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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觉电影梦 李安传》:李安唯一授权自传,揭秘电影梦的幕后故事与创作心路
铛铛铃2025-09-18【传记】368人已围观
简介
今天为你介绍的这本书,叫《十年一觉电影梦:李安传》。这是导演李安唯一授权的传记,由台湾作家张靓蓓编著。他用第一人称口述的方式,讲述了李安电影生涯前10年的一个大高潮。李安的童年记忆、求学经历,还有七部电影的制作过程都涵盖其中。
爱看电影的人对李安一定不陌生,但很多人对他的印象可能还停留在“6年家庭主妇,加两届奥斯卡最佳导演”的励志鸡汤上。这种反差啊,乍一看上去会很夺人眼球,但是如果你了解李安,你就会发现在李安身上,类似的反差和转折不胜枚举。那今天我们就通过三组有趣的反差,来看看李安是如何一步一步实现他的电影梦的。
第一组:乖乖男的叛逆
在这部分我们会说到李安的童年经历,还有他是如何走上电影之路的。
第二组:优秀生的失业
在这部分你会了解,李安赋闲在家的那6年,究竟是怎样一个状态,是什么样的契机让他终于有机会成为导演。
第三组:东方导演在西方
在这部分我们会讲到,李安是如何在东西方世界里游刃有余,如何在国际上立足的。
首先我们来看乖乖男的叛逆。
在1954年,台湾屏东潮州小学的老师杨思庄,挺着七个月大的孕肚,在下楼的时候一脚踩空了,从楼梯上摔下来。在那之后,她还坚持到学校上课,上课回家之后,丈夫才知道,就赶紧带她到医院检查,幸好没事。
这一年的10月23号,孩子出生,取名李安。这个名字有两重意义,一来李安的老家在江西德安,二来是父亲来台湾时所搭乘的轮船,就叫做“永安号”。
李安这个长子的出生,让父亲充满了期待。没出生就遭遇险情的李安,在出生之后也有点命途多舛。刚生下来时,她一脸的发青也不哭,脐带绕在脖子上两三圈,差点窒息,直到医生拍打屁股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李安上幼儿园时候,跟父母一起去划船,又差点遇难。当时他一不小心栽进了水里,母亲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一把抱住她,水刚好淹到了母亲的眼角下。李安说,如果不是母亲那一抱,自己可能就没命了。
还有更不可思议的是,李安脸上那个自带温和气质的小酒窝,竟然是被狗咬的。李安小学一年级时,有一天放学跟妈妈去同事家,平时跟那家的狗逗着玩,结果那天看见狗屁股底下有根棍子想要去拿,没想到狗扑上来张嘴就咬,在李安脸上留下了两个疤,脸颊处的疤痕歪打正着,凹进去就成了酒窝。
小时候的李安可以说是典型的乖乖男,性格温和顺从,从来不叛逆。但是在温和的表面之下,其实是长期的个性压抑,所以他也一直等待着爆发和释放。接下来我们就来说李安的成长环境和这种压抑性格的养成。
李安压抑顺从的性格,一方面是来源于家庭。李安是在一个传统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父亲李升是一位中学校长,治家颇有古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家逢年过节还要行磕头礼。李升也是家中长子,他们家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呢,经常受到地方官的压制,于是祖父就把李升送进了洋学堂,希望他将来可以在朝为官,庇护家族。李升一路饱读诗书,在28岁就当上了江西崇仁县县长,后来因为战争才辗转到台湾教书。祖父的遗嘱是让他到台湾另起炉灶,所以这种对长子的期望,从一开始也沉甸甸地压在了李安身上。父亲对他的要求和祖父是一脉相承的,无非是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
另一方面,在李安5年级转学到台南之后,整个教育环境也变得非常的压抑,只要人乖乖地服从学校,跟父亲的期望一样,只要求把书读好,把试考好。
