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是:网站首页>文学文学

《德伯家的苔丝》纯真少女的命运沉浮与抗争

铛铛铃2025-09-25文学445人已围观

简介

德伯家的苔丝

英国托马斯·哈代著,张陵改编

春天的傍晚,麻勒村外绿草如茵的山谷操场上,一群妇女正在跳舞。她们有老有少,一律身穿白色衣裙,人人活泼欢快。一辆马车从这里经过,本村的小贩杰克·德贝大模大样地坐在车中。他喝得醉醺醺的,嘴里还哼着小调。

德贝的女儿苔丝正站在舞场边上准备跳舞,见到自己的父亲这样当众出丑,羞得满面通红。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其中还有一个学生模样的过路人。他看了一会儿,然后邀请身边一个女孩跳舞。当他离开场地准备继续赶路的时候,目光偶然落到一个苗条姑娘的身上,他暗自后悔刚才没选她做舞伴。这个相貌出众的少女,就是苔丝·德贝。她和那位陌生少年目光相遇的刹那,心中仿佛掠过一丝惆怅。不过此时真正让她心情沉重的,还是她父亲刚才路过时说的那些醉言醉语。

天黑以后回到家里,苔丝听见父母正在嘀嘀咕咕地说什么事。原来杰克·德贝这天下午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位兼做考古的牧师。牧师告诉德贝,他本来应该姓德伯,是英国古代赫赫有名的武氏家族的嫡系单传,至今在绿山下、王碑一带,还有他家的一片坟地。穷愁潦倒的德贝听了这个消息竟飘飘然起来,立刻雇了马车,买了甜酒,一路招摇地回到家中。

德贝太太听了丈夫的吹嘘,想起早先听说围场附近一所大宅子里,住着一个瞎眼老太太,就姓德伯,不禁灵机一动,想出一个主意,要派他们的大女儿苔丝前去认本家,说不定借这层关系还能攀上一门好亲事。

苔丝虽然生长在这样的破落人家,却很知自爱自重。她前几年在乡村普及小学上学的时候总是名列前茅,如今虽不过十六七岁,却很有主意。她反对父母关于认亲的打算。不巧的是,一天半夜,她赶着马车,带着自家的蜂蜜赶集时,中途遇上了车祸,把全家赖以为生的唯一的老马撞死了。苔丝自觉有愧于父母弟妹,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前去认亲。

德伯老太太住的地方叫纯瑞吉·戴。走了大半天,苔丝来到德伯府上。老太太的独子亚雷一见到苔丝,就决定雇佣她,让她专门看管老太太的宠物鸡,对于连宗认亲之事只字不提。其实这户人家本是北方经商、放高利贷的暴发户,男主人告老歇业后迁居这里,冒名顶替改姓德伯,为的是给自己增光添彩。现在男主人已经故去了,亚雷·德伯是个沾花惹草的老手,一看见苔丝就动了邪念。苔丝打心眼里讨厌他,一直对他敬而远之。

她在这家干了三个月活之后,一个礼拜六的晚上,抽空去韦常堡赶了一趟集,回来时和本村人结伴而行。这些人当中刚好有一对姐妹,是亚雷·德伯的旧相好。当她们得知苔丝成了亚雷·德伯正在追逐的新猎物时,妒火中烧,一边走路一边找茬辱骂苔丝。正在这当口,亚雷·德伯骑马走了过来,他让苔丝跨上自己的马背,摸着黑在围场的树林里乱逛,结果迷了路。亚雷把苔丝安置在一堆树叶上休息,天真无邪的苔丝劳累奔波了一天,又受了一些气,已经筋疲力尽,很快就朦胧睡去。树林里一片漆黑,万籁俱寂,仁慈的上帝似乎忘记了苔丝,亚雷的邪目的终于达到了。

围场之夜过后没几天,苔丝就悄悄离开了德伯府。亚雷·德伯向她表示,愿意给苔丝一些补偿,由他负责供养苔丝和她的亲人。苔丝断然拒绝了他,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我不爱你,永远不爱。”

苔丝无精打采地回到家中,立即遭到母亲的一顿埋怨:“哎呀,俺的傻闺女啊,即使这样,你怎么事先不小心提防着点啊!”苔丝痛苦地喊道:“妈呀,四个月前我出门的时候,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呢,男人的事我怎么知道。”母亲掀起围裙,擦着眼泪,不停的嘟囔着。

