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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城记》革命浪潮中的人性光辉与黑暗
铛铛铃2025-09-25【文学】788人已围观
简介
双城记
英国 狄更斯 著
张陵 改编
邮车在大道上飞驰,从伦敦直奔多佛港。1775年的冬季,一个星期五的夜晚,道路坎坷而又泥泞。行人除了备受颠簸、潮湿、寒冷之苦外,还得担惊受怕,因为那个年月路上常有强盗出没。这辆邮车里共有三位旅客,每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彼此提防更不敢交谈。其中有一位叫贾维斯·劳瑞先生,是伦敦泰布森银行的资深职员,他被派往巴黎办理一宗机密业务,代号是“起死回生”。
车厢内一片漆黑,车窗外夜影幢幢,劳瑞先生被颠簸得忽睡忽醒。他觉得自己的这趟差事啊,像是从坟墓里挖出一个人来。他说不清那个人的容貌,但能够肯定,他是45岁上下,骨瘦如柴,面如死灰。他在梦中反复的和这个幽灵似的人交谈:“埋了多长时间了?”“18年了。”“你愿意起死回生吗?”“我说不上。”他又梦见自己手里拿着一把铁锹,或是银行保险库的大钥匙,在那里挖呀挖呀不停的挖,直到天光大亮。他突然被惊醒,邮车到了多佛了。
查房来通知劳瑞先生:“马奈特小姐驾到,想马上见你,先生。”这位小姐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娇小玲珑,满头金发,眉宇间透出一股灵秀。劳瑞先生向她行礼之后说:“小姐,我正要去巴黎办一件业务,他和一位法国的名医有关。20年前,我在B银行的巴黎分行当差,有幸与他相识。”“啊,先生,你说的是我已故的父亲。你就是我父亲生前在贵银行的受托人。我父母相继去世以后,是你亲手抱着我这个孤儿渡过海峡,到了英国。”“是啊,一点不错。不过现在情况有变,小姐。其实你的父亲并没有死,而只是遭人绑架。那是因为当时在法国,他不幸冒犯了一位特权人物,未经审判就把你父亲投入了监狱。他那位英国妻子多方奔走,哀告都是徒劳。她因为不愿意让即将出生的孩子,经受这种生离死别的煎熬,就谎称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并且让她离开那个亏待她父母的国家,在英国成长,受教育。小姐,这个孩子就是你。最近银行突然得到消息,说是又有了你父亲的下落。咱们现在就是要一同到他那儿去确认,领他出来。”
第二天,劳瑞先生陪同马奈特小姐渡过了海峡。到了巴黎以后,他们来到了近郊的贫民区——圣安东区,找到了德发日的酒铺。当时老板娘正在一边招呼顾客,一边织着毛线活。这位酒铺的老板,过去当过马奈特大夫的小仆,如今大夫离开监狱,无家可归,暂时由德发日夫妇收留。劳瑞先生和马奈特小姐由德发日引路,拐弯抹角,来到了一间破败不堪的楼顶阁楼上,好不容易才辨认出屋内那个衣衫褴褛、白发苍苍的人。他已经丧失理性,像是仍然在巴士底监狱的牢房里一样,坐在小板凳上,一心一意地做鞋。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只知道回答:“北楼105号。”生离死别18载的马奈特小姐对她呼唤哭求,终于使他渐渐地认出,马奈特和她母亲有同样的脸庞和金黄的头发。于是他依偎在女儿的身上,长时间的站立悲泣,终于昏了过去。
