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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欧美执法机构必备，揭秘谎言识别的技巧
铛铛铃2025-09-21【人文】333人已围观
简介
今天为你解读的书是《说谎》。
2009年，美国福克斯电视台推出了一部美剧，中文译名叫《别对我说谎》。片中的主人公可以凭借细微的表情变化，来判断一个人有没有说谎。这部美剧引发了很多人对识别谎言的好奇。用微表情判断说谎到底靠不靠谱？除了微表情，还有哪些方法可以识别谎言？测谎仪真的能测谎吗？这些问题在本书中都能找到答案。
本书作者保罗·艾克曼，正是美剧《别对我说谎》的顾问，片中关于微表情的各种知识，都是来自他的研究成果。艾克曼是美国加州大学医学院的心理学教授，主要研究情绪的表达和相关的生理活动，对精神病患者、间谍和连环杀人犯等不同人群的表情，都有过深入研究。艾克曼在1991年获美国心理学会颁发的杰出科学贡献奖，是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心理学家之一。这本《说谎》是艾克曼的代表作，这是一本科普书，共11章，25万字。在这本关于谎言的科普著作中，艾克曼既从理论的角度分析了谎言的形式和说谎者的心理，同时也从实践的角度介绍了许多识别谎言的方法。对于识别谎言时会出现的失误，他也给出了很有价值的建议。
本书从1985年出版后就广受好评，被欧美许多执法机构列为刑侦学的必读教材。美国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以及法院、警察局等机构，都邀请艾克曼举办培训班，来提升执法人员识别谎言的能力。皮克斯和工业光魔等动画工作室，也邀请艾克曼担任顾问，来保证动画角色的表情准确度。
今天为您解读的是本书在2001年修订的第三版，相比第一版增添了一些新的内容。下面我会通过三个部分为你解读本书的主要内容：第一，谎言是什么，说谎会让人产生哪些情绪波动；第二，如何识别谎言；第三，测谎仪是否真的有用。
先说第一个部分，什么是谎言，人在说谎的时候会产生哪些情绪？作者将说谎定义为：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存心误导对方的有益行为。谎言的主要形式有两种，分别是隐瞒和捏造。隐瞒是指说谎者保留某些事实不说，但说出来的都是真话；捏造要更进一步，说谎者不仅会隐瞒事实，还会凭空编造出一些假话。一般来说，说谎者会更喜欢隐瞒，主要原因是隐瞒不容易被拆穿。捏造意味着编造假话，而假话就可能与事实产生冲突，更容易被识破。比如丈夫炒股亏了钱，她不告诉妻子这件事，也许可以隐瞒一段时间，但如果丈夫为了面子编造假话，和妻子说自己炒股挣钱了，那妻子可能就会问丈夫买了什么股票，挣了多少钱，要求丈夫拿出一部分钱给家里用，谎言穿帮的概率就大大增加。
虽然隐瞒更难被识破，但很多情况下，说谎者没法选择隐瞒，只能捏造。举个例子，妻子发现丈夫和女同事的微信聊天语气暧昧，于是去质问丈夫，这事儿没法儿瞒，丈夫只能选择坦白或者编段假话。
以上我们说了谎言的两种主要形式，隐瞒和捏造。大多数人在说谎时，还会伴有一些特定的情绪，这些情绪是很难被完全掩盖的，会通过表情、声音等各种行为表现出来。作者把这些情绪总结为三种：第一种是担心被识破的恐惧感。轻微的恐惧感很难被发现，反而可能提醒说谎者保持警惕，在捏造假话时避免漏洞。但当恐惧感高到一定程度，就会从各种行为上表现出来，说谎者可能会脸色发白、说话结巴、露出害怕的表情，这都会成为识别谎言的行为线索。作者认为，影响恐惧感最主要的因素是说谎的对象是否容易被欺骗。如果说谎者认为对方很好糊弄，自己说什么他都会信，恐惧感自然会大大降低；如果说谎者知道对方足够聪明，会从各个角度分析谎言，那么说谎者的心理负担会很大，恐惧感也会增加，更容易露出马脚。