在转学到台南之前,李安曾经在花莲师范附小度过一段快乐的学习时光。花师附小采用的是美式开放教育,上课自己动手做实验,积极举手提问,这种开放的氛围让他像一匹野马自由驰骋。可是好日子不长,十岁那年,因父亲职务调动的关系,家里搬到了台南,李安转学到公园国小。想进学校第二天,她就因为考试考不好而被打耳光,被打完了还要跟老师说声谢谢。李安说自己当场的眼泪就往下掉,觉得没法活了。
在公园国小的两年,李安受到的就是考试不断、重视数学和体罚打骂的日式填鸭教育。当时他因为粗心数学老师考不好,就被罚跪算盘、跪油漆桶旁边,甚至还被威胁带狗牌游女生班。可这最后粗心的毛病也没改掉,只留下屁股上的红印子和腿上的淤血。
相反的是,李安的课外活动能力却非常突出,甚至当选了第九届儿童小市长。不过,这些在重视数学和升学考试的环境当中,都被忽略掉了。
一路上都是磕磕绊绊的,李安考上了台南一中。那谁是台南一中的校长呢?正是李安的父亲。刚考上台南一中的那个暑假,父亲就把大学志愿表拿给了李安,还请了中南部的名师来给他补习。李安说,当时的自己驼背又害羞,虽然不叛逆,但喜欢胡思乱想,以至于读书不专心,成绩也不理想。加上父亲是校长,他就觉得很糗,在学校看到了父亲都远远地绕开走。最后到了高考,李安果然没有考取,而是两度落榜,第一年差六分,第二年差一分。
在得知二度落榜的当天,李安一个人跑到海边,很晚才回来,把家人急得够呛。放榜两天后,李安摔了桌上的台灯,还有课本,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磨难,犹如世界末日。但戏剧性的是,正是这一分之差,把李安往电影的路上推了一把。
高考失利之后,他参加了专科考试,进入台湾国立艺专影剧科。在艺专,她被压抑的性格第一次得到了爆发。
进入艺专之后,李安站上了舞台,当强烈的聚光灯洒下来,李安第一次感到了命运的力量。他在自传中说:“舞台改变了我的一生,在此,我的灵魂第一次获得解放。我逐渐了解所谓的升学主义,考大学除了培训基础知识和纪律之外,对我毫无意义。遵循常规,我的一生可能庸庸碌碌,但学戏剧走的可能就是一条很不寻常的道路。”
在艺专,李安一路担任男主角,还拿下了台湾大专话剧比赛的最佳男主角。戏剧让她找到了自我,也让他迎来了久违的叛逆。
第2年暑假,李安和同学们一起环岛巡回公演,累的是又黑又瘦,回到家之后,父亲就在饭桌上开训,说她什么鬼样子。李安说自己当时就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走回房间把自己锁在屋内,这是李安第一次当面和父亲发生冲突。
在父亲眼中,这种公演无非就是给人逗个乐子,是一种堕落,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才是正途。但无奈之下,父亲只好退而求其次,支持李安留学,希望他能够拿到学位,成为戏剧学教授。李安去伊利诺伊大学戏剧系导演组就读,就是父亲促成的。
可是李安拿到了戏剧学士之后,并没有去教书,而是有了当导演就要当电影导演的念头。李安说,那时候一有人和父亲谈起自己在美国学电影,气氛就会立刻变僵。可以说,走电影这条路是李安最大的冒险与叛逆。
长久以来,在压抑的家庭环境和教育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李安,第一次不再乖乖的服从,而是抛开了以往的价值观,坚定地又义无反顾地踏上了电影之旅。
接下来,我们来聊聊第二组反差,也是被人们谈论最多的“优秀生的失业”。
从纽约大学毕业之后,李安把所有东西打包,准备回到台湾发展。但就在行李被运往港口的前一晚,他用心筹拍的毕业作品《分界线》,在纽约大学影展中,得到了最佳影片与最佳导演这两个重量级的奖项。当天晚上,美国三大经纪公司之一的威廉·莫里斯的经纪人当场就要与李安签约,说他在美国很有发展,李安于是就留了下来。
