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网站首页>人文人文

《隐谷路》:六个精神分裂症孩子,医生的惊人发现

铛铛铃2025-09-21人文561人已围观

简介

今天解读的书是《隐谷路》,副标题是“一个精神分裂症家族的绝望与希望”。银谷路是一段长约6 km的土路,它位于美国科罗拉多州的科罗拉多泉市,路的尽头是加尔文一家。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完美的中产阶级家庭,男主人多恩·加尔文是美国空军学院的教官,女主人咪咪·加尔文是名家庭主妇,两人一共生育了12个孩子。他们的生活井然有序,周末一家人穿着整齐地上教堂。可这个看似完美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一股暗流。从20世纪60年代起,不到20年的时间里,加尔文家的12个孩子中的六个相继得了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是一种精神疾病,患者常常表现出幻听、妄想等症状,比如自以为听到了上帝的声音,或者坚信自己被人追杀,所以要躲起来或者攻击追杀自己的人。根据古解,全世界目前有约1%的人患有精神分裂症。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美国数学家约翰·纳什就患有此病症,他一度号称自己接收到了外星人的神秘信息,还担心自己被人监视和追踪。类似的、甚至更严重的症状,也出现在了加尔文家患病的孩子们身上。伤害与痛苦将这家人的生活切割得支离破碎,也让那些精神正常的家庭成员陷入恐惧和彷徨。“为什么是我们家?下一个会是谁?为什么疯了的是他们而不是我?”答案科学界仍在探索中。

我们今天讲的这本《隐谷路》,就是对加尔文一家半个世纪苦难的全记录。本书作者罗伯特·科尔克是一位美国的畅销书作者和调查记者,以制造悬念和人性化的叙事见长。他的长篇报道《坏笑坚》2020年被美国HBO电视台改编成电影《坏教育》,获得了数十项奖项和提名。柯尔克的另一部非虚构作品《失踪的女》则入选了《时代周刊》有史以来最出色的真实犯罪题材图书榜单。

2016年初,柯尔克经人介绍,认识了加尔文家年纪最小的两个女儿——玛格丽特和赛琳。她们想让世人了解自己家的故事,并为柯尔克提供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柯尔克还和加尔文家所有在世的成员、治疗师、精神分裂症研究者等等进行了数百小时的访谈,完成了这部非虚构作品。本书共31万字、45章,柯尔克在书中还原了加尔文逐渐陷入绝望的过程,也穿插回溯了一个世纪以来有关精神分裂症成因及治疗方法的争论。他还描述了加尔文这个特殊的家庭如何为精神分裂症的研究和治疗带来了希望。

本书2020年出版后,横扫《纽约时报》等欧美知名媒体当年的好书榜单,也是美国亚马逊年度最佳非虚构类图书。《纽约时报》评价本书是一部叙事新闻的杰作,美国著名电视主持人奥普拉·温弗瑞则称赞本书讲了一段激荡人心的医学探索、一个家庭与命运抗争的感人故事。

下面我们将通过两部分为您解读本书的主要内容。第一,精神分裂症如何摧毁了加尔文家的生活;第二,过去一个世纪,精神分裂症研究有了哪些发展和突破,加尔文家在其中又起到了什么作用。

好在第一部分,我们先来认识一下加尔文一家。这个家庭的男主人多恩·加尔文1924年出生在美国纽约,二战时参加海军到海外作战,战后加入空军,历任情报官员和美国空军学院教官等职位。1944年,多恩和出身商人家庭的咪咪结婚,在接下来的20多年间,两人共生了12个孩子,前面十个都是男孩儿,最小的两个是女孩儿。1963年,加尔文一家搬到了银谷路的房子里,这里离科罗拉多泉市的市中心不远,院子里散发着泥土和松木的清香,蓝松鸦在露台附近飞来飞去。闲暇时,多恩和咪咪喜欢熬鹰。熬鹰的时候,要先把鹰隼的眼睑缝起来,让他在人的拳头上连续呆满48个小时。这个过程很残忍,也很消耗体力,但只要训练有方且愿意投入精力,就能获得回报。夫妻俩觉得孩子也可以这么培养。