说谎者的第二种情绪是对说谎的罪恶感，这是指欺骗他人产生的良心不安。说谎者对受骗者越熟悉，或者受骗者越信任说谎者，谎言对受骗者的损失越大，那么说谎者的罪恶感也会越大。说谎者目光下垂，不敢直视对方，就是罪恶感的一个典型表现。
说谎者的第三种情绪是说谎带来的快感。在有些人看来，说谎是一种可以带来成就感的挑战，尤其当受骗者不好骗是出了名的，或者要说的谎难度很高，这都会让一些说谎者感到刺激和兴奋，有种通过愚弄他人，证明自己能力的冲动。这些情绪同样会在表情和声音等方面表现出来，成为识别谎言的行为线索。
好，说到这里，我们总结一下第一部分的内容：谎言是一种存心误导他人的有益行为，说谎者可能会出现恐惧感、罪恶感和快感这三种情绪。了解了说谎者的心理，第二部分我们来说说如何识别谎言。
一个方法就是找出说谎者的言辞漏洞。刚才说过，捏造的假话会与事实发生冲突。例如，一个应聘者号称自己负责过很著名的项目，但当面试官问起项目的具体细节，应聘者却一问三不知，那基本可以判断应聘者在说谎。寻找言辞漏洞，是人们识别谎言最常用的方法。相比而言，识别说谎者的情绪波动要更微妙，也更难，而这正是作者的研究重点。作者在书里主要介绍了四类帮助识别情绪波动的行为线索，分别是声音、自主神经带来的生理变化、肢体行为和表情。
先说第一类行为线索：声音。当说谎者事先没有准备好说辞，需要一边思考一边说，或者说谎者的恐惧感太强烈时，他们都可能无法顺畅地表达。这时候，说谎者的话里可能会出现过长或过于频繁的停顿，他们还可能说话口吃、打结，比如反复重复某个字，或者话里有很多没有意义的“O”“啊”之类的语气词。此外，声调也是一个重要的声音线索。一项研究指出，70%的人感到恐惧、慌张或心烦意乱时，声调会提高，语速也会变得急促。作者在自己的实验中也发现，许多人说谎时很容易因为恐惧感而提高声调。此外，还有研究指出，当人们感到罪恶感、悲伤或沮丧时，声调会变低。所以当对方的声调相比平时有所变化时，我们可以结合具体情况来分析背后的原因，判断他是否在说谎。
识别谎言的第二类行为线索，是自主神经带来的生理变化。简单来说，自主神经控制的是不受意志支配的生理活动，比如心跳、呼吸、出汗等等。当人感到恐惧、罪恶感或兴奋时，人们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变快、呼吸加速，并且出汗增多。通过观察这些生理变化，我们就能知道一个人是否有不正常的情绪波动。事实上，这正是测谎仪的工作原理。测谎仪其实没有直接测谎的能力，它测量的是呼吸的深浅和速度、心跳的速度以及出汗量。通过比较这些生理数据在不同情况下的变化，测谎人员会判断测量对象有没有说谎。
识别谎言的第三类行为线索是肢体行为。有两种肢体行为可以成为识别谎言的线索。第一种是肢体符号，这是指在社会文化中具有明确含义，而且众所周知的身体姿势，只要摆出肢体符号，就算一个字不说，别人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比如点头表示同意，竖中指表示侮辱，耸肩表示无所谓或办不到，这些都属于肢体符号。人们都很习惯使用这些肢体符号，几乎成了下意识表达情绪的动作。而人们在说谎时，通常会把注意力放在言辞上，不太在意肢体行为，可能出现言辞内容与肢体符号相互冲突的情况，这就会成为识别谎言的线索。
作者设计过一个实验，他请一位大学教授去询问医学系学生毕业后的职业规划，无论学生说自己将来要做研究还是做临床治疗，教授都要想尽办法刁难和批评学生，制造很大的压力，然后作者会用隐藏摄像录下学生在这个过程中的一举一动。结果第一个学生的举动就让作者大吃一惊，实验进行了没几分钟，作者就发现这个学生把手放在膝盖上，朝教授竖起了中指，而且持续了足足一分钟。虽然他的外表看起来非常平静，但他的肢体符号泄露了他的真实想法，那就是他已经怒不可遏了。