在纽约大学求学的李安是典型的优秀生,二年级拍的《印第安湖畔》,获得了金穗奖最佳剧情短片和纽约大学奖学金,毕业作品《分界线》,又得了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奖。正如他所说的,一读电影他就知道自己走对了路。毕业留美国之后,经纪人也是把他的学生片拷贝了一大堆,送到各个公司推销,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夸他学生片拍得好,经纪人也把他定位在首部片就能拍200万美元以上的等级,所以一些小的机会都给他拒绝掉了。
但因学生片而红极一时的李安,却经历了毕业即失业的窘境,没想到留在美国,需要用整整6年的时间来蛰伏。当时李安的手上有几个中等规模的制作,但是筹备阶段就被搁浅了,要么是剧本要三番五次来来回回的修改,要么就是演员和剧本都有了,却因为发行公司和制片公司谈不拢而作罢,反正就是手头上总有一两个看似不错的计划,老不死心,这直到计划全部泡汤,才彻底死了心。
后来李安也偶尔去帮别人看看器材,当当剧务,但是做的很笨拙,闹了很多笑话。他也试过写过影评,但是写了两个月差点疯掉,只得停笔。用李安的话来说,是真的只会当导演,做其他的事情都不灵光。
就这样耗了6年,心碎无数,平常李安除了写剧本,就是煮饭烧菜,接送小孩,是名副其实的家庭主妇。这期间他的家庭全靠妻子一个人的收入,节俭度日。李安说自己如果有日本丈夫那种志节的话,早就该切腹了。
毕业6年一事无成,刚开始还能谈理想,这过了几年之后,人往40岁走,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理想了,就开始变得有些自闭。当时的家里人都不敢在她面前提拍片的事情,怕她受不了。
在那段低潮期,妻子林惠嘉给了他非常大的支持,她没有要求李安一定去上班,而是“leave him alone”,就是不管他。李安说如果自己看起来很忙,她就不管自己,如果看自己从早到晚地呆坐,就会问你到底在干嘛,无聊的话就找个事做,不一定是赚钱的事情。这就给李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发挥和创作。要不是碰到了林惠嘉,李昂可能也没有机会追求自己的电影梦想。
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李安苦熬了6年之后,机会终于来了。当时他已经濒临谷底,银行存折上只剩下了43美元。时间李安记得很清楚,1990年11月,台湾传来了好消息,他写的剧本《推手》和《喜宴》获奖了。当时台湾的中央电影公司决定给新人一个拍片的机会,于是李安和钟颖签约,拿到资金开始筹拍《推手》。
可以说,这个机会让李安的运势从谷底上翻涌了上来。从《推手》开始,电影正式成为李安的生活一部分。《推手》《喜宴》和《饮食男女》,这三部电影是李安早期的重要代表作,他们都是与台湾中影合作的小成本之作。这“父亲三部曲”都讲老爸,很多情节都是李安现实生活中的翻版。比如说像《喜宴》里,包括瓶子、做菜,甚至婚礼前,新郎新娘跪在父母前听训的情景和对白,都是李安现实生活中发生过的。新郎新娘啃鸡脖子的戏码,李安和妻子也都领教过。赵文瑄和金素梅新婚夜的床单,就是李安和妻子结婚时的红床单。还有《推手》里男主角砸厨房的那场戏,砸的就是李安的家具,他的家人也都粉墨登场了。《推手》当中的混血儿杰敏,就是李安大儿子李涵扮演的,而到了《喜宴》,小儿子李由妻子林惠嘉抱着亲新娘,李安自己也贡献了他唯一一次的幕前亮相,就一个镜头,一句台词,那句台词:“那是中国5000年来的性压抑。”《喜宴》当中很触动人的一幕戏是跟伦理有关,朗雄饰演的高霸在椅子上睡着了,儿子伟同把手伸到他鼻下试呼吸,李安说这也是他的亲身经验,她曾经见过父亲这样睡着,自己忍不住哭了,因为家里的大树老了。
在“父亲三部曲”当中,父亲的形象是越来越弱的。《推手》里的父亲常年练太极,最强势;《喜宴》礼的父亲是位退休将军,可是他经常打瞌睡;到了《饮食男女》的父亲,他是厨师,却失去了味觉,家中无子,父权的传承也断了。这三个父亲对家庭的控制力,也是一步比一步弱。现实中也是如此,父亲李升在一次访问中直言说,自己就像是《喜宴》里最后一幕里,双手高举的老妇,这个类似于投降的动作,意味着父亲的妥协。
