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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中国》以田野视角观察，洞悉中国乡土社会的变迁与恒常
铛铛铃2025-09-11【文学】641人已围观
简介
今天为您介绍的书是《乡土中国》。
为什么我们总说熟人好办事？为什么中国人总被诟病缺乏公德，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呢？为什么职场里有先来后到、论资排辈呢？而这些又和中国社会的乡土性有什么联系呢？这些问题在《乡土中国》一书中都能够找到答案。
《乡土中国》的作者费孝通，是享誉世界的社会学家和人类学家，也是中国社会学和人类学的重要奠基人之一。他是国际人类学的最高学术荣誉奖——赫胥黎奖章的获得者，也是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荣誉院士。《乡土中国》是费孝通最为经典的著作之一，著名的社会学家、北京大学社会学教授郑也夫评价这本书说：“《乡土中国》是通俗理论著作中的精品，费孝通对传统社会秩序的融会贯通的理论思考，讲出了自家的道理。”
费孝通早年曾赴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学习社会人类学，师从著名人类学家马林诺夫斯基，并在马林诺夫斯基的指导下完成了博士论文《江村经济》。1939年，《江村经济》在伦敦出版，就成为了欧洲医学院人类学学生的必读参考书。20世纪40年代，费孝通在西南联大和云南大学讲授乡村社会学，根据课程内容撰写了14篇学术随笔，发表在当时一本名叫《世纪评论》的杂志上，并于1947年集结成这本《乡土中国》。
在这本7万多字的小册子里，费孝通用简洁通俗的语言，分析了中国基层社会的主要特征。他在书中提出的差序格局、礼制社会、教化权力等一系列概念，打开了中国乡土社会的大门，也为我们提供了透视中国国民性的一面镜子。直到今天，费孝通透视社会的眼光、观察社会的方法仍然充满活力。这本《乡土中国》也是研究中国经济、社会和文化的必读之书。
好，那接下来呢，我们将从三个关键词，拨开中国乡土性的面纱。这三个关键词分别是安土重迁、差序格局和礼制社会。这其中呢，安土重迁将帮我们理解我们的国民性格，差序格局将帮我们理解中国社会的人情世故，礼制社会则将为我们揭示维护社会稳定的潜在力量。
下面我们就进入第一个关键词——安土重迁。
安土重迁指的是对土地的依赖，以及因此而产生缺乏流动的熟人社会。在这部分内容介绍里呢，我们可以了解为什么“土”是中国人的国民性，为什么中国人办事喜欢靠熟人。
对于那些没见过世面、穿着不时髦、表情呆滞的人，尤其是乡下人，人们呢，往往会嘲笑他“土里土气”“土头土脑”。在人们眼里，“土气”是落后、贫穷、无知的象征。但是费孝通认为，正是这个“土”字，点出了中国基层社会的根本特征，那就是人们是附着在土地上的。可以说啊，“土”塑造了我们的国民性、我们的信仰和文化。
传统的中国社会是一个农业社会，新中国成立以前，农民的比例占到总人口的90%以上，农民的谋生方式是种地。费孝通说，直接靠农业来谋生的人，是粘着在土地上的。穿衣要种棉花、植桑树、养蚕、纺纱、织布，吃饭要种水稻、小麦、瓜果、蔬菜。为了方便下田劳作、守护田产，就在田地附近建造房屋、定居下来，一代代繁衍生息。人们离不开土地，“土”是中国人的生活来源，是命根，也是信仰。
在中国，数量最多的神无疑是土地神。土地神呢，常常以一个白须白发、矮矮胖胖的老爷爷的形象出现在村口巷尾、田间地头。只一个小小的土地神龛，却常年香火不断。村庄里添丁进口、老人去世等等重大人生事件呢，都要向土地神报告。土地神就像是家族的长辈，庇佑着整个村庄。