在家里,多恩一般用数字来称呼儿子们,比如说“老五过来”。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甩手掌柜,由咪咪来一丝不苟地掌控全家人的生活。她每周采购两次,每次买20.5加仑牛奶、五盒麦片和四块肠面包。孩子们的生活也整齐划一,咪咪要求他们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儿,玩具玩完必须及时收回屋子里,否则就会被直接扔掉。如果有孩子表达异议,咪咪很少妥协。用一个儿子的话讲,咪咪的意志就像一条单行道,你说不动她。

她的长子唐纳德是咪咪和多恩的骄傲。他生于1945年,高中的时候参加摔跤、橄榄球比赛都拿了国家级的奖项,他还帮父亲熬鹰,照片上过《丹佛邮报》的头版。唐纳德17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砸了十个盘子,咪咪和多恩呢,没把这个当回事儿,觉得青春期的孩子嘛,有情绪很正常。在那之前,唐纳德就已经经常欺负、殴打弟弟们,有时候手段明显过激,但咪咪觉得只是兄弟间的小打小闹,不值得父母干预。只有唐纳德自己清楚,自己不对劲,已经有好一阵子了。他后来回忆,当时自己时常感到被困住了,有时候又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好像自己是自己的陌生人。

1964年秋,也就是加尔文一家搬到银谷路的第2年,正在科罗拉多大学上大二的唐纳德第一次走入校健康中心,说自己被猫咬了,那年他19岁。之后的一年中,唐纳德频繁造访健康中心,理由五花八门,什么被弟弟袭击、扭伤了背部、害怕被室友传染上梅毒。1965年秋,他带着烧伤去找医生,医务人员经过询问,发现唐纳德是自己跳进了篝火里。他们让唐纳德立即停课,接受精神状况评估。咪咪和多恩也找来相熟的医生,但医生们没有发现唐纳德有严重思维障碍的证据,但认为他身上存在大量矛盾的情绪,来自不理想的住宿条件、糟糕的感情经历和考试的压力等等。在接受精神病学治疗的前提下,唐纳德返回了学校。然而好景不长,1966年,唐纳德因为失恋旧态复萌,医生发现他幻想自己杀了人,还有自杀的倾向,判断唐纳德可能得了精神分裂症,在接受其他评估和治疗之前,不能继续上学了。

咪咪和多恩开车去接儿子,看到唐纳德的时候,儿子正在用啤酒洗头。他们不知道该拿唐纳德怎么办,决定对外界保守秘密,希望唐纳德能自己好起来。唐纳德也确实好过一阵子,还回到学校读书,交了一个叫吉恩的女朋友,二人于1967年结婚。但是婚姻并不幸福,19796月的一个晚上,唐纳德和吉恩发生了争吵。第二天,唐纳德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两片氰化物片剂,他把药放进一杯盐酸里,让氢化物挥发出来,强迫吉恩和自己一起闻,同归于尽。逃走的吉恩报了警,唐纳德在看守所待了六天以后,被送到了科罗拉多州的普韦布洛州立精神病院接受药物治疗。几周的治疗以后,唐纳德回到银谷路,吉恩也递交了离婚申请书。从此唐纳德就在精神病院进进出出,好的时候,他能出去工作,做建筑工人或者挨家挨户卖东西;差的时候,他在银谷路的家里赤身裸体走来走去。有一次,唐纳德把家具全部搬了出去,另一次,唐纳德认为一个弟弟偷了自己的药,就要掐死弟弟。他坚持认为自己是章鱼的后代,还对咪咪和多恩发出过死亡威胁。

唐纳德的病情影响了家里的每个人,但咪咪和多恩不愿对此多言。唯一愿意公开讨论此事的是老二吉姆。作为次子,吉姆嫉妒唐纳德在父母那里获得的关注,从小就喜欢找唐纳德的茬儿和他打架。成年之后,吉姆进入科罗拉多大学学习,结了婚,后来退学去酒吧做服务生。老大唐纳德病发后,吉姆常常会介入,保护弟弟妹妹们。他一心想要证明自己比唐纳德强,却也和唐纳德一样,开始听到各种声音,还情绪激动地描述自己被人跟踪监视、被同事合伙对付。他整夜站在煤气灶边上,把炉子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他还开始殴打妻子凯西,也把暴力指向了自己。有一天他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对着一面墙狠狠地把头撞了过去。1969年的万圣节,吉姆第一次去医院看精神病,那时候他才结婚一年,儿子小吉米出生没多久。在那之后,吉姆和唐纳德一样,也成了精神病院的常客。