好,咱们来简单总结一下,在美国求学时的李安是意气风发的优秀生,毕业作品获奖,受到经纪公司的青睐,但是他并没有很快成名,而是毕业就失业了。这段时间他没有电影拍,也没有收入,在家煮饭带小孩,但是他的妻子给了他很大的支持。苦熬了6年之后,一个台湾的机会让他彻底转运,接连拍了三部非常重要的电影,也就是“父亲三部曲”。这三部电影的核心都在探讨父亲,面对父亲和他所代表的男性伦理,李安一直是矛盾的,他一方面以自我实现为由反抗父亲,另一方面又因为没有传承父亲的愿望,深感愧疚。这种文化传承与自我找寻之间的冲突,都体现在了“父亲三部曲”上。
最后我们说一下第三组反差:东方导演在西方。“父亲三部曲”当中,商业化最成功的是《喜宴》。1993年,《喜宴》在柏林影展取得了不错的反响,在世界各地都卖出了好价钱,后来《喜宴》获金熊奖,以75万美金的成本,收获了3200万美金的票房,成为了1993年投资回报率最高的电影。李安也从此成功走入了欧美的艺术院线。
三部曲之后,《理智与情感》的剧本找上门来,这是李安第一次拍西方电影,也是他的第一部大制作,单枪匹马跑到英国团队里去当导演,跟以往拍华语片的经历很不相同。这其中有价值观的冲突,也有技术和习惯的不同,都需要一点一点的磨合。
李安说,华语片导演的压力很重,事事都得用力管,人人都得用心带。像拍《喜宴》,赵文瑄和妈妈告白的那场戏,必须一镜到底,赵文瑄演了六七次,偏偏演的最好的那一次都拍到结尾了,拿麦克风的工作人员又让麦克风入镜了,气得李安是直踢垃圾桶。还有《饮食男女》,最后吃饭的那场戏,吴倩莲因为紧张NG了六次,都没有说对台词,气得李安大吼一声,冲出去踢门。
他《理智与情感》时就没有遇到这种问题,因为技术方面班底专业成熟,个个能独当一面,每个工作部门,服装、美术、摄影都是几十年的老手,剧组的明星们不是牛津、剑桥毕业,就是莎士比亚剧团的皇家资深演员,舞台经验十分丰富。但这些伶牙俐齿的演员却让李安有点头大,一开始,演员们频频提出问题,意见一大堆,李安说是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问题,因为中国演员都是导演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除了演员,摄影组的意见也不少,所以李安不仅跟演员斗,还要跟摄影斗,一步一个脚印地来挣回自己的权威。
对于指导华语片和西片的不同,李安举了一个形象的例子,他说,拍华语片就像是做皇帝,爱干什么干什么,不习惯跟别人商量沟通,大家都听命于自己,而拍西方电影相当民选总统,总统是要取悦每一个人的。这两种沟通方式的不同,其实也是东西方价值观的差异。
拍《理智与情感》的时候,李安第一次感觉到,可以把拍电影当成一份职业,除了专业的水准,还有靠谱的薪水。后来,《理智与情感》拿下了金熊、金像、金球和英国影艺学院奖,全球票房超过2亿美金,是这部电影让李安从亚洲跳级到国际,很有成就感。
在这之后,李安又拍了《冰风暴》与《与魔鬼共骑》,这两部美国片,长久以来都是西方文化强势输出一切,如今反过来,中国导演拍西方电影,文化回流就有了可能。
到了《卧虎藏龙》,李安则开拓了一个更大的国际市场。这部典型的东方武侠,闯入西方大众院线,拿下了两座金球奖和四座奥斯卡金像奖,这是金球奖第一次颁给华语导演,也是奥斯卡73年来,亚洲电影第一次拿下四座奖杯。
《卧虎藏龙》之所以能以非刻板印象的方式,打破东西方的藩篱,首先归功于他对人性本质的探讨。玉娇龙与俞秀莲亲密中又带着较量的心态,阳刚与阴柔结合的姐妹情谊,跟《理智与情感》中两姐妹混杂的互动关系有相通之处。李慕白既要顾及道德责任,又不由自主的想要释放欲望,走向自我毁灭的矛盾,也是所有人类都会面临的普遍矛盾。
