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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吉诃德》理想主义者的荒诞冒险与坚持
铛铛铃2025-09-25【文学】574人已围观
简介
唐·吉诃德
西班牙 塞万提斯 著 刘京胜 改编
西班牙有个地方叫曼查。很久以前，在那住着一个破落贵族，大家称他为堂吉诃德。不过，我要首先说明一下，吉诃德是他的名字，可“唐”并不是他的姓。西班牙当时有个习惯，对于他们认为是勇士或骑士的人，以“唐”称之，总是“唐某某”如何如何，以示尊敬。今天我们要讲的这位吉诃德大人，可是位当之无愧的勇士了。那么，咱们就入乡随俗，也算不失礼貌，一起来称他为堂吉诃德吧。
我们这位堂吉诃德先生，年近五旬，肌肉干瘪，脸庞清瘦，可体格却很好，精力十分旺盛。既然是贵族，虽然是破落贵族，也还是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一年到头还是闲时候居多。闲的时候他有个习惯，就是看骑士小说，看得津津有味，爱不释手。后来居然卖掉了自己的田地，去买骑士小说。他把所有能够弄到手的骑士小说，都搬回了家。他完全被骑士小说沉醉了，每天晚上通宵达旦，白天也看得天昏地暗。他满脑子都是骑士的那些事情，世界上能令他佩服的人也只有骑士了。比如火箭骑士，拿着一把带火的剑，反手轻轻一劈，两个巨大的恶魔就被劈成两半了；还有勇猛骑士贝尔纳多，连会魔法的罗尔丹都被他打得落荒而逃，真带劲儿！
骑士小说把堂吉诃德弄得神魂颠倒。有一天，他产生了一个非常荒诞的想法，就是他自己要去做个游侠骑士，带着他的盔甲，骑着他的战马，到世界各地去征服险恶，像他在小说里看到的那些骑士一样，去主持正义，去赴汤蹈火，以求名垂青史、流芳千古。
说干就干，唐吉诃德马上行动起来了。他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把他曾祖父留下的一副旧盔甲找了出来，擦洗干净。他发现这副盔甲的头盔已经不完整了，于是他用纸壳板做了个头盔。为了试试头盔是否结实，他用剑噗噗扎了两下，结果扎出了两个洞。不过没关系，唐吉诃德又重新做了个头盔，里面还装了几根铁棍。然后就该找马了，骑士历来都是跃马驰矛向敌人进攻的，堂吉诃德家里呀，只有一匹瘦马，得将就着用它吧。
从前的骑士有个习惯，就是要有一位夫人在远方，作为他的精神依托和支柱。堂吉诃德当然也不应例外，而且堂吉诃德已经想象到了将来。他自言自语地说：“假如我在什么地方碰到了一个巨人魔鬼，我就一下子把他打翻在地，拦腰斩断，或者我最终降服他，于是我就命令他去见我那位远方的夫人，让他一进门儿就跪在地上说：‘夫人，我是巨人卡拉库利安布罗，是乌林德拉尼亚岛的领主，绝代骑士堂吉诃德打败了我，命令我到这儿来听候您的吩咐。’嘿嘿嘿，多棒啊！”
不过，谁来当那位夫人呢？对了，附近村子里有位农村姑娘，就是她。可是唐·吉诃德连那位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干脆给它起个名字，就叫杜尔西内亚吧。于是，那位被堂吉诃德称为杜尔西内亚的农村姑娘，在他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成了堂吉诃德的意中人了。
最后，唐吉诃德还得找个仆人。这回，唐吉诃德选中了一个农夫，农夫的名字叫桑乔。他五短身材，人也很憨厚。堂吉诃德连说带劝，又许愿，桑丘终于同意了。桑丘见堂吉诃德有匹战马，他坚持要带上自己的战驴，唐吉诃德同意了。于是，有一天的清晨，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主仆二人，悄悄地出了村，开始了他们的征程。