除了土地的神话，中国人对土地，尤其是对家乡的土地，还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那就是乡土情结。人们常常用“桑景”“桑梓”代表故乡，村口的古井、大槐树、土地庙是故乡的象征物，而这所有的意象都是从土里派生出来的。文学影视作品当中呢，回乡省亲的华人华侨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带走一捧故乡的土，思念故乡的时候就取出来看一看。在游子的心里，有了这一捧土，故乡就没有远去。
我们还时常能够看到，城乡结合部拆迁之后，农民住上了商品房，楼栋之间的花圃呢，常常会被改造成菜园，种上两畦青菜或者是一盘小葱。其实呢，这并不简单是为了节省几块菜钱，而是这种向土里去讨生活的生活方式，依旧在老一辈农民的行为习惯当中在延续。
费孝通认为，中国人离不开土地，在传统社会里，伺候庄稼的农民是半身插入了土里，不会流动的。因为不会流动，乡村也就变成了熟人社会。这个熟人社会的构成有两大要素，一是血缘，二是地缘。住在一个地方的人，如果不是亲戚，那就是世代比邻而居的乡里乡亲。总之呢，大家都是熟人。
这样一个熟人社会，它的第一个特点是拥有共同的认识前提。什么叫认识前提呢？就是在谈论一个话题的时候啊，即使不交代所有的背景信息，交谈的双方呢，仍然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就比方说甲和乙碰到一起了，甲就问：“张家的事，你送了多少？”乙就回答：“啊，不多，和李家一样。”旁人听起来都不知道，哎，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是他们都清楚是在说张家办喜酒送份子钱的事，而且呢，该送多少钱，双方也是心知肚明的。
这个例子也就引出了熟人社会的第二个特点，那就是讲求人情往来。不管是婚丧嫁娶、孩子满月还是老人做寿，亲戚邻居们除了帮忙操办，还要包上一份礼金以表心意。费孝通指出呢，亲密社群的团结性，就依赖于社群成员之间相互拖欠着的人情。如果欠了别人的人情，就得找一个机会加倍去还。熟人社会里是没法不欠人情的，最怕的是算账，如果彼此之间的人情债都算清楚了，那也就无需往来了。
熟人社会的第三个特点是区分你我。费孝通在书中说到呢，他在各地的村子里面，经常看到有人被叫做“客边”，就是客人的“客”，“边”上的“边”，或者是被叫做“新客”“外村人”。有些人呢，即使是家庭在村子里住了几代了，也有被称为“客边”的。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传统乡村的熟人社会是相对封闭的，对谁是自己人划分是十分清楚的。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开始离开土地，去大城市工作和生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呢，就不再像以前那么紧密了。可能你在一个地方住上了10年，却不认得几个邻居。但是熟人社会的逻辑呢，还在很多地方影响着我们。比方说哈，很多人呢，一边喊着大城市生活成本太高，要逃离北上广，一边呢，却宁愿待在大城市里面打拼，也不愿意回到老家过安逸的日子，或者说是回了老家了，没待多久就又回了北上广。有这样一种解释呢，说相比大城市，小城市更加受熟人社会逻辑影响，再加上优质资源相对稀缺，孩子上学、生病住院乃至提拔升职，处处要托关系、找熟人，潜规则太多。
再比如啊，很多的家族企业呢，都有着近亲繁殖的问题。家族企业在初创的时候，主要骨干都来自一个家族，彼此信任，沟通效率高。随着企业越做越大，问题呢，也会越来越凸显。就比方说，企业利益和私人利益的关系会很难处理，或者呢，有的亲戚明明没有能力，却要给他安排工作，那这就导致了企业的人力资源利用率不高。一个讲究人情和关系的熟人社会，它既有温情的一面，也有残酷的一面，就像是硬币的一体两面一样。
