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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河传》于呼兰小城勾勒旧时光里的悲欢浮世绘

铛铛铃2025-09-11文学370人已围观

简介

今天为你解读的这本书叫《呼兰河传》。

呼兰河是黑龙江的一座小城,这座小城正是作家萧红的故乡。

萧红是谁呢?她曾经被鲁迅先生誉为“中国20世纪30年代文学洛神”,她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最有才华、最有激情的女作家之一。

萧红的一生非常短暂,31岁就去世了。从22岁进行文学创作开始,在她极为短暂的9年创作生涯中,竟留下了数百万字的文学作品,其中最著名的作品呢,就是这本《呼兰河传》。

这本书一共有七个章节,前四个章节描写呼兰河小城的风貌和萧红自家院子里的故事,后三个章节分别选取了三个小人物,来讲述他们各自的悲欢离合。

翻开《呼兰河传》的时候,会发现好几个小节开头的第一句话都十分相似,有的几乎就是重复的,比如萧红说:“我家是荒凉的。”“我家的院子是荒凉的。”“我家的院子是很荒凉的。”

这种近似于自言自语的重复,其实透露出了整部小说的基调,那就是荒凉。

我们今天的解读就从这个词出发,分三个部分展开。

第一部分,萧红家的院子是荒凉的。

第二个部分,呼兰河城是荒凉的。

第三个部分,人心是荒凉的。

好,那咱们就先讲讲萧红家的院子。

萧红出生在一个大地主家庭,家境非常富裕,有30多间房屋,还有一座很大的花园。萧红用孩童般的天真热情,书写她家花园的美好,她说:“花园里明晃晃的,红的红、绿的绿,新鲜漂亮。”

她又说:“黄瓜愿意开一个谎花,就开一个谎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这个谎呢,是说谎的谎,谎花就是结不出果实的花,意思是说,花园里的植物们在蓝天白云下自由自在,要怎么生长就怎么生长。

这座花园里还有萧红一生中最疼爱她的祖父。萧红出生在端午节,农历5月被称为恶月,是毒虫猛兽最活跃的一个月,而5月端午节则被称为恶日,是一年中毒气最旺盛的一天。旧习俗认为呢,端午节出生的孩子是最不吉利的。在重男轻女的大家庭中,身为女孩的萧红,一出生就受到父母的嫌弃和冷落。但是祖父的疼爱,却给幼年萧红晦暗的生活照进了一缕暖阳。

祖父经常在后花园里和萧红一起拔草、铲地、栽花,一起聊天逗趣。祖父的性情很温和,调皮的萧红还经常会捉弄祖父。有一次啊,祖父蹲在院子里专心地拔草,萧红把摘下来的玫瑰花,悄悄地插在他的帽子上,一共插了二三十朵。祖父并没有责怪萧红的顽皮,还跟着她一起笑了好一阵子。

祖父的爱是无微不至的,常常在花园里和萧红一起烤小猪、烤鸭子吃。他总是会把最嫩的部分先给萧红吃,还生怕萧红咬不动骨头。

萧红的文学天赋与祖父的熏陶也分不开,祖父教萧红学诗,第一句教的便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仿佛预示了后来萧红颠沛流离的一生。

祖父的爱,是萧红幼年乃至一生中最宝贵的一笔财富。

上世纪初的中国,即使是在萧红家这样富裕的家庭中,重男轻女的情况也非常严重。父亲的殴打、母亲的恶言恶语,祖母甚至用针刺她的手指,这些伤害给萧红幼小的心灵种下了苦涩的种子。但是萧红在书中写道,祖父让她感受到了人生除了冰冷和憎恶之外,还有温暖和爱。

在祖父和后花园的陪伴下,萧红自由奔放地成长,过着无拘无束、野孩子般的生活。她说:“祖父、后花园,我这三样东西是一样也不可缺少的。”

童年的后花园不仅是萧红的乐园,也是她后来创作的灵感源泉。它成为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中的一个经典意象,寓意着人生最初的怀念和最终的归宿。