在另一个实验中，作者让一些医学护理系学生观看引起生理不适的医疗影片，比如烧伤患者进行截肢手术的血腥画面。影片结束后，作者会问这些学生是否还想再看，几乎每个护理系的学生都会说是，但作者发现他们说“是”时都伴随着轻微的耸肩，表示他们内心其实并不想看。
说谎时的肢体符号一般还有两个特征：一是肢体符号只是片段，而不是完整动作。例如完整的耸肩是两个肩膀一起耸起来，有时还会加上手心上翻、眉毛扬起等动作，但说谎时的肢体符号幅度会很小，耸肩可能只是微耸一侧，也不会有其他动作配合。这是因为肢体符号表现的是被压抑、隐藏的情绪，幅度就会被压缩到最小。说谎时肢体符号的第二个特征是，肢体符号不出现在正常的位置上。正常的肢体符号大多出现在身体正前方的醒目位置上，也就是说要让别人一眼就看到，比如竖中指一般是把手指放在胸前竖起来，但说谎时的肢体符号为了避免太过显眼，被人发现，一般出现在更不起眼的位置，比如刚刚说的学生朝教授竖中指就是把手放在膝盖上。
说谎的第二种肢体线索是肢体笔画。肢体笔画是辅助表达话语的行为，通常用来加重语气或者强调重点，有的人在说话时会弹手指或者做出各种手势，这都属于肢体笔画。作者认为，肢体笔画在两种情况下会变少：一是这个人对自己讲的事情缺乏感情投入，觉得事不关己，所以当一个人对某事表现出关心或热心，但他的肢体笔画却没变多，就可以怀疑是不是在说谎。肢体笔画变少的第二种情况是人们对该说什么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些肢体笔画多的人，一般都是说话滔滔不绝，很少停顿思考，如果一个人没想好接下去要说什么，把注意力都放在思考怎么说上，自然就没工夫去注意肢体笔画。因此，当说谎者没有事先想好说辞，需要一边说一边想时，他的肢体笔画就会变少。
识别谎言的第四类行为线索是表情。书中介绍了五种可以识别谎言的表情线索。第一种是微表情。本书说的微表情，是指在极短时间内出现的完整表情，一般表情会在脸上停留几秒钟，但微表情从浮现到消失，通常不到1/4秒。作者举了个例子，有位叫玛丽的抑郁症患者曾三次企图自杀，后来他被送入了医院。在经过三个星期的治疗后，玛丽精神开朗了起来。在一次访谈中，玛丽告诉医生自己感觉好多了，请求放一个周末的假回家和家人团聚。医生对玛丽提了一些关于未来生活的问题，玛丽都用积极乐观的方式做了回答，医生认为玛丽确实情况好转，就批准了玛丽的假期。但之后玛丽坦白自己说的都是谎话，当时她仍然感到悲观和绝望，她回家的目的是找机会自杀。作者从玛丽访谈的录像中，发现了很多说谎的行为线索，其中之一就是抑郁的微表情。如果以正常速度播放访谈录像，人们很难察觉玛丽的抑郁情绪，会觉得玛丽的心情还不错，但作者以慢镜头播放录像时，大多数人会发现，玛丽脸上有时会略过忧郁的表情，然后迅速换上一副笑脸，这种微表情就泄露了玛丽的真实情绪。
作者发现，对微表情的识别能力是可以培养的。作者把不同表情做成幻灯片，以1/50秒的速度快速播放，同时让人们猜测这个表情是什么情绪，在人们给出答案后，作者会暂停幻灯片，让人们仔细观察，来加深对这个表情的印象。不断重复这个练习，在看过几百张幻灯片后，人们就能比较准确地快速识别微表情。
说谎的第二种表情线索是不随意肌的运动。不随意肌是指很难主动控制的脸部肌肉，主要分布在额头到眉毛和眼皮一带，只有在真情流露时，不随意肌才会运动起来，如果只是假装某种表情，不随意肌就不会运动。作者分析了不随意肌在悲伤和恐惧时的运动。先说悲伤，当人们流露出真实的悲伤表情时，目光会低垂，眉毛的内侧会耸起，也就是眉毛会耷拉下来，同时这会使上眼皮呈三角形，并在额头中间产生皱纹。这种不随意肌的运动很难被伪装，作者测试的对象里，只有不到15%的人可以主动做出这种表情，所以当一个人表现出悲伤，却没出现这些表情时，他可能就是在说谎。