以上呢，就是我们讲的第一个关键词——安土重迁。无论农业生产或是聚村而居的定居生活，还是深入骨髓的土地信仰，可以说啊，“土”贯穿在传统中国农民日常生产、生活、生命的整个过程，乃至影响到农民的精神状态。以土为生的生活是稳定的、持久的、不大流动的，农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一方田园一代一代繁衍生息，从而形成了以血缘和地缘为纽带的熟人社会。熟人社会有三大特点，一是拥有共同的认识前提，二是讲求人情往来，三是对于是不是自己人有严格的界定。而这第三点呢，就要引出《乡土中国》这本书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概念，也是我们今天要讲的第二个关键词，叫差序格局。
这部分的讲解当中呢，我们可以看到，为什么中国人往往表现得私德有余，而功德有亏，对熟悉的人是一副面孔，对不熟悉的人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首先哈，我们来看看什么是差序格局呢？费孝通在书中举了一个当时苏州河道受污染恶化的例子。那个时候呢，一般人家里都没有排水设施，苏州人啊，就把家门口的小河沟当成了下水道，什么都往河里倒。不少人家呢，根本就不必有厕所，明知道人家在这河里啊洗衣服、洗菜，毫不觉得有什么需要克制的地方。为什么呢？因为这河是公家的。费孝通写道，一说是公家的差不多啊，就是说大家可以占一点便宜的意思，有权利而没有义务了。两三家合住的院子，走廊上积着灰尘，院子里满是杂草，没有一家愿意管闲事。谁看不惯去扫了灰，拔了草就是白服侍人，一句好话也听不到。
费孝通说，中国人并不是不善于经营，对于自家的事比哪个国家的人能力都大，可一旦遇到不属于自家的事，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前两年呢，有一条新闻，有个县啊，号称是全国最大的菜篮子，这个县大棚里种的蔬菜，大量的施用化肥、农药、激素，然后呢，源源不断地销往全国各地。可是当地农民却不吃这些大棚蔬菜，而是单独辟了一个菜园子，不施化肥、农药、种菜给自家人吃。别人喝的水是不是有异味，吃的菜是不是有农药残留，都和自己无关，反正不是自己吃，也不是自己家人吃。
费孝通就指出啊，中国人所谓自私的问题，反映的是人们如何划定群与己、人与我的界限。我们常常觉得好像西方人更有公德心，但是同时呢，他们对隐私的保护欲望又特别强，这背后其实是与西方的社会格局有关。西方社会的格局，费孝通称之为团体格局。团体格局像是在田里捆柴，几根稻草竖成一把，几把竖成一扎，几扎竖成一捆，几捆竖成一挑。每一根柴在整个挑里都属于一定的捆扎，把每一根柴也可以找到同把、同扎、同捆的柴，分扎得清楚，不会乱的。在社会中呢，这些单位就是团体。团体格局最大的特点就是界限分明，谁是团体内的人，谁是团体外的人，有无团体资格都分得清清楚楚。大学社团就是团体格局的一个很好的例子，比方说合唱团、舞蹈团、诗社，那加入社团就拥有了成员身份，也就有了参加社团相应活动的资格。社团成员既有参加活动以及竞选会长、部长的权利，也有服务社团成员的义务。这显然和传统中国社会的格局不一样。
我们用“家”（family）为例，看看中西方的区别。家在西方社会是一个明确的概念，就是指本人和配偶以及未成年的孩子。就像我们上面讲的啊，每个家庭的成员呢，都是这把柴里的一根稻草，几根草竖成一把，形成了家庭，家里人和外人的界限非常分明。在传统中国啊，家则是一个能够伸缩自如、极具弹性的概念，没有清晰的界限。家里的可以指自己的太太一个人，家门呢，可以指叔伯侄子一大批人，自家人可以包罗任何你想要拉入自己圈子的人物，自家人的范围因时因地，可大可小，必要的时候整个天下可成一家。《红楼梦》当中的贾府，在鼎盛时期，大观园里面住着姑表林黛玉、姨表薛宝钗，甚至连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刘姥姥也来走亲戚。但是一旦贾府衰落，也就树倒猢狲散，正应了那句老话：“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区别于西方社会的团体格局，中国社会结构的格局，费孝通称之为差序格局。那什么是差序格局啊？费孝通并没有下一个定义，而是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以己为中心，像石子一般投入水中，和别人所联系成的社会关系，不像团体中的分子一般，大家立在一个平面上的，而是像水的波纹一样，一圈圈推出去，愈推愈远，也愈推愈薄。