纵观萧红短暂的一生,有祖父与后花园的日子,才是她一生中真正的黄金时代。

然而呢,这个万物竞相生长、充溢着祖父的爱的花园,萧红为什么又要用荒凉二字来形容呢?这跟萧红本人的人生经历有关。

萧红一生漂泊,19岁的时候因为逃婚离开家乡呼兰河小城,一出走就是半生,12年后客死香港。她一生情路坎坷,经历了未婚夫汪恩甲、作家萧军、作家端木蕻良三个男人,最终呢,却在男性友人骆宾基陪伴下孤独地离世。她逃婚私奔两次,怀着前任的孩子与下一任男友同居,还遭遇了孩子夭折,被男友殴打和抛弃。

可以说,萧红作品中的荒凉,正是来源于自己人生的悲凉。

萧红曾经这样评价自己:“我这一生最大的痛苦与不幸,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女孩,在重男轻女的封建大家庭中,她的出生本身就是一桩罪孽。作为一个女人呢,在战争动荡的社会环境中,她对爱与自由的追求又显得不合时宜。

但读者或许要感谢这段苦难经历,因为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正是因为现实生活的痛苦,才激发出萧红火山一般的创作激情。

在萧红内心深处,不甘于被奴役,她在文学作品中,想尽办法寻找反抗的突破口。《呼兰河传》正是这样一个突破口。

经历了世事沧桑的萧红,在生命最后的日子,回望生命最初的岁月,她神思飞转,大胆地在小说中交叉运用了三种不同的叙事眼光。

第一种眼光来自于故事里童年萧红,她用儿童单纯的视角,感受着事物最本真的样子。她在花园里流连忘返,经历着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

第二种眼光来自于成年的萧红,她用今日的现实视角去反观过去的岁月,在回忆中观望着曾经的庭院和早已去世的祖父。她四顾茫然,看到的是满目荒凉。

第三种眼光来自于小说的作者萧红,她以故事叙述者的超然视角,站在呼兰河小城的上空,从高处看着人间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她用平静的态度,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家族一息繁荣、顷刻颠覆的命运,也看见了这座花园数十年后的枯败与荒凉。

正因为这三种视角彼此重叠纠缠,所以呢,读者才会感觉到,好像萧红一边在院子里自由自在地忘情奔跑,一边又感叹着人生苦短与无尽荒凉。在她反复交替的眼光之中,既看到了院子的曾经,也看到了院子的现在与院子的未来。所以呢,她用超越现实的口吻说:“院子是荒凉的。”因为她的心中已经如走马灯一般,闪过了院子里的三十一个春夏秋冬,和三十一年间的一岁一枯荣。

好,看过了萧红家的院子之后呢,我们将镜头从萧红家的院子向上提升,越来越高,让它的拍摄范围扩大到整个呼兰河小城,来讲讲第二个部分,呼兰河城是荒凉的。

呼兰河城是一座非常简单的小城,在这里生活的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他们是农民、富人、童养媳、做小生意的人,他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过着平淡的生活,讲述着自己最底层、最卑微的生命故事。

萧红用俯瞰的视角,勾勒出了呼兰河小城的总体格局,十字街、东二道街、西二道街、几个小胡同,这就组成了呼兰河城的全部。

在这片局促简陋的生活空间中,坐落着碾磨坊、豆腐坊、染缸房与两座小学校。萧红仿佛戴着一副冷色眼镜,来看待这座小城,即使是在这里,也经常会举办跳大神、唱秧歌、野台子戏等热闹的活动,但萧红的文字,却给一切都抹上了荒凉的底色。

比如说萧红描写街道上的扎彩铺子,它是专门给去世的人做纸钱和纸房子的。扎彩铺子里的喷钱兽、聚宝盆、大金山、小银山无所不有,甚至丫鬟、使女、厨子、珠花、盆、茶壶、窗前的鹦鹉都活灵活现,正房五间、厢房三间,大白马、小车子都装潢得十分漂亮。萧红用高饱和度的色调,渲染出这一份热闹非凡的景象,让读者的心也跟着欣喜起来。但是她笔锋一转,立刻又写道,周围来看热闹的人们,个个都称赞着这些扎彩。她冷不丁地说,穷人们看了之后纷纷说着:“也许啊,活着还没有死了好。”现实的生活该有多么的困苦,才会让人们在看到五彩斑斓的扎彩之后,对死亡心生向往。在死后的美好幻景的反衬之下,现世的生活更显出它无尽悲哀。