拍《卧虎藏龙》,李安实现了儿时的武侠梦,也完成了对古典中国的想象。另外,他也带着小金人衣锦还乡了。得到奥斯卡之后,李安回母校台南一中做模范校友演讲,捐出新闻局颁发的100万奖金,作为文艺基金。有意思的是,以前李安因书念的不好才去学电影,如今反倒带着荣耀回来了。很多年前,那个驼背又害羞,看到校长父亲就躲开的小李安,应该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也会站在台南一中的大礼堂里,对着1200多位同学传授经验吧。
《卧虎藏龙》之后,李安又凭《断背山》和《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两次拿下了奥斯卡最佳导演,这绝不是偶然。穿梭在东西方世界的李安,一方面谦逊地学习西方电影的理念和技术,另一方面又保持着自己身为东方导演的细腻和自觉。这种东西方共荣的价值观,在电影中得以实现,最终也以实际成效反馈给了李安。
最后让我们回到这本书的主题:电影梦。李安回国内宣传的时候,曾经接受过许知远的采访,他被问到如果有一天不拍电影了,想给电影史留下的遗产是什么。李安的回答很简单:一个拍电影蛮努力的人。
在《十年一觉电影梦:李安传》这本书当中,他所有叙述的情感基础就是对电影的痴迷。她多次说自己拍片就有劲,不拍片就没劲儿。妻子林惠佳也说,丈夫不拍片的时候像个死人。在好友眼中,李安是个很温和的人,话不多,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但是在片场他可以横着走路的,大家都会自动让开。一讨论电影,李安就兴奋。拍《卧虎藏龙》前,他跟编剧王蕙玲谈剧本,一谈就是三天三夜,最后一晚舌战到天亮,李安把那次讨论成为来回激荡的编剧过程。
对待拍片,李安有着近乎苛刻的认真劲儿。举个例子,他在拍摄以美国南北战争为背景的《与魔鬼共骑》时,为了真实还原美国历史上的劳伦斯城大屠杀事件,他买下了一座正要搬迁的城,让居民们花了三四个月的时间,重建当年的城镇,最后再一把火烧掉。屠城戏拍了整整八天,但最后呈现在电影里的时间却只有七分半。
拍《卧虎藏龙》里的竹林戏时,李安坚持要演员跑到竹子上面去打,地面就得有二三十个武行拉钢丝,有人拉的累到吐。周润发和章子怡要被倒吊起来,从五六层的高度上往下冲,还要做出轻盈飘逸的动作。周润发的妻子去片场探班的时候,当场就发出了惊呼,而章子怡的母亲只看了一场就吓哭了。
可以说,李安这个温和导演在拍片的时候是疯狂的。
李安在拍片和不拍片时的状态截然不同,还是因为他身上最明显的那个特质:矛盾。首先是外表的稳重与内心的不安全感。李安说,在现实的世界里,自己一辈子都是外人,在台湾是外省人,到美国是外国人,回大陆是做台胞,这里面有中国结,有美国梦都没有落实,反而在电影的想象世界里,他找到了暂时的安身之所。
其次是外表的温和与内心的倔强。在现实生活当中,李安是压抑的,这种压抑和李慕白一样,都是儒家正统培养出来的。表面上他理性、安分和服从,就像《饮食男女》里,饮食是台面上的东西,欲望男女关系是台面下的东西,台面下的东西,是永远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讨论的。但是通过电影,李安压抑的欲望有了一个出口,无论是浪漫的玛丽安,叛逆的玉娇龙,还是独自冒险的少年派,都是他心底欲望的一个投影,那种释放的、自由的别样人生,只有电影可以给她。
总的来说,电影是一个梦,这个梦调和了李安身上强烈的矛盾。李安说,每当拍片的时候,心里的小魔鬼就释放出来,拍完片回家又努力做回上帝的子民。李安对现实问题经常束手无策,但是在电影的这个梦境当中,他可以无所不能。这大概就是李安如此痴迷电影的原因了吧。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在电影的想象世界里,中年的我可与年少的我相遇,西方的我与东方的我共荣,人与人的灵魂能在同样的知觉里交汇,让亘古与现在合二为一,让岁月、种族、地域的差距在我们面前消失,让心灵挣脱现实的禁锢,上穷碧落,下黄泉,翱翔于古今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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