晴空万里，骄阳似火，堂吉诃德精神抖擞。他边走边观察着路边的一切，他意识到自己担负着重大的使命，他渴望战斗，他要用自己的双臂和胆量，向恶魔挑战。走出不远，他们发现路旁的田野有30多架风车。唐·吉诃德立刻对桑丘说：“命运的安排比我们希望的还要好，你看桑丘，那有30多个巨人，我想同他们战斗，要他们所有人的命，这是正义的战斗，从地球表面清除这些坏蛋，是对上帝的一大贡献。”
“哦，什么巨人啊？”桑丘就问。
“就是那些长臂的家伙，有的双臂长达两里地呢。”
桑丘却说：“那不是巨人，是风车，那些像长臂的东西是风车的翼，风吹动风车翼，能够带动石磨。”
“住嘴！”堂吉诃德震怒了，“在征服险恶方面，你还是外行，他们是巨人，如果你害怕了，就靠边站，我去同他们展开殊死的搏斗。”
说完，唐吉诃德催马向前，他要旗开得胜。这时候起了点风，风车翼开始转动，唐吉诃德大声喊道：“即使你们的手臂再长再多，也逃脱不了我的惩罚！”桑丘大叫着告诉唐吉诃德：“那不是巨人，是风车！”可是唐吉诃德全然不理，他攥紧了长矛，冲着最前面那个风车刺去，刺中了风车翼。可急风吹动的风车，把长矛折成几截，把马和我们的骑士也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桑丘赶紧跑过来救他，此时的唐吉诃德躺在地上，已经动弹不得了。
“唉，上帝保佑！”桑丘说，“我不是告诉您了吗，那是风车，不是巨人。”
“嗯，除非是谁脑袋里也长了风车，那否则您怎么就不承认那是风车呢？”
“战斗这种事，比其他事情更为变化无常，一定是某个魔法把这些巨人变成了风车，以逃避惩罚。不过，他的恶毒手段终究敌不过我的正义之剑。”
“嗯，那就让上帝尽力而为吧。”桑丘已经无可奈何了。
桑乔扶堂吉诃德站起来重新上马，那匹马现在已经东倒西歪了。他们说着话，继续向前赶路。出师不利，桑丘感到失望和沮丧，可是堂吉诃德依然信心满怀。他对桑丘说：“古人云，幸福的事迹和年代为黄金年代，这并不是因为在我们这个铁器时代非常珍贵的黄金，到那个时候便唾手可得。人们称之为黄金年代，是因为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没有你我这样的概念。在那个神圣的年代，一切都是公共所有，任何人要得到基本实物，只需举手之劳，便可以从茂盛的胜利树上得到了香甜的果实，源源不断的清泉与河流，提供了甘美澄澈的饮水。那时候，人们安身立命，情同手足，和睦融洽。可是现在，欺诈和邪恶竟然污蔑、干扰和诋毁正义，所以就需要我们游侠骑士起来战斗。然而，凡是战斗和与战斗有关的事情，都必须付出汗水、苦力和劳动才能实现。所有从事这个职业的人，必须要比那些平平安安、祈求上帝、扶弱济贫的人，要付出更多的气力。根据我的经历，游侠骑士必然更勤劳、更辛苦，常常忍饥受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毫无疑问，游侠骑士一生要经历许多艰难险阻，所以，桑丘你不要伤心，等到我们凯旋而归的时候，我们将受到迎接皇帝般的欢呼。”
说着话，天色已晚，于是他们来到了路边的一家客店住了下来。可是唐吉诃德却把这座客店当成了城堡，把店主看作是城堡的司令。第二天早晨，两个人在客店的门前上了马，唐吉诃德叫来了店主，声音极其平缓、庄重地说：“在此城堡里，承蒙您盛情款待，城堡司令大人，我终生感激不尽。作为报答，假如有某个巨人对您有所冒犯，我定会为您报仇。您知道，我的职业就是扶弱济贫、惩治恶人，我以骑士的名义保证，我会替您报仇，而且让您满意。”
店主也同样心平气和地说：“骑士大人，我没有受到什么侵犯，也不需要您为我报仇，我只需要您为昨天晚上您的两批牲口在客店里用的草料，以及您二位的晚餐和床位付款。”