接着说恐惧，当人们感到恐惧时，眼睛会睁大，眉毛会上扬起来，同时紧凑在一起。作者测试的对象能主动控制眉毛，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到10%。在感到恐惧时，人们的上眼皮也会跟着眉毛一起扬起，而下眼皮会变得紧绷，这同样是很难刻意做到的表情。所以如果你现在正对着镜子拼命挤眉弄眼，好看看什么是悲伤的眉毛、恐惧的眼皮，你应该不会成功。不过书里提供了对应的照片，感兴趣的听友可以找来看看。
说谎的第三种表情线索是表情不对称。作者在研究了大量面部表情的照片，发现大多数刻意装出来的表情会有左右不对称的情况。比如恐惧时嘴角会往后拉向耳朵，如果恐惧是伪装的，那么左右嘴角的幅度就会有区别。而大多数的真实表情都是左右对称的。作者认为，这和负责控制表情的大脑区域有关。当人们刻意伪装表情时，是由左右大脑分别控制一边的面部，而左右大脑的控制能力不会完全一样，就像一般人左右手的灵活性也不同，所以难免出现表情不对称。而人们在真情流露时，是由大脑中更原始的情绪区域来控制整体的面部动作，所以能做到对称。
说谎的第四种表情线索是表情持续时间过长。作者指出，真正发自内心的表情出现时间都不长，一般只会持续几秒钟，尤其惊讶的表情持续的时间更短，真正的惊讶从出现到消退，大概只有一秒左右。所以即便无法直接分辨表情的真假，但如果这个表情持续时间过长，就更可能是假的。作者给出的标准：持续超过五秒的表情，基本就可以认为是假的。
说谎的第五种表情线索是表情出现在言辞和动作之后。表情与大脑中负责情绪的区域直接相关，除非刻意掩饰，一般来说，情绪会最先体现在表情上。例如一个人表现得很生气，他先说了一句“我快被你气死了”，或者先拍了一下桌子，然后才流露出生气的表情，这种表情大概率就是假装的。
到这里为止，我们已经介绍了在说谎时可能会出现哪些行为线索。作者在书中反复强调，用这些行为线索识别谎言时，一定要非常慎重，不能简单粗暴地认为一个人身上有这些行为线索，他就一定在说谎。原因有两点：第一点是个体差异。每个人的行为习惯都不同，前面说的很多行为线索可能在某个人身上就是他的行为习惯。有的人本身就容易口吃，说话经常停顿和打结，还有的人不爱用肢体笔画，或者脸部表情天生不对称。要是忽略了不同人的行为习惯，就很容易把真话错当成假话。
如何避免个体差异造成的误判呢？作者认为，我们要以怀疑对象的日常行为作为判断基础。在识别谎言前，我们最好先和怀疑对象进行一系列的面谈，聊一些不会带来压力的话题，从而熟悉对方的行为习惯。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再引入到关键话题上，通过观察对方哪些方面出现异常行为，来判断是否说谎。比如，一个人之前谈话时说话很流畅，但一谈到特定问题就开始停顿和打结，那么他说谎的可能性就比较大。
嗯，不能用行为线索断定说谎的第二点原因是，不同的情绪会造成相同的行为，我们很难判断导致某个行为的具体是哪种情绪。作者把这种情况称之为奥赛罗谬误。这个称呼来自莎士比亚的戏剧《奥赛罗》，主人公奥赛罗怀疑妻子和自己的副官有奸情，扬言要杀了妻子，妻子要求和副官当面对质，但奥赛罗告诉妻子，他已经杀了副官，妻子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洗刷冤屈，于是表现出恐惧和绝望。然而，奥赛罗把妻子的行为解读成妻子为情人的死感到悲痛，更坐实了对妻子的怀疑。奥赛罗谬误是识别谎言时要特别小心的陷阱。比如警察在盘问嫌疑人时，嫌疑人的声调相比平时变高，脸上出现了恐惧的微表情，同时出汗增加，即便如此，警察也不能断定这就是说谎的恐惧感，嫌疑人可能是害怕自己被冤枉，又或者是因为面对警察感到紧张不安，这些情绪同样会带来相同的行为。