马奈特大夫被他的女儿和劳瑞先生接走了,在伦敦定居下来。由于受到女儿精心的调理服侍,身心逐步康复。他们在伦敦北近郊开了一家小小的诊所,父女俩相依为命。女儿幼时的教师普洛斯小姐帮助料理家务,日子过得宁静而又温馨。
5年后的一天,伦敦刑事法庭传唤他们去为一桩通敌案出庭作证。在证人席上,他们又遇到了劳瑞先生。罪案的被告是一位侨居英国的法国青年,名叫夏尔·达内。检察总长在起诉书中宣称,有位爱国志士巴塞德先生,原是该罪犯的朋友。在法国为支持美国独立战争而向英国宣战前后,他发现该罪犯经常往来于海峡两岸,为法方递送情报。其中有一次是5年前,冬天一个星期五的夜晚,该犯曾乘坐多佛邮车,深更半夜中途下车,到一处军营搜集情报。此类罪行如经确证,该犯必定处死无疑。
传唤马奈特父女,主要是因为,他们5年前从巴黎回英国的时候,恰巧与该犯同船,法庭要他们说出当时与该犯交谈当中,他是否说过不利于英国的言论。传唤劳瑞先生,是让他确认,罪犯是否就是曾经和他同时乘坐多佛邮车旅行的那个人。三个人都没有提供起诉人希望得到的证据,于是又传唤出另外一个证人,他确认眼前的犯人就是当年中途下车到军营去的那个人。
就在这关键时刻,犯人的辩护律师斯特莱弗的助手西德尼·卡顿给斯特莱弗丢过去一个小纸卷。斯特莱弗打开看罢,就追问那个证人:“难道你从没有见过跟这个犯人很像的人吗?”然后他指着扔纸条的助手说:“那么你好好认一认那位先生,再看看他跟这个犯人是不是很像。”这时候,法庭上下传出了一片的惊叹,因为这两个人的身材面貌真是一模一样,只不过神情气质有所不同。这样一来,案情急转直下,斯特莱弗占了优势。他滔滔不绝地揭发说,此案最重要的证人之一巴塞德是专门靠做假证谋生的密探,又说明被告往来于海峡两岸,是为了处理有关自己家族的事务,巴塞德是将被告的一些私人账单契约,当作了向敌国提供情报的图表。这一番辩护,终于使犯人夏尔·达内得以无罪释放。
其实,“达内”这个姓,只是他侨居英国之后用了假姓,他的真姓是埃佛瑞蒙德,名叫夏尔。这个姓氏的家族是法国波旁王朝时期至尊至贵的显耀家族,传到夏尔的父亲这一代,他们骄奢淫欲、无恶不作。夏尔的母亲非常善良,常年积郁早逝。母亲生前将全部的爱倾注于自己的独子,教育他要正直、诚实、与人为善,远离父辈的罪恶。夏尔接受了母亲的遗训,又受到当时社会上各种启蒙思潮的影响,父亲死后就远奔他乡了。这次审讯过后,他为处理家族事务,又回过一次法国。回到巴黎近郊他家祖传的那座庄园,当天的夜里,正赶上他那位作恶多端的叔父被人谋杀而死,夏尔就成为这个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了。从此独自掌管起家业,他实现了自己多年的愿望,他逐步放弃了自己继承的爵位和财产。在英国,他靠自己的天赋和勤奋,成为优秀的法国语言文学教师和翻译家。
由于那次令人难忘的审讯,他与马奈特大夫父女以及劳瑞先生成为挚友,而且他与马奈特大夫的女儿露西之间也已产生爱慕之情。生活的脚步不断地将夏尔带往大夫的寓所。一天白日将尽,夏尔·达内趁露西和普洛斯小姐外出散步的时机,和大夫做了一次倾心的交谈。
“亲爱的马奈特大夫,我深情、热切、无私、诚挚地爱你的女儿。”大夫沉默了一下,又继续说,“但是我知道,你和露西小姐的父女之情非同一般。因此,我在向她表白之前,一定要请你相信,如果有幸露西小姐能赐予我幸福,那么这只会使您的幸福有所增益,而不会有丝毫减损。”大夫说:“我相信你的感情纯洁,也相信你的每一句话。如果她告诉我,你是使她的幸福完美必不可少的因素,我一定会把她交托给你。”“如果有……”夏尔·达内,“如果有……”大夫突然变得神思恍惚,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夏尔·达内接着说:“我还要告诉您一个秘密,就是我现在这个姓氏本不是我原来的。”“别说出来,”大夫立即阻止住他,“现在别说,假如你向露西求婚成功,你可以在结婚的那天早晨再告诉我。”