当吉姆的妻子凯西告诉咪咪和多恩实情的时候,咪咪和多恩假装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质问凯西有什么企图,而对于唐纳德的事情,他们只字未提。但到了20世纪70年代,谁都知道加尔文家不对劲了。邻居开车经过的时候要特别小心,以免撞上在银谷路附近瞎逛的唐纳德,他们禁止自家孩子上加尔文家里玩儿。周围只要发生了什么事,比如谁家东西丢了,或者油桶被弄坏了,加尔文家都是被怀疑的对象。对此,咪咪习惯性地持否认的态度,她说:“我家的孩子才不会干那种事。”她竭力维持家里的生活,照顾生病在家的唐纳德,但她无力阻止另外四个儿子也先后病发。

先是老四布莱恩,加尔文兄弟中最英俊、也最有音乐天赋的那一个。1973年,布莱恩在加州枪杀了前女友后饮弹自杀。布莱恩的死对加尔文家所有人的打击都很大,咪咪和多恩告诉年幼的孩子,布莱恩死于自行车事故,但他们没有说的是,布莱恩死之前一段时间服用过抗精神病药物。1975年,老十彼得上课的时候突然胡言乱语起来,不久后精神彻底失常,那个时候他才15岁。一年以后,老九马特发病,她脱光了衣服,砸碎了花瓶,还自称美国摇滚巨星保罗·麦卡特尼。最后精神出问题的是老七乔,1982年,在航空公司工作的乔本来都快要结婚了,但她失去了一次升职机会,之后她就开始给老板寄威胁信,被解雇后,她又把威胁信寄到了白宫。接着乔出现了幻觉,失去了房子、车子还有未婚妻。乔的发病最令家人们痛心,他是兄弟中最温和体贴的那一个,即便后来她病了,没了工作,也会省出钱来给侄女买书。乔知道自己看到的东西是不真实的,她告诉妹妹,天上的云是粉色的,有个中国皇帝在和自己说话,然后呢,她会问妹妹:“我产生幻觉了,你看到了吗?”

银谷路的家成了患病兄弟的避难所,当他们在外面碰了壁,就会回到银谷路。其余四个没有患病的兄弟成年后离开了家,其中老五迈克尔是个嬉皮士,他离经叛道,总想着反抗家中的各种规矩和主流文化。再一次进入看守所后,咪咪和多恩怀疑迈克尔也得了精神病,把他送进了医院的精神科,迈克尔逃了,后来结了婚又离了婚,四处打零工,一生都在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没病。但是对于家里最小的两个女孩来说,她们逃无可逃。当大哥唐纳德第一次报告被猫咬的时候,玛格丽特才两岁,赛琳还没有出生,哥哥们一个接一个的发病,在家里裸奔,在地板上撒尿甚至砸东西,对家人暴力相向,他们能做的只能是躲进父母的主卧,锁上门等待一切结束。

母亲咪咪把主要注意力放在生病的儿子们身上,在周末和家里的危机来临之前,她会打电话给老二吉姆,让他们把女孩们领回家,即便她知道吉姆的精神状况也出了问题。然而正是吉姆给女孩们施加了最深的伤害,他性侵了自己的两个小妹妹。他趁妻子凯西睡着的时候,对睡在沙发上的妹妹动手动脚。玛格丽特记得,吉姆第一次碰自己的时候,自己才大约五岁。一开始女孩们太小,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以为只是二哥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但随着女孩们长大,她们知道这是不对的。当玛格丽特表达出抗议,吉姆又把手伸向了最小的赛琳。可赛琳喜欢二嫂凯西,对她来说,凯西就像是一个代理母亲,和凯西在一起的时候,赛琳才能体会到在自己家里无法获得的安全感。她看着凯西被吉姆殴打,觉得自己不能抛弃凯西,所以她还是会去凯西和吉姆的家,忍受吉姆的侵犯。