“啊，难道这是客店？”
“是的，而且是个很正规的客店。”
“我被魔法师欺骗了！”唐·吉诃德十分愤怒，“我一直以为这是座城堡，既然不是城堡，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请您把这笔账目勾销，我不能违反游侠骑士的规则，游侠骑士无论在什么地方住客店都不花钱。”
店主说：“把欠的钱付给我，别讲什么骑士的事了，我只知道收我的账。”
堂吉诃德并不理会店主，他双腿一夹，提着他那支箭就出了客店门，可是后面的桑丘却被他截住了，店主让桑丘代替主人付钱，桑丘对此的回答是，按照它主人承认的骑士规则，他即使丢了性命，也不会付出一分钱的，他不能为了自己而丧失游侠骑士多年的优良传统。
也该桑丘倒霉，正巧在客店里住着几个喜欢恶作剧的人，他们把桑丘从驴上拉下来，其中的一个人到房间里拿出了被单儿，大家把桑丘抬到院子里往上抛，他们抛了一次又一次，就像是狂欢节时候耍狗那样，拿着桑丘开心。桑丘叫喊不停，他一会儿吓唬那些人，他一会儿又求饶，可这些都无济于事，那些人一直闹到累了才住手。接着有人牵来了驴，把桑乔扶了上去，桑乔慌不择路的跑出了门，他发现他的搭链丢了，原来店主把搭链留下抵债了。
桑丘终于赶上了堂吉诃德，两个人正议论着刚才的事情，忽然发现前面的路上一片尘土铺天盖地的飞扬起来，唐吉诃德说：“桑丘，命运给我们安排的好日子到啦，你看见那滚滚的尘土了吗？那是一支由无数人组成的军队，正向这里挺进。”
“那如此说来，应该是两支军队呢，那这些人的对面，同样也尘土飞扬啊。”
唐吉诃德一看，喜出望外，他认为这一定是两支交战的军队，来到这空旷的平原上交锋。其实啊，那两片飞扬的尘土是两大群羊，由于尘土飞扬，直到羊群到了眼前才看清楚。可是在唐吉诃德的眼里，那还是两支军队，他告诉桑乔：“迎面而来的是由特拉波瓦纳大岛阿里凡·伐隆大帝率领的队伍，在我的背后，是他的对手，加曼塔人的国王彭塔柏林的大军。”
接着，堂吉诃德又列数了一大串民族的名字，仿佛啊，那真是两支由许多骁勇的各民族士兵组成的军队。他高喊着：“哎，骑士们都跟我来，你们会看到进攻这些敌人，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说完，堂吉诃德就冲进了羊群，开始刺杀羊，他杀得很英勇，似乎真是在逐鹿与他不共戴天的敌人。看护羊群的牧羊人高喊让他别杀羊了，他们的话没起作用，于是他们解下弹弓，向堂吉诃德崩石头，拳头大的石头在堂吉诃德的耳边呼啸，可是他全然不理会，直到一块卵石击中了他的胸部，把两根肋骨打得凹了进去，又有一块石头打中了他的嘴，打掉了他三四颗牙，他才住了手，身不由己的从马上掉了下来。
唐·吉诃德又一次失败了。唐吉诃德忍痛爬了起来，骑上马让桑丘跟着他，桑丘很不情愿地在后边跟着。两个人来到了一座山前，这是莫雷纳山。望着陡峭的高山，唐吉诃德又突发奇想：“桑乔，我告诉你，著名的阿玛提斯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游侠骑士，我还要说，一个画家如果想在艺术上出名，就得尽力临摹他所知道的几位画家的原作，这个规律，适用于所有可以为国争光的重要职业。阿玛迪斯是勇敢多情的骑士们的启明星，我们所有集合在爱情和骑士大旗之下的人，都应该仿效他。有一件事特别表现了阿玛迪斯的刚毅、忍耐和爱情，那就是他受到了奥里亚纳夫人的冷淡以后，到卑岩去苦苦修行。我也应该在这方面效仿他，我要仿效阿玛迪斯，在这里扮成一个绝望、愚蠢、疯狂的人，同时我还要模仿英勇的罗尔丹，罗尔丹在泉边发现了美女安吉丽娜和梅多罗干丑事的迹象，简直气疯了，他拔出了大树，推倒了房屋，搅浑了清泉，还做了其他不计其数的狂暴之事。”