萧红又写,每年715的盂兰会,人们在呼兰河上放河灯,姑娘、媳妇儿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儿都挤在岸边放灯,两岸的孩子们拍手叫绝,跳脚欢呼,河面上有白菜灯、西瓜灯、莲花灯。正是在这一片灯火辉煌之中,萧红却突然发问,河灯到底要飘到哪里去呢?她向远处的下流看去,看着看着,灯就灭了一个,再看着灯又灭了一个。过了三更天,岸上就一个人也没有了,河里呢,也一个灯也没有了。这些明灭交替的河灯,似乎也预示着呼兰河小城人们的一生总是向下游孤寂地飘去,生命之光在一刹那间就冷却熄灭了。

茅盾先生在为《呼兰河传》作序时写道:“它是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茅盾先生这句话涵盖了两层意思,一是萧红的小说兼有诗与画的风格,另一层意思是说呢,萧红的《呼兰河传》给我们传递的是凄婉的感情。

诚如茅盾先生所说,萧红的《呼兰河传》既像诗又像画,就是有点不像小说。萧红本来是一位不走寻常路的作家,她打破了传统小说单一的叙事模式,创作了一种介于小说、诗歌和散文之间的边缘文体。文学批评家们还给它起了一个专门的名称,叫做“萧红体”。

萧红体的小说,往往喜欢用诗歌化的节奏来讲述故事,她的情节线索被淡化,故事呢,在看似不经意的结构安排中任意流动,整座呼兰河小城,就这样在她的笔下流动了起来。

《呼兰河传》是一串凄婉的歌谣,这份凄婉之情,并不是通过大段的心灵独白,或者情感抒发来表达的,而是悄悄藏在萧红的字里行间。萧红在看似平淡冷静的叙述之中,在对风土人情的平实描写之中,总能够让读者突然间感受到彻骨的荒凉。

好了,讲完了荒凉的院子和荒凉的呼兰河小城,那下面呢,咱们来讲第三个部分,人心是荒凉的。

刚才咱们说过,萧红体是一种介于小说、诗歌和散文之间的边缘文体,它表现在《呼兰河传》当中呢,还有另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整部小说中并没有明确的主角。即使是幼年萧红这个叙述者,在小说当中呢,也只是一个起到牵引线索作用的辅助角色而已。

不过,虽然没有领衔主演,但是这部小说对人物的刻画却非常深刻,这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虽然小说中并没有贯穿始终的人物,但是只要是笔墨涉及到的人物,几乎都有着令人过目难忘的形象。除了幼年萧红、祖父和出场次数很少的祖母和萧红的父母之外呢,作者把整部小说中最后的三个章节,单独留给了三个人物,他们的名字都很有特点,小团圆媳妇、有二伯和冯歪嘴子,三人都是萧红家的租户。咱们今天呢,重点讲其中的两个人。

我们先来说第一个人物,小团圆媳妇。

租住在萧红家西南角的小偏房里的是老胡一家,他们家娶了个团圆媳妇,团圆媳妇儿就是童养媳。小团圆媳妇无名无姓,刚刚12岁,小说中描写她的样子呢,说她头发又黑又长,梳着很大的辫子,总是笑呵呵的。可是这个小小的姑娘,一来就受到了乡亲们的责难,大家认为她作为一个小媳妇太大方了,见人不害羞,走路太快,坐的太直,这些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在婆婆的眼里看来却是大逆不道。

为了给小团圆媳妇一个下马威,婆婆打了她一个多月,甚至把她吊在大梁上,用皮鞭子抽,打晕过去之后呢,就用冷水浇醒了接着打。婆婆不高兴的时候,还会用烧红的烙铁去烫她的脚心。小团圆媳妇受到的是监狱里才会有的酷刑,婆婆为什么要如此虐待她呢?并不是因为她犯了罪,只是因为婆婆要给她做规矩,仅此而已。

