人安排在一个旧的肥皂箱子里,别人首先给他喝水,他喝了,接着别人给他一块面包,他吃了。

姚菲菲太太放心不下了:“啊,既能吃又能喝。”

她有了一个主意,等到这条小狗将来在这里弄熟了之后,我们可以听其自由,他可以四处周游去找吃的。

现在她们听凭小狗的自由,然而事实上却不能阻止它不挨饿。

此外,这条小狗素来是只为要求口粮而叫的,不过叫起来却很激烈。

无论是谁,都可以走到她们的院子里。

彼埃洛看见每个新进来的人,就去和她亲热一次,并且始终绝不叫一声。

然而姚菲菲太太却和这个畜生弄得熟了,她并且竟到了爱她的地步,跟他握握手,有时还给他好几小片在肉汤里滚过泡过的面包。

但是她却绝没有想到,养狗是要纳税的。

终于有人喂着这条不叫的狗,问她讨八个金法郎了。

“说是八个金法郎,太太。”

这时候姚菲菲太太几乎吓得要晕过去了。

于是她立刻打定了主意,要推开彼埃洛。

不过谁也不肯要这条小狗,十来法里内外的居民都表示拒绝。

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决定教这条小狗去吃石灰质的粘土。

那地方的人每逢淘汰一切不想再留下的狗,用的总是教他去吃石灰质黏土的办法。

有一片广大的平原中央,我们望得见有一件茅棚子一样的东西,或者竟不如说是望得见一个架在地面上的很小的茅草屋顶。

屋顶盖着一个井口一样的窟窿,那就是石灰质黏土坑道的竖坑入口。

竖坑是个深达20来公尺往下垂直的井,井底和一组长的横坑道相通。

那里面的土壤是石灰质粘土,每年到了肥田的季节,就有人到井底下去取石灰质黏土做肥料。

其余的月份,他就给一切被人判处了死刑的狗做坟墓。

而且若是有人在井边经过,时常听见一些悲哀的叫声,和愤怒而绝望的狂吠,一些求救的哀号从井里传到你的耳边。

猎狗和母狗一走进这个发出哀嚎的窟窿旁边,就吓得飞跑。

并且我们若是伏在这个窟窿旁边往下看,总会闻到一阵刺鼻的腐臭气味。

好些怕人的惨剧,都是在那个黑暗世界里完成的。

每一条狗到了那里,靠那些先到者的恶臭遗体做食,可以挣扎十一二天光景以后,就有一条格外肥一些的,当然格外强一些的新狗,忽然被人扔下去。

他们在那里单独相对,一起挨着饿,彼此都瞪起了发光的眼睛,于是互相看着,互相追逐,双方都是忧愁迟疑的。

不过饥饿催促着他们,他们便互相拼斗起来,争强好斗都成了拼命的。

末了,那条强一些的就吃了那条弱一些的,活活的吃了它。

把彼埃洛送了去吃肥泥的那个办法,固然是已经决定的,她们又为着找人去执行而担忧了。

那个修理驿路的工人,要半个金法郎的工钱才肯走这么一趟。

这件事在姚菲菲太太看来是太过分了。

那个住在隔壁的泥瓦匠学徒,虽然只讨25个生丁,却还是贵了一点。

后来罗斯认为最好是她们自己送去,因为如此一来,他在路上不会受虐待,并且也不会预知他的命运。

所以她们决定在当日傍晚两个人一同前往。

“嗯,吃晚饭了。”

她们给小狗一盆好汤和一点奶油,他一齐都吃光了。

后来趁着她因为快活而摇起尾巴的时候,罗丝又捉住,放在自己的围裙里。

她们如同偷窃蔬果的人一般,撒开大步在平原上穿过去。

不久,她们望见了那个肥泥坑,随后就走到了坑口。

姚菲菲太太俯下身躯,去窥听是否有狗在坑里叫唤。

“没有,没有,一只比埃洛可以单独地待在坑里。”