一小时以后,露西回家了,夏尔早已经告辞。一进门,她就听见父亲卧室里传来了敲敲打打的声音,原来父亲又拿起了往日的家伙,做起鞋来了。露西急忙跑到屋门口敲门,并且柔声地呼唤着父亲,幸好他父亲马上就走了出来,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其实,钟情于露西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律师斯特莱弗的助手希德尼·卡顿。这位年轻律师落拓不羁,机敏过人。他虽然终日的忙忙碌碌,却总感到自己的壮志难酬。久而久之就自暴自弃,终日借酒浇愁。在那次审讯当中,他第一次看到了证人席上的露西,就心生爱慕。以后他也拜访过马奈特大夫,但往往是闷坐不语。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时常在马奈特大夫寓所周围的那几条街上徘徊着。终于有这么一天,他那徘徊的脚步渐渐的变得坚定有力,径直的迈进了马奈特大夫的家中。此时,刚好只有露西独自在做针线活,他坦率直陈自己如何对她一见钟情,如何对自己的过去酗酒成性、陷入歧途后悔不及。他自知根本配不上她,只是希望把露西作为心中一个美丽的梦,永远珍藏。马奈特小姐流着同情的眼泪,静听他的倾诉,然后以最诚挚温和的语气,竭力地安慰他,鼓励他重新振作起来。卡顿回答说:“我已经完成了我现在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那就是我已经把心里的话对你倾诉了,而且还得到了你的同情和怜惜。现在,马奈特小姐,请你记住,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为了保全你和你所钟爱的人的生命,他甘愿做出任何牺牲,以至献出自己的生命。”说完,卡顿告辞而去。
生活的脚步继续前进,终于将夏尔·达内和露西带上了共同跋涉的旅程。就在他们去教堂举行婚礼之前,夏尔按照约定,向马奈特大夫讲述了自己身世的秘密。婚礼过后,面色苍白的大夫、劳瑞先生、普洛斯小姐一起,目送夏尔和露西外出去度蜜月。送走女儿,马奈特大夫连续九天九夜把自己关在屋里头做鞋,直到第十天才恢复常态。等露西和夏尔返回,仿佛家中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从这次大发作以后,马奈特大夫似乎彻底恢复了健康。不久,家中又添了一个像露西一样金黄头发的小露西。
生活的脚步继续前进,各式各样的脚步都会在这个僻静的街角荡起回音。有大夫沉着坚定的脚步,有夏尔来去匆匆的脚步,有小露西蹒跚学步的脚步,有劳瑞先生悠然从容的脚步,还有卡顿偶尔光顾的脚步。此外,还有一种起自遥远地方的脚步,时时在这里隆隆回响,令人忧心忡忡。