苔丝连续几个月躲在家里不敢见人。天黑以后,她独自跑到树林里去,听暴风呜咽,受雨水冲洗,与山鸡野兔宿鸟为伍。她感到躲开人类,躲开那个叫做世界的冷酷集体,才不再孤独。

2年八月份,金黄的太阳明晃晃地照着金黄的麦地,男女工人跟在机器后捆扎割倒的麦子,其中一个穿粉红褂子的女工就是苔丝。经过长久的独居孤处、自毁自恨和自我折磨,她的心又慢慢的豁亮起来,希望再做点事,尝尝独立的滋味儿。

中午停工吃饭的时候,苔丝的大妹妹丽萨鲁把一个婴儿送到苔丝怀里。苔丝红着脸背着众人给孩子喂奶,而后把孩子放在腿上逗弄他。只管外面装着恨他,其实心里还是不由得疼她。一个女工悄悄议论,苔丝一个女工接着说:“不管怎么说,这样的事让她遇上了,真是万分可怜呐。”

干完一天的活,苔丝刚一踏进家门,就听说孩子得了重病。苔丝十分难过,想到这个生儿有罪的小生命还没有经受洗礼,更是心急如焚。她恳求父母赶快去请牧师,可是虚荣而又狠心的父亲却把街门反锁上,不让人进。小婴儿的呼吸越来越短促,苔丝万般无奈,只能在自己住的小屋子里点起蜡烛,她打开祈祷书,趁婴儿还没有断气,给他施了洗礼。第二天,孩子死去了,她把孩子埋在教堂坟地边的荒地里。

冬去春来,苔丝经过这些变故已经成熟,思想心境更加复杂,容貌形态也更加动人,而她身体里那尚未消耗的青春,经过暂时的压抑又重新涨起,驱动她去开辟新的生活之路。她第二次离家,是去塔布里牛奶厂,走的方向正与纯瑞吉相反。

这座牛奶厂地处弗伦河谷,空气清新,河水明澈,草场宽阔,牛羊众多。牛奶厂老板夫妇温厚乐天,男女工人也都淳朴善良,大家高高兴兴地干活儿、唱小曲儿、讲故事。苔丝像是生活在一个和睦的大家庭里,没人再拿恶意的眼光看她。加上她心灵手巧、勤快麻利,外表标致、脾气随和,更赢得了厂里人的喜爱。

厂里有一个受过教育、与众不同的年轻人,苔丝见到他时觉得眼熟,后来想起他正是几年前在马勒村外跳舞时见到的那个过路人。这个青年叫安玑·克莱,是牧师的儿子。他本来可以上大学继承父业,但是由于受到现代文明思潮的熏陶,不肯循规蹈矩,决定来务农,脚踏实地地干些事业。塔布里牛奶厂就是他实习考察养奶牛的地方。

克莱有意观察厂里的女孩子,对苔丝自然是倍加青睐。一天黄昏,苔丝端着奶在园子里散步,一阵竖琴声打破了寂静。苔丝那颗敏慧的心对音乐一向具有特殊的感受,听到这幽怨凄婉的音乐,就像清风沁入心脾,不觉潸然泪下。琴声停止了,弹琴的克莱绕过树篱,慢慢走到苔丝身边,用深沉悦耳的声音招呼她:“苔丝,你干嘛躲躲闪闪的,像是害怕什么。”“哦,是的先生,可我可我也说不清。”“难道你也是害怕活在世上吗?”“是的,先生。”“哈,我也一样,活在世上,总叫人进退两难。不过像你这样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怎么也会这样想呢?”

从此,苔丝对克莱仿佛更增加了一层吸引力,而克莱在苔丝眼中又是那样渊博聪明,俨然是神明的化身。日复一日,这一对年轻男女不断相会,不断交谈,不断相互琢磨,恰似一条山谷里的两条溪水,有一种不能抵抗的力量,使他们渐渐汇流。

这年的盛夏,弗伦河谷的暑气闷热难捱,安玑·克莱被越来越强烈的情感压得透不过气来。一天下午,苔丝正靠在树篱给一头牛挤奶,太阳直射着她那轮廓优美的侧影,让褐色的牛身一衬托,好像是一座浮雕。正在附近干活的克莱尔看见了,突然感到一股热流传遍全身,几乎使他晕倒。他猛然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双手把苔丝搂在了怀里。苔丝意识到这正是自己的意中人,又惊又喜地轻轻喊了一声。安玑·克莱忍住冲动,悄声说道:“千万别见怪,亲爱的苔丝,我本该先向你问一声的,可我并不是有意的轻狂,我爱你是一片真心,我的理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啊。”“你不觉得我太鲁莽冒犯了你吗?”“哦不,我,我说不上来。”苔丝满眼含泪一边说一边挣脱了他。