桑丘说：“我觉得这类骑士都是受了刺激才去办傻事、苦修行的，可您为什么要修行或者变疯呢？”
“这就是关键所在啊，也是我这样做的绝妙之处，一个游侠骑士确有缘故的变疯，那就没有意思了，关键就在于要无缘无故的发疯。我离开杜尔西内亚夫人已经很长时间了，这就是冲突的理由，我是疯子，一直疯到托你送封信给我的多尔西内亚夫人，并且等你带来她的回信时为止。如果她对我依然忠诚，我的疯癫和修行就会结束，否则我就真疯了，即使真疯了，我也毫无怨言。”
堂吉诃德简单地写了封信交给桑丘，又说：“不过你过三天再走吧，我想让你看了我为她的所作所为，以便你告诉她，我现在要把衣服撕碎，把盔甲乱扔，把脑袋往石头上撞，呃，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我让你开开眼。”
唐吉诃德迅速地脱掉了外裤，上身只穿件衬衣，然后二话不说，先是跳跃，接着又翻了两个跟头，最后来了个倒立的姿势。桑丘哪有心思看他抽风，于是悄悄拿上了堂吉诃德写给杜尔西内亚的信，骑上驴溜走了。倒立的堂吉诃德正要继续地坐下去，忽然发现桑丘早已经悄然离去，只好独自一个人爬到一块高大的岩石上面。他把衬衣的下摆撕下了一大条，串成了11个扣儿，其中一个扣儿特别大，他拿着这个扣儿当念珠，念了无数次的万福玛利亚，然后在草地上是溜来溜去，在树皮和细沙上写写画画，他再次呼唤，再次叹息，他呼唤农牧女神和森林女神，呼唤河流里的女神，请求女神们回答她，安慰她，倾听她的诉说，以此消磨时间。
再说桑丘走上大路之后，向着回家的方向赶路。第二天，他来到了曾经被捉弄的那个客店，桑丘本不想进去了，正巧这时候从客店里走出两个人，他们和堂吉诃德与桑丘是同乡，其中一个是村里的神父，另一个是理发师，他们也看见了桑乔。他们听说桑丘跟随唐吉诃德一起出行了，就向桑丘打听堂吉诃德的下落，桑丘把堂吉诃德的情况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并说唐吉诃德现在正在莫雷纳山修行呢。
嗯，神父和理发师听完以后，决心把堂吉诃德带回家去，但是他们知道，如果正面劝说唐吉诃德肯定不会理睬，于是决定按照堂吉诃德要当游侠骑士、伸张正义的思维设计，将堂吉诃德骗回家。
在去找堂吉诃德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一对在爱情上遭受坎坷的青年男女，卡德尼奥和多罗特呀。神父劝他们同自己一起到家乡补充些必需品，再从长计议，这对恋人同意了。神父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请这位姑娘扮成一位落难的弱女，向堂吉诃德求助，请他到某个地方向一个使这个落难女子落难的坏骑士报仇。不过，在到达目的地之前，请堂吉诃德不要打听那个坏骑士的具体所在地，也不要管其他人的事情。堂吉诃德对这件事肯定会答应，这样就可以把堂吉诃德弄出山，带回曼查去治病。
神父把自己的想法对多洛特呀一说，多洛特呀立刻就答应了，而且说他知道该怎么做。原来呀，多洛特呀也读过骑士小说，知道落难女子向骑士求助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子。他们商定把多洛特呀说成是米克孔王国的米克·米克纳公主。
于是，桑丘、神父、理发师、多洛特呀和卡德尼奥一行五人向莫雷纳山走去了。理发师和卡德尼奥扮成多洛特亚的随从，神父则在出山的路上等候。
来到莫雷纳山，一见到堂吉诃德，多洛特呀立刻跳下马，跪倒在堂吉诃德的面前，说：“英勇盖世的骑士啊，如果您的臂膀真像传说的那样雄健有力，您就会责无旁贷的帮助这位慕名远道而来寻求您的帮助的少女。”