于是那个流着眼泪的罗丝抱住小狗吻着,随后就把它扔到了坑里。

她们都俯下身躯去侧耳静听。

首先,她们听见一种顿弱的声音,随后是一阵不平之鸣,尖锐的使人伤心,显见那是一条受了伤的狗发出来的。

随后又是一阵接续而来的短促哀鸣,最后又是一阵失望的长嚎,使人想得到,他正对着坑口升起脑袋在求救。

小狗叫着,叫着。

她们后悔了,害怕了。

一阵发疯的、无可形容的恐惧折服了她们。

于是她们都跑着逃走了。

因为罗斯走得快一些,姚菲菲太太便说:“呃,你等等我,罗丝,你等等我。”

这一晚上,她们做了很多的噩梦。

姚菲菲太太梦见自己坐在餐桌前预备吃汤,但是揭开了汤的盖子,比埃洛却在汤里。

他腾起身子扑过来,咬住了她的鼻子。

她惊醒了,觉得还听见那狗在叫,仔细一听,她才知道是自己弄错了。

她重新又睡着了,于是又觉得自己在一条大路上走,一条没有止境的大路上走。

忽然她瞧见路当中有一只被人丢下的篮子,一个农人用的有盖儿的大篮子。

这篮子使她害怕,然而她毕竟揭开了它的盖子,于是伏在篮子里的彼埃洛咬住了她的手,不肯放松。

末了,她张皇失措的逃走了,那只不肯松口的狗却压在胳膊上。

黎明的时候,她醒来了,几乎发疯了之后,再跑到那个泥坑的旁边去。

狗叫着,它依然叫着,它叫过了一整夜。

姚菲菲太太呜咽了,并且用许多温存的名字叫他。

那狗也用狗的种种抑扬顿挫的柔和声音答复她。

这样一来,姚菲菲太太想和这条狗再次会面,她向她许了一个心愿,暗自答应使她到死为止,都是快快活活的。

她跑到了那个以取肥泥为专业的陶井工人的家里,对他说起情形。

那汉子一言不发的静听着,到了她说完的时候,那汉子就说:

“您想您的狗,这要四个金法郎药费法。”

太太吃了一惊,她的痛苦一下子就吓跑了。

“哦,四个金法郎,您因此会让他死在坑里?”

“四个金法郎。”那汉子回答道,“做这件事,我们必须携带绳子和手摇轮盘架子到那儿去布置停当,必须带我的孩子一起到那儿,下去之后,我还要惹到您那条倒霉的狗来咬我啊。您以为我那么费事吃苦,为的是讨您的欢喜,把它还给你?以前,您就不该把它扔下去。”

姚菲菲太太生气地走开了。

“哼,四个金法郎。”

她一下子回到家里,就把罗斯叫过来,又把掘井工人的奢望告诉她。

罗斯向来是肯忍耐的,她不住的说:

“四个金法郎,这是一点儿钱呢,太太,就四个金法郎。”

随后她接着说道:“倘若把食物扔给这条可怜的狗吃,使他不会这样的死掉,那行吗?”

姚菲菲太太很喜欢的答应了这个办法。

她们带着一大块沾了奶油的面包,就到那儿去了。

她们把面包切成很小的片儿,一片儿一片儿的扔到坑里,一面轮流的对彼埃罗谈着。

那只狗一下子吃完了一片,便又叫着来讨另一片。

她们到傍晚的时候回家了,随后第二天又去,以后每天如此。

谁知某一天早上,她们刚好把第一片面包扔下去,忽然听见坑里有一道宏大的狗的叫声。

“哇,这里面已经是两条了,有人另外又扔了一条狗,一条大狗。”罗斯喊着,“彼埃罗,彼埃罗。”

于是彼埃洛叫起来,叫起来。

她们开始扔下食物了,不过每一回她们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一阵可怕的骚扰,接着就是比埃洛的许多哀鸣。

这条小狗被他的伙伴咬了,那伙伴是强一些的,把什么都吃掉了。

她们费了力气来说明:“这是你的,这是你的,比埃洛你快吃啊,这是你的。”

可是没有什么用处,彼埃洛显然是一点也没有得着。

两个失了主意的妇人面面相觑。

末了,姚菲菲太太用不高兴的声音说道:

“既然我却不能喂养一切被人扔在这里面的狗,这非停止不行了。”

末了,想到一切的狗都要靠她的用度生活,她肉疼得说不出话来。

她把剩下的面包带在身边走开了,自己一面走一面吃。

罗丝在后面跟着,不住的拿自己的蓝布围裙擦着眼角。

听众朋友,这次文学博览节目播送完了,下次节目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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