那么，这个以自己为中心的差序格局，有什么具体表现吗？社会学家阎云翔在《差序格局与中国文化的等级观》一文当中呢，总结费孝通“差序格局”概念有横向与纵向两种表现形式。简单的说呢，差序格局在横向上表现为关系的亲疏远近，体现在义务上的区别，在纵向上呢，表现为等级的尊卑高下，体现在权力上的区别。
费孝通的这个水波纹的比喻，呈现了一种横向的社会关系，有一个中心点，那就是自己。根据血缘和地缘的联系，离自己越近的圈层关系越亲密，所需要承担的义务越重，那相反呢，离自己越远的圈层关系越疏远，所需承担的义务也就越轻。在这个差序格局当中啊，人们要根据对方和自己的关系，来判断自己该做什么。就比方说，同样是参加婚礼，随份子、送红包，兄弟姐妹的婚礼、要好朋友的婚礼，还有普通同事的婚礼，随的份子呢，肯定是大小有别。
现实生活当中，人们要求人办事的时候还会攀关系，讲交情，努力的往这个差序格局的中心去靠。举个例子说哈，张三托铁哥们儿李四帮自己的朋友王五办一件事，李四对张三就说：“这事儿可不太好办，他是你什么人啊？”虽然王五只是张三的一个要好朋友，但是呢，张三却对李四说：“人是我亲表弟，无论如何帮帮忙。”李四这才硬着头皮硬撑下来：“嗯，看在你面子上，这事啊，我来想办法。”
差序格局的另一种表现是纵向的尊卑高下。比方说，中国古人就特别强调君在臣之上、父在子之上、贵在贱之上、长在幼之上，这种严格的尊卑之分，对个人产生强制性的约束力，这种约束力则来源于传统礼制的要求。纵向的差序格局逻辑，依旧潜隐在中国人的职场生活当中。虽然说现代社会呢，强调人人平等，但无法否认的是，在一个单位、一个部门，尤其是那些体制内的单位里面，地位高下是有明确划分、不可逾越的。即使处于同一职级，根据先来后到，也要论资排辈。比方说，在一些正式的场合，座位的顺序，直接体现了个体在单位里的职位和地位的差别。会场里面呢，面向大门的一侧为尊，中间位置为尊，二把手坐在一把手左手边，三把手坐在一把手右手边，以此类推，坐的离中间位置越远，地位也就越低。这种地位的高下顺序，要么是明确告知给员工，要么员工在私下里早已经心知肚明。
那是什么让每一个人安心处在这种尊卑高下等级之中呢？阎云翔说，一个原因是位尊者和位卑者本身的权力大小不一样，手握的资源也不一样，但是更为重要的原因在于制度性的社会流动，位卑者可以通过科考等途径提升社会地位，也就是“十年寒窗苦，终为人上人”。另外呢，在传统社会里面，尊老敬老原则，也可以让每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获得更多的权利和尊严，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多年媳妇熬成婆”。这种尊卑上下的等级差异，经由一代又一代人而不断再生产着，并由此而形成传统社会结构的差序格局。
好，以上呢，就是我们要说的第二个关键词——差序格局。费孝通根据中国人对公和私怎么划分的问题，发现了差序格局。那所谓差序格局，就是人际关系当中的纲纪和规则，它是以自己为中心，不断延伸出去的权利义务关系。横向上呢，差序格局表现为关系的亲疏远近，距离自己越近，关系越亲密，所需要承担的义务越重，距离自己越远，关系越疏远，所需要承担的义务呢，也就越轻。纵向上的差序格局，则表现为地位的尊卑高下。横向的亲疏远近和纵向的尊卑高下，形成了一张社会关系网络，我们每个人都处在这张网络的某个特定节点之上，然后呢，我们就会根据别人与自己的关系，做出特定的反应。