到了1789年7月中旬的一个夜晚,这声音突然成为巨响,那是法兰西一场巨大风暴掀起的惊涛骇浪的声音。那天,巴黎街头的人流汹涌,那漩涡的中心就是德发日的酒铺。这一对卖酒的夫妇,对掀起这场狂风暴雨已经准备了多年了。他们联络了众多代号都叫“雅克”的同志。此时的酒店老板浑身上下都是火药和汗水,正在指挥着起义的民众。他的太太暂时放下了手上的毛线活儿,右手握着斧头,腰间挎着手枪和利刃,在一旁呐喊助威。德发日用洪亮的声音呼喊着:“快来呀,爱国者和同志们,到巴士底去!”血肉之躯汇成的洪流冲向巴士底监狱,顿时警钟战鼓齐鸣,烈火浓烟弥漫。德发日率领爱国者和同志经过了四小时浴血奋战,冲进了巴士底监狱那八座高大的塔楼。欢呼嘈杂的人流分成了小股,到处搜寻。德发日攀上爬下,拐弯抹角,来到了北楼105号。他举着火把,在壁炉里一块发黑的砖石上,认出了亚历山大·马奈特大夫的字迹,于是把砖石撬开,在里边摸索了一阵儿,找到了一卷纸,小心地收起来,然后放了一把火,离开了牢房。此时,监狱长已经被擒获了,在押解他去受审的路上,德发日太太复仇心切,砍下了他的头。
1789年7月中旬,巴黎街头,疯狂而又危险的脚步沾满鲜血,这脚步已经渐渐传遍了整个法国。3年之后,踏着这种脚步的人又进一步武装起来,高喊着“不实现自由、平等、博爱毋宁死”的口号,奋起反击国内外反动势力的武装干涉,誓死保卫他们统一不可分的共和国。那时候国王已经被废黜,达官贵族有的被捕,有的逃散。在这种非常时期,因为必须处理巴黎那边的一些业务,英国的泰普森银行派劳瑞先生冒险前往。
起身前一天的傍晚,夏尔到银行为劳瑞送行,恰巧在银行的柜台上,发现了一封写给“奥弗瑞蒙德侯爵”收的信,他急忙拿起信,躲到僻静的地方拆开一看,才知道是家中管家加贝尔写来的告急信。3年前,巴士底监狱被攻陷不久,他家的庄园被周围的村民放火烧成了一片废墟,加贝尔被捕了,成了替罪羊。他在信中请求少东家赶快回国救他出狱。夏尔独罢,匆匆赶回家中,暗自准备了行装,不辞而别,只给妻子和岳父留下了书信。
夏尔此次踏上故国的土地,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人群骚动,岗哨林立。他刚一通报自己的姓,就被抓住了。爱国者根本不管他早已表示过自愿放弃爵位特权,并且在英国过上了自食其力的生活。爱国者给他冠以逃亡贵族的帽子,一路押着他来到了巴黎,投入了马夫斯监狱。
劳瑞先生前几天已经来到了巴黎,晚上他独自坐在圣日耳曼区银行办公处,看着窗外熊熊燃烧的火炬和闪闪发光的兵器,爱国者们磨刀霍霍,他感到心惊胆战。他暗自庆幸,在这座恐怖的城市里,没有他熟悉的亲人在遭受苦难。突然,屋门开了,露西领着一家人冲了进来,伸手抓住了劳瑞先生,气喘吁吁地说:“哦,我亲爱的朋友夏尔,他他他已经到了这几天了,是为了办一件光明磊落的事,可是一过关卡就给扣押了起来,送进了监狱。”
劳瑞先生安顿露西母女和普洛斯小姐休息,随后即忙和马奈特大夫商量如何搭救夏尔。商量的结果,唯一可行的办法是,让马奈特大夫以巴士底监狱老囚徒的身份出面奔走。于是大夫当夜就行动起来了。次日一整天没有丝毫消息,傍晚一群人来访了,为首的是德发日夫妇,他们交给露西两个短信,是马奈特和夏尔写的,从中只能够知道,夏尔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德发日太太确认露西真是夏尔的妻子,又在她手头的毛线活儿上织了几行,就冷冷地走了出去,活像个编织生命之线的命运女神。
就在马奈特大夫竭力奔走,露西苦苦等待的日日夜夜里,新生的共和国又相继地作出了一桩桩惊天动地的壮举。国王路易16和他的皇后安托瓦内特先后被送上了断头台,这架新发明的杀人机器成了恐怖时代至高无上的权威,在他脚下血流成河。