作者建议发现说谎的行为线索时，我们首先要问自己，这有没有可能是诚实者被怀疑造成的情绪波动，想办法排除这种可能性。常用的方法是考虑对方的性格特征。例如，一个人自视甚高，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这样的人被怀疑时会生气，但一般不会害怕被冤枉。如果在他身上发现恐惧的情绪，就可能是对说谎的恐惧。而另一个人生性怯懦，缺乏自信，凡事都往坏处想，这种人很容易害怕被冤枉，他身上的恐惧情绪就没法当成说谎的线索。但即便如此，奥赛罗谬误依然很难避免。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能百分百准确识别谎言的人，再高明的人也会判断失误。所以作者特别指出，前面说的这些方法只能作为识别谎言的辅助手段，而不是判断有没有说谎的唯一证据。我们可以根据可疑的行为线索去推测说谎内容，然后寻找确凿的人证和物证去揭露谎言，但不能只靠行为线索就断定一个人是在说谎。
最后，作者也提醒读者，就算一个人没有出现任何说谎的行为线索，也不代表他没说谎。作者在研究中发现，有少数人是天生的说谎专家，他们在说谎时能做到毫无心理负担，神情自若，完全不会被人看出问题。如果他们能进一步避免言辞上的漏洞，几乎就无法被识破。希特勒就是个天生的说谎者，他在说谎时可以毫无恐惧感和罪恶感，让对方看不出破绽。在1938年9月，希特勒向英国首相张伯伦承诺，德国不会进攻捷克斯洛伐克，张伯伦之后告诉国会说，他相信希特勒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但在和张伯伦见面之前，希特勒已经在秘密调动军队，准备进攻捷克斯洛伐克，他的承诺只是为了让其他国家放松警惕。
好，说到这里，我们总结一下第二部分的内容：识别说谎者情绪波动的行为线索有四类，分别是声音、自主神经带来的生理变化、肢体行为以及表情。使用这些行为线索时，我们要考虑个体差异，防止掉入奥赛罗谬误。
刚才说的这些方法主要是依靠人的观察和分析能力，随着时代发展，很多执法机构开始使用测谎仪，但关于测谎仪的准确性人们一直说法不一。所以作者也在书里重点谈了谈测谎仪是否真的有用。下面第三部分我们就来说说这个问题。
前面说过，测谎仪测量的是自主神经的生理变化，不能直接判断一个人有没有说谎。测谎时具体要问哪些问题，测谎仪得出的数据有多少参考价值，是否受到个体差异和奥赛罗谬误的影响，这都需要测谎人员来判断。所以用测谎仪得出的结果，不仅取决于测谎仪的设备精度，也和测谎人员使用的测谎方法以及分析能力密切相关。
测谎人员常用的测谎方法有两种，第一种叫准绳问题技术。举个例子，测谎人员要找出盗窃案的罪犯，在问嫌疑人案件有关的问题前，测谎人员会先问一些和案件无关的问题，作为之后分析数据的参考基准，这些问题就是准绳问题。比如，测谎人员会问：“在18岁以前，你有没有拿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测谎人员希望嫌疑人在准绳问题上说谎，这样一来才能在之后更准确地识别谎言。这里的逻辑是这样的：如果嫌疑人是无辜的，那么他回答准绳问题时应该比回答案件问题更紧张不安，因为案件问题他只要实话实说就好，而准绳问题会让他担心：“我这个问题要是回答得不好，会不会给测谎人员留下负面印象，觉得我可能是罪犯？”这会让嫌疑人更紧张焦虑，出现明显的生理变化。拿刚刚那个问题来说，大多数人在成年之前都曾未经允许拿过别人的东西，但无辜的嫌疑人会担心，要是自己承认拿过，就会增加自己的嫌疑，于是会倾向于说谎，测谎仪显示的生理变化就会比较强烈。但无辜者在回答案件问题时反而相对平静。反过来说，如果嫌疑人是有罪的，那么他更关注的当然是案件问题，而且会在案件问题上说谎，所以不论在准绳问题上有没有说谎，当问到案件问题时，嫌疑人的生理变化都会更激烈。