“尊贵的美人儿，您请起，我愿意按照您的要求帮助你。”
多洛特亚说：“我的要求就是劳您大驾随从我到一个地方，并且答应我，在为我向那个违背人类所有神圣权利、夺走了我的王国的叛徒报仇之前，不要再从事任何冒险活动，不要再答应别人的任何要求。”
“完全可以，姑娘，从今天开始，你完全可以抛弃你的忧伤烦恼，让您一经泯灭的希望得以恢复，有上帝和我的臂膀的帮助，你很快就可以重建你的王国，重登你古老伟大国家的宝座。”
就这样，经过了一路奔波，他们终于回到了堂吉诃德的故乡曼查。
在堂吉诃德的家里，神父、理发师，还有堂吉诃德最钦佩的一位叫参孙卡拉斯科的学士，一起劝说堂吉诃德，但是壮志未酬的堂吉诃德根本听不进去，执意要带领桑丘再次出征，去完成他未竟的事业。见劝说无望、满腹心计的参孙卡拉斯科决定另想对策，让堂吉诃德心甘情愿的留在家里。于是他表示很支持唐·吉诃德再次出征的想法。
不久，堂吉诃德和桑丘在只有参孙卡拉斯科知道的情况下，悄悄的再次出征了。
上一次出征并没有大的建树，堂吉诃德心中闷闷不乐。这一天，堂吉诃德和桑丘夜晚在一片森林里露宿，堂吉诃德正靠着树打盹儿，忽然听到了一阵盔甲的撞击声，他循声看去，发现不远处有两个人翻身下了马。唐吉诃德正要过去看个究竟，只听其中一个人唱起歌来，从歌词中可以听出，这也是为想念远方心上人的游侠骑士。堂吉诃德仿佛遇到了知己，立刻走过去和那个人攀谈，那个人自称是镜子骑士，另外一个人是他的侍从。镜子骑士自称是曾游历四方，打败了所有的对手，特别是打败了唐吉歌德，而且还说她的意中人比堂吉诃德的多尔西内亚还要漂亮。堂吉诃德听了勃然大怒，表示要与镜子骑士决斗，镜子骑士欣然应战，只是提出个条件，就是输者以后得服从赢者，让他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唐吉诃德答应了。于是二人翻身上马，分别向两个相反的方向跑去，准备跑出一段路以后再折回来冲杀。
两个人调转马头准备冲杀的时候，堂吉诃德才注意到了这位镜子骑士个子不高，身体却很结实，他在盔甲外面套了一件战袍，看样子是金丝的，上面缀满了闪闪发光的小镜片，显得威武又华丽，他头上戴着头盔，看不清他的脸。这时候，镜子骑士策马而来，堂吉诃德也急忙催马迎战。刚跑了一半的距离时候，镜子骑士的马突然停住了，镜子骑士立刻手忙脚乱，唐吉诃德冲过来，一下子把镜子骑士刺下了马。
堂吉诃德下马来到镜子骑士身旁，掀开了他的头盔，原来镜子骑士竟是参孙卡拉斯科学士。堂吉诃德不相信他会当骑士，坚持认为是魔法师把镜子骑士变成了他的模样。堂吉诃德打败了镜子骑士，得意洋洋、扬长而去。
其实，那个镜子骑士就是参孙卡拉斯科学士。前面讲过，只有他支持堂吉诃德再次出征，这位学士当初已经意识到了，要想把堂吉诃德留在家里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同神父和理发师商定，由他扮成游侠骑士的模样，在半路上与堂吉诃德交战，他肯定会打败堂吉诃德，那么这位学士骑士就可以命令堂吉诃德返回自己的家乡，在家乡呆两年，不许出门。也许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堂吉诃德会忘记自己的狂妄之念，或者大家可以找到治疗堂吉诃德疯病的合适办法。没想到第一次同堂吉诃德交手，参孙卡拉斯科学士失败了。
堂吉诃德高傲自负的继续赶路，打了胜仗，把他自己看成世界上最英勇的骑士，他觉得以后无论再遇到什么危险，他都可以征服，什么魔法和魔法师统统不在话下。