一年零三个月之后,夏尔终于等到了审判的机会。在革命法庭上,马奈特大夫说了他是巴士底监狱老囚徒的特殊身份和强有力的证词,夏尔终于被开释。然而就在全家悲喜交集,庆祝团圆之时,又有人来砰砰敲门,这一次是四条壮汉头戴红帽,挎着马刀,别着手枪,不容分说就抓走了夏尔。
对夏尔又一次审判更加杀气腾腾,检察官宣读起诉书说:“夏尔·艾弗瑞蒙德,又名达内,乃一个恶霸家族的成员,他的姓名已经列入了这个被剥夺公民权利并判处死刑家族的名单,理应依法处死,绝无宽恕。”首席法官接下去问:“谁是原告?”回答是原告三个人:圣安东区犯欧内斯特·德发日,他的妻子泰雷兹·德发日,医生亚历山大·马奈特。这最后一个人的名字引起了全场一片惊呼。马奈特大夫立即站起身来抗议说:“这完全是伪造和欺骗,我怎么会控告我最亲爱的女儿的丈夫呢?”“马奈特公民,肃静!”法官说,“就一个好公民来说,没有什么比共和国更亲近、更宝贵的了。即使共和国要求你献出你的亲骨肉,你也要义不容辞,赶快坐下,好好听着。”
紧接着,德发日站起来,开始讲述马奈特大夫被长期监禁的故事。他说,在攻克巴士底监狱的那一天,他进入北楼105号,在壁炉的烟道中挖出了一份文稿,这份文稿是马奈特大夫在牢中写的控诉书。德法日当场宣读了这份控诉书,那上面说:1757年12月一天的夜晚,巴黎的名医马奈特大夫正沿着塞奈何河独自散步,一辆马车在他身旁停下,从车中走下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兄弟,他们说有急病的病人要请他出诊,就把他带到了城外乡间一所贵族庄园。床上的病人是位年轻女子,她两眼圆睁,口中不停地叫喊着:“我的丈夫、我的父亲、我的弟弟啊!”她的两只胳膊用饰带和手帕绑着,大夫看见一条饰带上绣了一个“哀”字。大夫给病人做了紧急处理,她渐渐安静下来之后,那两个人又掌着灯,把大夫带进楼梯后边的一间阁楼。这里边的草垛上,躺着一个英俊的农家小伙子,他用手捂着胸口,指缝间流出鲜血,已经奄奄一息了。这小伙子告诉大夫,他家是这两个贵族老爷的佃农,他姐姐就是楼上那个病人,他姐夫也是这家的佃农。姐姐结婚才几个星期,被这对贵族兄弟中的老二看中了,他们把他的姐夫折磨死以后,随后就带着打手强行把他姐姐带走。尽管他姐姐苦苦哀求说自己已经身怀有孕,打手们也不肯放过她。父亲知道这个不幸的消息,气痛而绝,他一气之下来找老二决斗,也受了致命的伤。这小伙子临咽气的时候,猛然挣扎着站起身来,当着马奈特大夫的面,咬牙切齿地指着老二说:“等时机一到,你和你的全家都将得到报应。”他姐姐接着也死了。
马奈特大夫回家以后,受良心驱使,写好一封揭发信,交给了朝中大臣。当晚九点又有人来请他出诊,他刚刚迈出家门口,就被蒙住了脸,捆上了双臂,送进了监狱。马奈特大夫的控诉书最后说:“我在1767年除夕之夜,不胜痛苦的要求,时机一到,我必定要控告他们和他们最末一代的子孙。”这个控诉激起了那个时代最强烈的复仇之情。法庭又进一步确认,德发日太太就是那个受害家庭唯一幸存的小妹妹,德发日太太、马奈特大夫还有德法日先生,都是共和国的好公民,他们的控告无可辩驳。于是经过陪审团一一举手表决,一致通过,将罪犯在24小时之内处死。
众人退出了法庭,夏尔·达内满怀痛苦与歉意,向妻子诀别,露西也痛不欲生,她父亲则又突然将食指插进了自己的白发当中,一边乱揉乱扯,一边痛苦的嚎叫。露西望着自己亲爱的丈夫被人带走了,突然晕倒,这时候,一个人将她抱起,送进了马车,这个人原来就是希德尼·卡顿。他来到巴黎一直没有露面,在夏尔这次受审当中,他始终在角落里密切的注意着案情的进展。此刻他和劳瑞先生一起把露西母女送回家,安顿好以后又出去奔走,设法营救夏尔。