克莱德为人虽然不拘小节,而且好冲动,但却是个有良心的人。他懂得苔丝虽然是个普通乡下姑娘,但也是有知觉、有感情、有意志的生命,绝不可随便戏弄然后随便甩开,自己必须拿出十二分的真情来对待那份由他而引起的爱情,好让对方不至于痛苦悔恨。因此他立即请了几天假回家去看望父母,把自己欲娶苔丝为妻的打算告诉了他们。

回到牛奶厂以后,他与苔丝刚见面就郑重其事地说:“苔丝,我想跟你商量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我在盘算,我不久就要成家了,既然我是个庄稼人,我的太太当然应该懂得怎样管理农田牧场,你愿意做那个女人吗?”此时苔丝的内心真是痛苦万分,日日和克莱接近,她非常爱他,但是她自己的身世又不允许她做他的太太。她沉吟片刻,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从口中挤出一个“不”字。

克莱一再追问这是为什么,苔丝先是回答她不打算结婚,后来又说她怕安玑·克莱的父母不肯接受她这个门第不当的儿媳,左说右说都不能让人信服。此后一个多月,安玑对苔丝更加体贴温存,苔丝终于把持不住,答应了安玑的求婚。

德北太太得知喜讯,欢天喜地地立即给女儿写了回信,祝愿她幸福,又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诫她不要把自己过去的苦恼对安玑露出一丁点儿。然而苔丝是那样崇拜安玑,她不想对他有所隐瞒,她几次鼓起勇气,想对安玑袒露深藏在内心的秘密,可每次话到嘴边又改换了话题。热恋中的安玑以为这只不过是待嫁姑娘心情复杂,因而一时变得喜怒无常,并未深究其中的隐情。

圣诞节到了,这是他们商定的结婚的日子。苔丝穿上新娘子的礼服,光彩照人,但内心却始终忐忑不安。她强打精神,和安玑在教堂接受了牧师的祝福。他们告别了牛奶厂的伙伴,坐马车来到景桥村临时租用的一所古老的农舍。在这里,他们第一次同室相处,同案而食,安玑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但是他也感到苔丝似乎不像一个新娘子所应有的那样快乐。

夜深人静,只有他们两个肩并肩坐在壁炉前,苔丝面对炉中的残火,准备向安玑表白了。但是安玑紧握着苔丝的双手,抢先开了口,他告诉苔丝,从前他在伦敦因为前途渺茫,事业无卓,曾经跟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过了48小时放荡的生活,但是很快就醒悟过来了,再也没犯那种过错。安玑最后说:“这件事我以前没告诉你,是怕你听了就不肯嫁给我了,现在我说了,你能饶恕我吗?”“哦,亲爱的安玑,我怎么能不饶恕你呢,而且这么一来,你也可以饶恕我了。”苔丝如释重负地跳了起来,喊着说,“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也有一桩罪恶吗?其实那正跟你说的一样啊。”她重新握住他们的手,还是互相紧握着,苔丝垂下眼皮,一字一字地述说了她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故事说完了,反复的声明和详细的解释也都做完了,安玑听罢,呆呆地坐了很久,最后转过身来对苔丝冷冷地问:“苔丝,难道我真的相信你这些话吗?看样子你不是疯了吧?”“我,我并没有丧失理智啊,最亲爱的安玑,你看在咱们俩相爱的份上,饶恕我吧。”“我已经饶恕你了呀,这不是什么饶不饶恕的问题,饶恕这两个字,怎么能用到这样一桩骗人的戏法上呢。”说到这儿,安玑突然狞笑起来,把苔丝吓了一跳。“啊!我还只当是你真爱我本人呢,我可是只要爱上了你就爱到底呀,不问别的,你怎么居然就能不爱我了呢?”“我爱的不是你,是另一个外表跟你一模一样的人。”苔丝意识到她几个月来一直害怕的事真的发生了,脸色变得煞白。她不是那种老于世故、善于心计的女人,根本不懂怎样耍手段使安玑回心转意。