能够下狠心去虐待一个小小的童养媳,这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婆婆吧,老胡一家人肯定个个都是恶棍吧,但是萧红却这样描述老胡家,说他们家风干净利落,为人谨慎,兄友弟恭,父慈子爱。萧红并不是在自相矛盾,小说里面,这确实是一户幸福的人家,祖孙三代人和睦地生活在一起,小团圆媳妇就是为小孙子娶来的,两个媳妇都很孝顺胡老太太,胡家的家风甚至是当地的楷模。但是所有与爱相关的事情,都与小团圆媳妇无关。人们认为,母子之间、兄弟之间、妯娌之间那种至纯至浓的亲情,跟一个团圆媳妇儿又有什么关系呢?在世俗的眼中,童养媳并不是家庭的一份子,不应该享受家庭的温暖,甚至呢,它并不是一个人,而仅仅是一个物件。这就是为什么小团圆媳妇的婆婆一方面能够对待自己的婆婆体贴孝顺,另一方面转过脸来就对待小团圆媳妇却能狠下毒手。整个院子里的人,甚至整个呼兰河小城的人,也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我们刚刚讲过,萧红的一生是被男权社会不断伤害的一生,她将自己的人生悲剧诚实地投射到了作品中,许多作品都描写了妇女的苦难,从《生死场》到《小城三月》里,都有像小团圆媳妇这样受尽苦难的女性形象。

再后来呢,小团圆媳妇儿终于疯了,乡亲们中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她是因为遭受了平白无故的虐待才变疯的,都觉得她得了怪病。人们热心地给她出主意治病,有的主张给她跳大神,有的主张给她扎草人当替身,有的主张呢,给它吃带毛的鸡。仿佛一夕之间,大家都很关心这个小姑娘的生命。动了恻隐之心的东邻西舍们,最后请来大神做法事,这几乎是呼兰河小城的一场盛会,男女老少们全都云集到了老胡家里,来来得晚的人甚至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大神当众脱光了小团圆媳妇的衣服,把她按在灌满开水的大缸里,小团圆媳妇痛苦地叫喊着,而旁边帮忙的人则按头的按头、浇热水的浇热水。经历了足足三次这样的法事,小团圆媳妇终于被活活烫死了。

12岁的小团圆媳妇就这样死了,婆婆毒打她的时候,众人无不支持,等到小团圆媳妇病重的时候呢,众人又争先恐后地为她出偏方,表面上是给小团圆媳妇治病,实际上是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等到最后,小团圆媳妇儿终于被折腾死了,人们只顾着谈论丧礼时的酒菜,根本没有人在乎这个12岁的小姑娘是如何死的。

呼兰河小城的人们,在别人的不幸中寻求原始的快感,他们的麻木不仁和极度冷漠,甚至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人心荒凉,乡亲们以小团圆媳妇儿的惨死为乐的时候,并不知道未来的某日,他们自己的痛,也同样会成为他人的快乐,这种苦难似乎是一种无限循环、无法停止的悲剧。

好,那接下来呢,我们来讲第二个人物,有二伯。

小团圆媳妇儿无名无姓,有二伯呢,其实也并没有名字,他的乳名就叫做友子,所以呢,一直到老人们都用乳名来称呼他,只有幼年的小萧红称呼他为有二伯。

有二伯是祖父家的长工,在祖父家做了30年,却一无所有。但是呢,有二伯很虚荣,最喜欢人们叫他二掌柜的,或者有二爷,每次听到这些称呼,她都会喜笑颜开。但是一旦听到别人喊他友子的时候呢,就会满眼通红地追打喊他的人。

有二伯与萧红的祖父年龄相仿,他的实际工作相当于祖父的管家,是配得上二掌柜这样的称呼的。但实际上呢,他根本得不到这个家庭的任何尊重。有一次,萧红的父亲打了有二伯,被晚辈打了的有二伯颜面尽失,他说要上吊,但其实只是做做样子,后来呢,他又说要跳井,不过是等到邻居们都赶过来的时候,才开始往井边跑。有二伯试图挽回颜面的举动,最终却都变成了滑稽的表演,让自己成为了大家更大的笑话。