讲到这里呢，我们可以回到费孝通提到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公与私问题上来。在公家的河道里可以随意倾倒，不是自家人吃的蔬菜尽可以农药超标，归根结底呢，就在于差序格局中的个体，对于跟自己关系甚远的人，不需要尽什么义务。在中国人的传统道德里，没有一套笼统性的普世观念，所有的价值标准都根据差序的关系而存在。站在任何一圈当中，向内看可以说是公，是自己人，是要倾全力付出的，向外看呢，就可以说是私，是别人，是不用承担义务的。所以在差序格局里，人们可以为了小家牺牲大家，为了我自己所在的群体，可以牺牲其他人的利益。一些单位呢，截留上级给的专项拨款，充作部门的小金库，自身利益得到最大化的同时，损害的却是更广大的、本应享受这部分专项资金的群体。
如果说差序格局是乡土社会结构的外在形态，那么礼制则是乡土社会规范性的潜在规则。这种规范性的礼制力量，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它在乡土社会中起着怎样的作用呢？接下来，就让我们进入第三个关键词——礼制社会。
什么是礼制社会呢？我们在谈到治理一个国家或者一个社会的方法的时候呢，常常会想到一对概念，那就是人治和法治。一般认为啊，人治和法制是两种相对立、非此即彼的统治形态，但是费孝通却认为呢，传统中国社会既不是法治社会，也不是人治社会，而是礼制社会。所谓礼制社会，是指在乡土社会当中，维持社会秩序、规定人与人关系，靠的是礼。
那么礼是什么呢？礼是社会公认的合适的行为规范，合乎于礼的就是说这些行为是对的。从规范性来说，礼和法律都是一种行为规范，所不同的是呢，法律是靠国家的强制力来推行的，而礼的维持靠的是传统。依赖传统也是礼制的第一个特点。传统是社会所积累的经验，在一个人出生之前呢，一套社会规范就已经在那里，他所需要做的是学而时习之，这一过程在社会学当中称之为社会化，或者叫做文化儒化。在一个乡土熟人社会当中，如果一个人违背了礼仪，比方说一个女人不守妇道，或者是一个男人手脚不干净，那邻里街坊就会在背后指指戳戳，广而告之，当事人呢，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此时宗族族长还可能动用家刑，实在受不了的就远走他乡，不再回来。可见呢，礼仪对社会生活的规范，丝毫不逊于法律。
需要强调的一点是，在礼治社会，传统之所以能奏效，关键因素在于社会变迁很慢，当下的问题可以从过去的经验中得到解决。礼制的第二个特点是主动服礼。和法律有国家机器做保障不同，礼呢，并不是靠一个外在的权力来推行的，而是从教化中养成了个人的敬畏之感，使人服膺，主动服从于礼的规范。历史上有个著名的“曾子易箦”的故事，曾子呢，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发现自己用的竹席呀，是大夫阶层才能用的，于是呢，他马上让弟子扶自己起来换席子。曾子的儿子曾元对曾子说：“您都病成这样，就别折腾您的身体了。”曾子却说：“知错要改，如果能依着礼教正道而死去，也就足够了。”曾元扶着曾子更换了竹席，还没等曾子在新席子上躺好，人就闭眼了。这个故事是一个极端克己复礼的故事，说明礼仪在当事人心目当中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观念。
那礼制的第三个特点是无治而治。所谓的无治而治呢，就是社会秩序无需外力来维持，单凭个人内化的礼俗标准，守着一种自动的秩序，彼此相安无事，社会稳定，人民安居乐业。关于无治而治，费孝通举了一个足球赛的例子，最理想的足球赛当中呢，裁判员可以是形同虚设的，因为呢，双方球员都熟悉球赛规则，也明白在犯规后需要接受怎样的处罚，如果球员违反了规则，不但是这个球员，甚至连整个球队的名誉都会受到影响。但是呢，无治而治作为一种理想化的社会秩序，并不常有。一个人啊，可以为了一己私利偷偷的越出规矩，那怎么保证人人都知道什么是礼呢？怎样才能让所有人遵循礼的规则来生活呢？这就需要教化起作用了。