就这样,这对新人同室一心在一起,过了三天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起初苔丝独自在楼上的洞房里,曾经打算或用绳子勒死自己,或离家出走,或者叫安玑提出离婚,但是想到这些都有损丈夫的名誉,结果一个也没有付诸行动。安玑本来就是那种过分空灵的人,一旦幻想破灭,也难立刻回心转意。二人商量好暂时分居,然后分道扬镳。

苔丝第二次回到家中,一头扑在母亲怀里痛哭起来:“妈呀,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您才好,您叮嘱来叮嘱去叫我不要对他说,可是我太爱他了,我不忍坑害他,到头来还是忍不住说了,说了他就走了。”这个做母亲的,仍然是一味埋怨女儿太傻。那个混得越来越差的父亲,本来以为女儿嫁了上等人正在自鸣得意,听了这个坏消息,连声说自己栽了跟头。

苔丝深深地感到这个家已不可久留,住了几天就再次离开,从此到处打短工,漂泊不定。严冬就要到来,零活儿越来越难找,克莱留给苔丝的钱大部分填进了自己那无底洞似的家庭,经济的窘困渐渐袭来。幸好往日在塔布里牛奶厂时的伙伴玛丽正在林窟槐农庄干活,就把她也推荐到了那儿。

林窟槐地处苦寒山区,苔丝出道正赶上阴雨连绵,她和玛丽两个人每天只是挖萝卜、加工萝卜,单调又吃力,想起当年情思缱绻的塔布里牛奶厂,倍感凄凉。雨季过后,到处都冻得硬邦邦的,寒气袭人,接着又是狂风疾走、雪雾弥漫,他们就到仓房里去整理麦草。转眼到了第2年二三月间,他们又到户外跟在机器后打去年剁在地里的麦子。

这里的雇主是个刻薄凶狠的农夫,在他和打麦基的双重催逼下,男女工人天天累得精疲力尽,苔丝和其他身体不够壮实的女工被累得四肢瘫软。苔丝到这里不久,在塔布里的另外一个好朋友伊兹也来到这儿。眼见结了婚的苔丝还要受这样大的罪,就不由得抱怨起安玑·克莱莱了:“哼,论起做情人,她倒是挺漂亮的,可论去做丈夫来,俺觉得她刚结了婚就离开,可是不大温存体贴呀。”苔丝急忙辩解:“他是为了到巴西去考察田地。”心直口快的玛丽也自言自语地说:“俺以前和伊兹都爱他爱得要命,他选中了你,俺一点也不吃醋,可是听伊兹说,他跟你分开以后,有一次遇上伊兹,竟要伊兹跟他一起上巴西去,虽然他一会儿又变了卦,把伊兹丢下了,可这样做也还是太不应该了。”苔丝一听,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此时她醒悟自己已经不能再苦挨苦等了,她记得克莱临别时曾经交代过,如果他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找他父母、老克莱夫妇。于是等到礼拜天,苔丝一路翻山过桥,走到埃姆斯牧师公馆门前。她拉了几次铃,都不见有人应门,想到自己过去的身世和目前的处境,来时那股兴冲冲的劲头早已消失殆尽,还没等和公婆见面,她就回转身来,又顺原路往回走去。

路上经过一座小镇的时候,正赶上有人在宣讲教义,此人衣着古板,留着旧式的连鬓胡子,满口仁义道德,苔丝却一眼认出,他正是4年前那个毁了自己的亚雷·德伯。她立即转身离开,可是她还没走多远,这个德伯就从后面追赶上来,他跟在苔丝身旁,一边走一边叙说,3年前他母亲去世以后,一位姓克莱的老牧师到纯瑞吉传教,他受到感化,决心改恶从善,现在他也想来拯救苔丝。苔丝听了,心想德伯本来是害她的人,现在反倒皈依了圣灵,自己本是受害的人,现在却还不曾自新,只觉得可气而又可笑。

苔丝回到农庄,没过几天,德伯又找上门来,他告诉苔丝自己准备变卖全部家产,到非洲去传教,他还拿出一张结婚许可证,问苔丝愿不愿意做他的太太,跟他到非洲去。苔丝正言厉色地告诉他,如今她已经和别人结了婚。德伯一听,立刻把许可证撕了个粉碎。此后一段时间里德伯脱下了牧师衣服,不再传教了,像魔鬼似的前来纠缠苔丝。苔丝一再退避,甚至动手打了他一个耳光,但仍然无济于事。苔丝无奈,只好写信向远方的丈夫求援,但是这些情辞恳切、哀婉动人的信却并没有及时到达安玑·克莱德手中。