深夜,卡顿和马奈特大夫先后回到家中,马奈特大夫两眼茫然,神智再度失常,到处找他做鞋的工具。卡特走过去,替他拾起扔在地上的外衣,从衣兜掉出了一张纸片,原来是大夫和露西母女离开法国的通行证。卡顿说了声“感谢上帝呀”,胸有成竹的从自己衣兜里拿出另一张同样的纸,对劳瑞说:“这是我的通行证,你先保存好,我明天要去和夏尔告别,我最好不把这东西带到监狱中去。还有你的和大夫他们的这些东西也许会很有用。不过我在德发日的酒铺里已经听说,酒店老板娘又告发了露西,她的处境也很危险。现在你必须劝她,为了她父亲和孩子,明天下午2点一定要和你一起离开巴黎,就说这是她丈夫临终的安排,而且事关重大,你要拿好证件,准备好车,等到我的位子一坐好人就立刻出发回英国去。”卡顿匆匆的离开了屋子,回头看了一眼露西的窗,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时,在巴黎裁判所的附属监狱里,夏尔正受着最后一夜煎熬。经过这一年多的浮尘磨难,他如今已经将自己完全交托给上帝。他满怀深情地给妻子、岳父和劳瑞分别写了信,表达了临终的情爱、期望和嘱托。朦朦胧胧睡到了清晨,醒来后他叨念着亲人的名字,在牢房里来回的踱步。正午12点,牢门开了,进来的是卡顿。卡顿匆匆的向夏尔解释,由于在酒馆遇到了从前伦敦刑事法庭的密探巴塞德,就是当年在法庭上做假证的那个人,如今他摇身一变,已经成了新生共和国监狱中的密探,就已知道他的底细,要挟他,强迫他带自己来到狱中,和夏尔最后告别。说话中间,卡顿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趁夏尔不备,把药瓶放到了夏尔的鼻尖底下,使他渐渐昏迷。卡顿迅速的和夏尔调换了衣衫鞋帽,然后叫等在门外的巴塞德将昏迷不醒的夏尔抬了出去。
钟敲两点,狱卒来到牢房,押着装扮成夏尔的卡顿,送上了囚车。他们这一批犯人共52个人,就在囚车沿着巴黎长街隆隆前进之时,昏迷中的夏尔已经由巴塞德送到了劳瑞先生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上。由于夏尔和卡顿的相貌相似,他们顺利地通过了盘查,过了关卡,向海峡飞奔而去。
此时,德发日太太正大步流星地赶去逮捕露西,她腰别手枪,杀气腾腾地冲进了寓所,屋里只有普洛斯小姐,二人面面相觑,一个满怀复仇的烈火,一个深藏对主人真诚的爱心。由于言语不和,又各不相让,竟厮打起来。德发日太太拔出手枪来,普洛斯小姐无意中碰了她的手腕,“砰”的一声,德发日太太应声倒下,死了。
囚车驶到了刑场,卡顿的最后时刻到了,他昂然走上了断头台。他心中祷告着:“耶稣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就这样,他为了自己心爱的人,献出了生命。
那天晚上,巴黎全城都在谈论他,有人说,他站在囚车一路走过的时候,从容的向胜者致敬;又有人说,他那时候崇高的像先知。但是有谁知道,他这种从容崇高,其实来自他内心的信仰,他相信:“我现在做的是一桩大好事情,远远胜过我一向的所作所为;我现在去的是一处大好归宿,远远胜过我一向所知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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