总结一下，使用准绳问题技术时，如果嫌疑人回答准绳问题时的生理变化比回答案件内容更激烈，他是在说实话，反之就是在说谎。但很多学者都指出，这套逻辑并不总是成立，有许多原因会让无辜者在回答案件问题时比回答准绳问题更紧张不安。比如无辜者担心测谎仪的精度问题，害怕自己被冤枉，就算相信自己不会被冤枉，但回答案件问题的结果对自己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于是无辜者会觉得更紧张，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人之常情。因此，准绳问题技术容易把真话错当成谎言。
测谎人员常用的第二种测谎方法是犯罪知情测试法。用这种方法时，测谎人员需要掌握只有罪犯本人才知道的细节。假设一家银行被抢劫，罪犯抢了15万美元，测谎人员就会问嫌疑人：“如果是你抢了钱，那么你抢了多少钱？”测谎人员会给出多个选项，比如10万元、12万元、15万元等等，然后嫌疑人要对每个选项逐一回答，他可以说“不是”或“我不知道”等等。犯罪知情测试法认为，相比否认错误选项，知情的罪犯在否认正确选项时生理变化会更激烈。在实际使用中，测谎人员会询问多个问题，如果嫌疑人在许多问题上都对正确选项有更强的生理变化，那就说明他可能是罪犯。
相比准绳问题技术，犯罪知情测试法降低了无辜者被冤枉的概率，因为无辜者不太可能在多个问题上都对正确选项产生更强的生理变化。但这个方法依然存在问题，这里主要说两点：首先，一些罪犯干坏事时并不会留意细节，拿抢劫来说，有的劫匪并不会仔细清点抢走了多少钱，所以如何判断要问的问题确实是罪犯知情的细节，这是很困难的事。而且现在资讯这么发达，很多犯罪事件的细节都会被媒体报道出来，无辜者也知道，这无疑增加了测谎的难度。其次，许多犯罪事件也没法用知情测试法，比如一个人承认自己杀了人，但他号称是对方先袭击自己的，自己是正当防卫，这种情况下也找不出只有罪犯知情的问题可以问。所以总的来说，犯罪知情测试法适用的范围比较狭小，容易把谎言错当成真话。
既然两种方法各有问题，测谎仪测谎的准确性到底有多少呢？遗憾的是，这个问题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研究测谎仪准确性的严谨科学实验并不多，已有的实验得出来的数据相差很大。在识别说谎者时，有准确率接近百分之百的，也有准确率才35%的；而在识别无辜者时，有的实验里所有无辜者都没被冤枉，而在另一些实验里，超过一半的无辜者被当成了说谎者。
对于测谎仪的可信度，目前的权威结论来自美国国家安全局和美国技术检定局，这两个部门都做过测谎仪准确性的调查报告，两份报告都赞成使用测谎仪，前提是作为特定案件的辅助手段。作者的态度也是如此，他认为，在现实案件中，罪犯的情绪波动要比科学实验的参与者更大，所以测谎仪得出准确结论的概率还是要明显高于错误结论的，而且测谎仪的威慑力也有助于破案，有的嫌疑人一听到要用测谎仪，就选择直接招供。重点在于，执法人员不应该将测谎仪的结果当做唯一证据，测谎仪的结果只能作为进一步调查的提醒，真正给嫌疑人定罪的必须是确凿的人证和物证。
好，说到这里，我们总结一下第三部分的内容：常用的测谎方法有两种，一是准绳问题技术，二是犯罪知情测试法。这两种方法都有各自的不同，可能会得出错误的结论。作者认为，在执法领域里，测谎仪不能作为定罪的直接证据，但可以作为辅助手段，为执法人员提供参考。
说到这里，《说谎》这本书也介绍得差不多了。作者讲了很多识别谎言的方法，不过他认为，并不是所有谎言都需要被识破，有些时候，谎言也有积极作用。比如人们无法隐瞒对别人的想法和情绪，就会增加许多冲突破坏人际关系。在不危害他人的前提下，一个人也有权利保留自己的隐私。我们既能说谎也能诚实，既会上当受骗，也会识别谎言，这就是我们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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