安玑·克莱出国之后,在巴西看到本国同胞在这里饱受艰辛,心情很糟,加上天气恶劣,她得了一场重病,思想也随之发生了巨变。他对前人所讲的宗教本来早已不信服,此时对前人评定的道德也产生了怀疑。一旦换了眼光观察苔丝,他就开始自责往日的偏狭,后悔当初不该对苔丝那样严酷。苔丝的形貌又浮现在眼前,让他再次产生仿佛浑身过电的感觉。左思右想,他终于放弃了在巴西务农的计划,重返故国。

此时,苔丝的父亲杰克·德贝突然心脏病发去世了。在他名下抵押的住房被收回,苔丝只好赶回马勒村,替母亲和弟妹们在绿山附近租了一处住所,可是等到大马车把他们一家人送到目的地的时候,看房人却说那房子已经先租给了别人,他们只好把一车破烂家事卸在教堂坟地边一个僻静的地方,暂时露宿。

一家人刚刚安顿下来,亚雷·德伯骑马赶到了,他劝他们一家搬到他家的一所小房子里去住,苔丝再次拒绝了他的安排。经过这一番流离辗转,苔丝和克莱联系的线索已经中断了。

克莱回国之后,费尽千辛万苦,才寻访到苔丝母亲和弟妹们栖身的新居,但是这时德贝太太却很不乐意接待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婿,克莱再三恳求,她才吞吞吐吐地说,苔丝正在塔尔勃塞。克莱知道那里本是一处时髦的海滨胜地,不会有牛奶厂或是农庄供苔丝干活,她必是在哪家公寓或是旅馆做女佣,于是就挨门挨户的寻找。及至看到衣着考究的苔丝从一家漂亮的公寓楼里缓缓走出,他哑着嗓子对苔丝说:“我以前错怪了你,撇下了你,那是我的错,我还能和你和好吗?你怎么弄到现在这个样子?”“现在太晚了。”苔丝的声音悲凉而又绝望,她心中难过的就像一个正在受刑的罪人,“我等了又等你老不回来,他骗我说,你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我父亲死了以后,他待我和我家里人都很好,就把我又弄到了手,我现在恨死他了,不过我已经成了行尸走肉,安玑,你还是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克莱好半天才弄懂苔丝的话,只说了一句:“这都怨我。”等他抬起头来,苔丝已经走回楼上。过了12分钟,她忽忽悠悠的走到街上,朝火车站走去。走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背后有一阵细碎而又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跟在后面的正是苔丝。“安玑,我一路上追你,是来告诉你,我已经把他杀了。”开始,安玑·克莱还以为这只是苔丝一时的幻觉,等他看到苔丝那毫无血色的脸和又喜又怕的眼神,才明白这些话的真正含义,苔丝把亚雷杀了。

于是他立即紧紧搂住苔丝,朝内地人烟稀少的小路走去。黄昏时分,他们发现路边有一座空无一人的大房子,就临时把它当作了栖身之地。那天的夜奇异的庄严,奇异的静谧,他们二人恩爱缠绵,水乳交融,与塔布里牛奶厂那段热恋中的甜蜜连成一气。在这座世外仙境般的巨宅里,他们过了五天蜜月般的生活,然后才依依不舍的继续上路。

越过田野,穿过小道,在月黑风高的深夜,他们走在空旷荒凉的大平原上,隐约看到著名古迹悬石潭一根根耸立的巨石柱。苔丝曾听说这里是3000多年前异教的祭坛,她精疲力尽地躺在一块平放着的石板上说:“啊,我很愿意在这地方呆着,这比祖宗的坟地还古老,我想过最近这几天的福,以后已经称心了。不过安玑,你告诉我,你觉得咱们死后还能不能见面,我很想再跟你见面,实在想得厉害,难道凭咱们俩这样的爱情,死后都不能见面吗?”

天光渐明,苔丝和安玑的身影在旷野中明显地显露出来,追捕的人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围拢上去。被安玑吻醒了的苔丝站起身来,安安静静地看着众人说:“走吧。”

两个月后,一天清晨钟敲八点,温屯寨古城监狱塔楼的旗杆上,一面黑旗冉冉升起,执行苔丝死刑的所谓公正的裁决已经做出,众神的主对于苔丝的戏弄至此圆满告终。



"感谢喜欢,赞赏支持是对我的鼓励。"

微信收款码   微信收款码

很赞哦! (0)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