好在这两个女儿在十多岁的时候离开了银谷路。1975年的圣诞节,也就是加尔文家出现第四个精神分裂症病例的那一年,咪咪接到了南希家里的电话,南希是石油大亨塞缪尔家里的妻子,多恩给家里的生意帮过忙。在电话里,咪咪第一次卸下心房,把孩子们的病情向南希和盘托出。南希说:“你必须让女孩们离开家,把玛格丽特送过来。”19761月,13岁的玛格丽特被送往加里加。3年后,13岁的赛琳在家里的赞助下,到离家3000多公里远的寄宿学校学习。她们逃离了银谷路和吉姆,但儿时受到的伤害是持久的。她们在青春期都经历过迷茫,发展亲密关系的时候,也一度难以摆脱被性侵的阴影。不管在家里家过得有多开心,生日的时候收到多少礼物,天性敏感的玛格丽特都觉得自己被流放了。“为什么离开家的是我,而不是吉姆?”和姐姐相比,赛琳更精明独立,她成绩优异,受人欢迎,但时常感到恐惧。赛琳从大学时代开始接受了数年的心理治疗,倾诉自己满腹的愤恨和悲伤,治疗师慷慨地允许赛琳赊账,这笔欠款赛琳快30岁时才还清。

多年以后,两个已经成年的女儿先后告诉咪咪,吉姆侵犯过自己,给自己造成巨大的心理创伤。咪咪的反应却是维护吉姆,理由是吉姆有病。在健康的孩子和患病的孩子之间,咪咪从来就没有站在健康的孩子那边。当玛格丽特拿着录音机去质问咪咪,为什么早就知道吉姆的精神有问题,还一直让自己去吉姆家,咪咪回答说:“因为吉姆已经恢复了呀,她虽然复发过几次,但一直在看医生,最后也恢复了。”听到咪咪的回答,玛格丽特哑着声音说:“从来没人告诉我他有病,我一直都不知道。”咪咪就很愤怒,说:“老天,玛格丽特,你要知道,患病的哥哥们当时也不知道呀。”

如果咪咪和多恩能早些对儿子们的病情开诚布公,情况是不是会有所不同呢?没有人确切地知道答案。在老大唐纳德第一个发病之后,他们尽可能地维持家里的正常生活。多恩1966年从军队退役,后来进入一家负责招商引资的准政府组织,为州长和石油大佬们做顾问,他还在科罗拉多大学读了个政治学博士学位,可以说是事业学业双丰收。但儿子们的病把她和咪咪钉在了耻辱柱上,咪咪告诉作者:“我们成了世界上最差的父母。”这重重地伤害了他们。加尔文一家想要知道这一切为什么发生,为什么是他们家而不是别人。随着精神病学和基因科学的发展,答案也一点点现出端倪。

下面在第二部分,我们将把时间拉回得再久一点,看看过去一个世纪以来围绕着精神分裂症的研究和争论。1903年,一个名叫施瑞博的德国男性精神分裂症患者出版了一本书,名字叫做《我的精神病回忆录》。在书中,施瑞博详细描述了自己的古怪经历,比如他和主治医生之间存在宇宙心灵感应,此外,他还号称天上有两个太阳,自己长了女性生殖器,不仅性别转变,还像圣母玛利亚一样怀孕了。对奥地利精神分析大师弗洛伊德来说,施瑞博的书证明了自己对潜意识机制的理解,他指出,精神分裂症完全是潜意识的产物,施瑞博性转和圣灵受孕都是出于被阉割的恐惧,很可能和患者的童年经历有关,尤其是性经历有关。但弗洛伊德的学生、瑞士心理学家卡尔·荣格认为,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关乎性,精神分裂症至少一定程度上是生理性的,而且很有可能具有遗传性。两人的争论持续了很多年,最终成为终结他们友谊的最后一根稻草。

弗洛伊德和荣格之争开启了一场有关精神分裂症起因的核心争论,那就是精神分裂症究竟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不同的心理学家和精神治疗专家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20世纪40年代,美国精神分析师弗里达·弗洛姆莱克提出了精神分裂症妈妈的概念,弗洛姆·莱克曼认为,严厉专制的母亲对于孩子的发展会产生危险的影响。1956年,英国人类学家格雷戈里·贝特又提出了双重束缚理论,双重束缚指的是母亲为孩子设置的两难题,比如妈妈说“把袜子拉上去”,语气却好像在



"感谢喜欢,赞赏支持是对我的鼓励。"

微信收款码   微信收款码

很赞哦! (0)

发表评论

本栏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