有二伯性情很古怪,他喜欢和天空中的麻雀说话,喜欢和大黄狗谈天,甚至呢,还可以和脚下的石头聊上几句,但是一旦和人在一起,他就会立刻变得沉默寡言。

有二伯也是孩子们戏弄的对象,经常有成群结队的孩子跟在他的后面,编着歌谣来骂他,向他扔石子儿。萧红说自己有一次撞见有二伯偷东西,有二伯隔三差五地在祖父家的后房里偷各种东西,有酒壶、烟袋、嘴儿,甚至还有大澡盆。后来大家发现了他的偷盗行为,倒也没有将他绳之以法,而总是故意借偷东西这件事戏弄他、笑话他。有二伯每每恼羞成怒,和笑话他的人扭打在一起。

有二伯也有风光的时候,他最喜欢吹嘘的就是自己当年在毛子的刀下死里逃生的故事。有二伯口中的毛子,指的是日俄战争的时候,来中国侵略的俄国兵。死里逃生的故事,有可能是真的,但是具体情节却在有二伯的口中被极度的夸大了。有二伯描述,毛子骑在马背上,拿着大马刀见人就杀,当时呢,毛子就在自己家的门外敲门,而他却处变不惊,在家里烧开水下面条吃呢。

一无所有、性情古怪、胆小怕事、时常遭受戏弄,尤其是沉醉于有二爷的称呼,吹嘘着不怕毛子的那种典型的精神胜利法,有二伯的形象像极了鲁迅笔下的阿Q先生。但同样都是写小人物,鲁迅是站在高处,以悲天悯人的情怀来俯瞰世间,对阿Q既有哀其不幸,又有怒其不争,但萧红却是从低处来理解包容他。童年记忆中的有二伯,她既写有二伯物质上的一贫如洗,也写他精神上的一片空虚,可是呢,在她的字里行间,却总藏着一种温情。

萧红写道,家里如果有落花生和冻梨,倘若不拿给有二伯吃,他一定会骂,但是倘若送去给他,他就会说:“你有二伯不吃这个,你们拿去吃吧。”一个倔强而又带点自尊的老头形象跃然纸上。

呼兰河城的人们冷眼看着小团圆媳妇被打、被开水活活烫死,在讥笑中看着有二伯上吊投井,成为饭后茶余的笑柄。同时呢,他们也看行人跌进泥坑里,又爬出来说长道短的消遣着。他们看跳大神、唱秧歌、放河灯、野台子戏、四月十八娘娘庙大会,在民俗信仰中寻找一点精神乐趣。他们看卖馒头的、卖豆腐的、卖麻花的,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便饶有兴趣地观看、看热闹,几乎是呼兰河城人最重要的生活方式与生存理由。

梁启超有过一篇文章专门讨论旁观者,他说:“天下最可恶、可憎、可鄙之人莫过于旁观者。”而鲁迅先生在《呐喊》的序言中,为他们起了一个更加贴切的名字——看客。《阿Q正传》里,围在刑场周边的人群,《祝福》里,一边在河边洗衣服一边听祥林嫂诉说悲惨故事的妇女们,她们无一不是看客。整座呼兰河小城里的人,几乎也都是看客,毫无同情与温暖,人心荒凉至极。

小人物的生活悲苦,看客们的神情麻木不仁,他们无言的悲哀与残忍,被萧红用平实的笔触融入进呼兰小城琐碎寻常的生活中。在小说当中,我们看到了像呼兰河城这样封闭而狭小的地域里,乡民贫瘠的精神与愚昧的传统。但作者萧红并没有跳出来,义正言辞地抨击这些人与这些事,而是用还原式的创作,展示出这些人与事当时的模样,让读者们自己来感知其中的温度。

好了,今天我们要讨论的三个话题就讲完了,我们讲了《呼兰河传》里荒凉的院子、荒凉的小城和荒凉的人心。

萧红一生颠沛流离,从北到南一路流亡,一边在战乱中艰难求生,一边在痛彻心扉的爱情中追寻希望。这部小说最终完成的时候,萧红已经重疾缠身,寄居在香港,而她曾经的故乡,中国最北部的小城,呼兰河已经离她越来越遥远。萧红只有凭借回忆,用深情的笔触,将自己带回那魂牵梦萦的家乡,回到万物恣意生长的童年后花园,回到最疼爱她的祖父身边。

《呼兰河传》是一部充满了回忆的小说,慈爱的祖父、小城的风土人情和小人物的悲惨命运,这些共同燃起了萧红的记忆之火。这也是一部充满了灵气的小说,萧红在生命的最后燃尽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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