一天早晨，唐吉诃德正在海滩上散步，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向他走来，骑士的盾牌还画着一个亮晶晶的月亮。走进唐吉歌德的时候，那位骑士高声说道：“受到举世称赞的杰出骑士唐吉诃德，我是白月骑士，我特地来向你挑战，试试你的臂膀的力量，我要你承认我的心上人，不管他是谁，都比你的多尔西内亚漂亮。如果你痛痛快快的承认这个事实，我可以免你一死，如果你同我比试，而且我战胜了你，我只要求你放下武器，并且不再征服险恶，回到你的家乡，一年内不许出来，不许舞刀弄枪，老老实实的过日子。”
堂吉诃德面对这位趾高气扬的白月骑士的挑战甚感意外，不过他还是心平气和的说：“我可以向你发誓，世界上没有也不会有能与杜尔西内亚相比的美貌，你刚才提的挑战条件我接受，而且咱们马上就进行决斗吧，今天的事情就别拖到明天。”
两个人纵马分别跑开，然后又同时调转了马头，白月骑士的马跑得快，所以冲力也大，两个人相遇的时候，白月骑士并没有用长矛去刺堂吉诃德，只是故意的把长矛抬高了一些，凭借巨大的惯性，把唐吉诃德连人带马撞倒在地上，而且撞得不轻。白月骑士居高临下，用长矛指着唐吉诃德说：“你输了，其实我只要你像咱们决斗前商定的那样，回到你的老家去，一年之内，除非我另有吩咐，不准再出来。”
“哼！”堂吉诃德说，“只要不损及杜尔西内亚的名誉，作为一个说到做到的骑士，一切都可以执行。”
堂吉诃德在床上躺了六天六夜，闷闷不乐，情绪低落，但是最终也不知道那个白月骑士就是参孙克拉斯科学士装扮的。上次他扮成了镜子骑士，同堂吉诃德决斗失手以后，又重新地策划了这次行动，这次他赢了，堂吉诃德如约回到了曼查。
人间的一切事物，无不经历由兴至衰，并且最后消亡的历程，特别是人的生命。堂吉诃德的生命并没有得到老天的特别关照，因而不知不觉的走了下坡路。也许是因为他被打败了，心中郁郁不乐，也许是因为老天的安排，他一病卧床不起。神父、学士和理发师常常来看他，桑乔也一直守在他的床边。学士叫堂吉诃德振作起精神来，准备过牧羊人的生活，为此他还特意的写了一首牧歌，又买了两只牧羊犬，可是唐吉诃德依然愁眉不展。
大家为堂吉诃德请来了大夫，大夫认为忧郁是堂吉诃德的病根。唐吉诃德说，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睡会儿觉，大家退了出去。唐吉诃德一下子睡了六个小时，醒来以后，他突然的大声说：“感谢万能的上帝，给了我如此的恩典，上帝慈悲无量，盖过世人所有的罪孽。”大家觉得堂吉诃德的神志忽然清醒了，就听他继续地说：“感谢上帝恢复了我的理智，使我不再受任何干扰，过去我总是读那些个该死的骑士小说，给自己罩上了无知的阴云，现在这些阴云已荡然无存，我已经明白了，那些歧视小说纯属胡说八道，只是深深懊悔自己觉悟太迟了，没有时间去研究一些启迪心灵智慧的书来补救了。尽管我一生都被别人当成疯子，死时却不愿如此，我现在把阿玛迪斯骑士和他的家族视为仇敌，对所有荒诞不经的骑士小说弃如敝屣。我意识到了，阅读这些小说的愚蠢性和危险性，靠上帝的慈悲，我现在已经幡然悔悟，对骑士小说深恶痛绝了。”
说完这些，唐吉诃德又昏了过去。三天之后，唐吉诃德接受了各种圣礼，在亲友的同情和眼泪中魂归西天，也就是说，他死了。有公证人当时在场，公证人说，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本骑士小说里看到任何一个游侠骑士像堂吉诃德这样安然地死在了床上。
堂吉诃德希望他的墓地永远安静，所以生前曾嘱咐亲友，不要将他的墓地告诉任何人。不过，现在在西班牙的曼查，仍有一条唐吉诃德之路，人们沿着当年这位骑士曾经走过的路线参观游览，回忆着我们这位唐吉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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