什么是教化？教化就是教而化之，通过教育的手段，使被教化者的行为符合礼制标准。我们平时呢，在电视里看到这样的剧情，一个犯了错的年轻人跪在祠堂里接受族长训斥，这就是传统教化的一种。教化既不是皇权强加的，也不是在民众商讨基础上形成的。说他不是皇权强加的呢，是因为教化是一种民间的文化力量，不是政治强制，也不是对被教化者的身体啊或者精神进行剥削。说它不是在民间商讨基础上形成的呢，也是因为教化根本不需要经由某个人的同意再施加给他，教化是必选项，而不是可选项，人一旦出生就得接受。费孝通指出呢，每一个年长的人，都握有强制年幼的人的教化权利，有句话叫“出则悌”，就是指呢，逢着年长的人都得恭顺。服膺于这种权利，在现实生活当中，很明显的例子啊，就是大学里面，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与低年级的学弟学妹之间的关系，学长学姐呢，入学早，学弟学妹遇到的问题他们之前就遇到过，他们呢，可以给予学弟学妹关于学业、生活多方面的指导，这就是一种教化权力的体现。在工作单位当中呢，先入职的前辈往往也对后入职的晚辈拥有天然的教化权利。
乡土社会当中呢，还有一个体现教化的例子，那就是调解。在乡土社会，人与人之间遇到矛盾，双方各执一词，闹得不可开交，那这时候就要请乡里有威望的长者，或者是乡绅，以礼为标准进行调解，多半呢，就是先各打50大板，教训一顿如何如何有损门风，发一通脾气，双方各自悔过让步，承认错误，最后双方化解。调解不仅是评理化解纠纷，也是对当事人和旁观者的教育，把外在的礼的规则化成了内在习惯，最终达到不必有外在的监督，每个人都自动守规矩的无治而治。
礼制和教化权力这两个乡土社会的潜规则，直到现代社会还在发挥功用。在现代崇尚法律的法治社会，礼制仍然是一种促进社会和谐的有益补充手段。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啊，热情的大爷大妈在社区里化解家长里短、邻里矛盾，还有专门成立的调解矛盾的社团组织，他们以情感人、以理服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矛盾解决了，那基层社会呢，也更加的和谐稳定。
以上就是对费孝通《乡土中国》一书的解读，让我们现在做一个简要的梳理哈。我们围绕着三个关键词展开，安土重迁是对个体层面的解读，差序格局和礼制社会是对社会结构层面的解读。差序格局是社会结构的外在形式，那礼制社会呢，是社会结构的潜在规则。
在安土重迁的部分，我们讲了“土”是传统农民的命根，也是信仰，以及由于农业生产的特殊性所形成的熟人社会。熟人社会具有三个特征，即拥有共同的认识前提、讲求人情往来、强调区分你我。我们也讲到，乡土文化在现代人内心结下的乡土情结，以及熟人社会逻辑对现代社会的影响。
在差序格局部分呢，我们讲了费孝通通过对公和私的问题，引出中国社会结构区别于西方社会结构的差序格局。这是一个解释中国社会人与人关系的概念，也是《乡土中国》一书对于社会学界最大的理论贡献。我们讲到，差序格局在横向上表现为关系的亲疏远近，在纵向上呢，表现为地位的尊卑高下。
在礼制社会部分，我们解释了礼制的含义和特点。在礼制社会中，维持社会秩序，规定人与人的关系靠的是礼。它的三大特点呢，是依赖传统、主动服礼、无治而治。教化权力则是贯穿在礼制社会中的一种规范性力量，通过教化，一系列礼制观念深入人心，从而呢，维持了社会持久稳定。
希望呢，我的解读已经为你打开了一扇传统乡土社会的窗户。70年前出版的《乡土中国》，今天的读起来仍然不觉得过时，它的关键就在于作者费孝通对于中国基层社会的深刻把握。14篇趣意盎然的随笔文章，一个个颇有解释力的概念，不仅让读者了解了乡土社会的运作逻辑，也为后来学者研究中国社会提供了有力的理论工具。
好，《乡土中国》这本书就为您解读到这，精华笔记在音频下方，我们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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