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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抉择 》:“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医生的职责与担当
铛铛铃2025-09-20【生活】588人已围观
简介
今天为你解读的这本书,是《医生的抉择》,副标题是“关于生死、疾病与医疗你必须知道的真相”。
这是一本医生写的书,作者用平实的口吻,讲述了他从医过程中的各种想法和感受,有手术前的恐惧和焦虑、出错之后的愧疚和不安、失败之后的惋惜和懊恼等等。他甚至还讲述了那些他亲手制造的灾难。
他就是亨利·马什,一位有着30多年从医经验的神经外科医生,英国皇家外科学院高级研究员,并曾受邀在英国多家著名医院担任神经外科顾问。
除此之外,以马什医生为主角的纪录片《你的生命在他们手中》,还曾获得艾美奖最佳纪录片奖。
在这本书中,马什医生真实地再现医生在病房、手术台等工作场合发生的故事,能够让你更深入地了解医生这个职业。
英国《观察家报》的主编尤恩·弗格森就说:“马什医生在这本书当中,向读者坦白了医生的困境,他们不是上帝,并非万能。这称得上是一本血腥而壮丽的著作。”
或许呢,在你看来,医生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坐在诊疗室里,做检查、开药方,如世外高人一般气定神闲。但是马什医生要告诉你,对医生来说,做检查、开药,甚至做手术都不是难事,真正困难的是做出选择。
那接下来呢,我就带你走进医生工作的日常,看一看医生每天都会遇到哪些突发状况,都要面临哪些重要的选择。
在很多突发情况下,医生要在极短的时间里迅速做出选择,没有时间详细了解情况,再开个会分析利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耽误患者的病情。
例如说,当一名门诊医生接诊病人的时候,他必须在了解病情的过程中,迅速做出以下判断:自己是不是有能力治疗这个病人,病人的病情是可以继续观察,还是必须马上住院等等。
在这本书当中,马什医生就生动地描述了他在某一天早晨和同事交接班时的场景。
那天,他们首先讨论的是前一天晚上急诊科收治的一名老太太。她被女儿发现已经昏倒在家里的地板上,送到医院检查时,老太太深度昏迷,不能发出对疼痛刺激的反应,没有睁眼反应,病情十分严重。经过脑部扫描,医生发现她的脑部蛛网膜下腔大量出血,时刻能危及生命。
马什医生问昨晚将病人收治入院的主治医生的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收治了她?”
在马什医生看来,患者的病情非常严重,加上她已经72岁高龄,以科室的能力肯定无法将她治好。当时最佳的选择无疑是迅速将她转移到更高级别的医院,或者是到其他有能力救治的科室。脑内出血这种疾病是需要和时间赛跑的,这位主治医生将病人收治在手边,很可能是在剥夺她痊愈的机会。
做出了错误选择的主治医师,或许有一系列基于道德或者良心上的理由,但是和病人的生命相比,这些都不重要。作为医生,首先必须考虑的永远是将患者的疾病治好。
第二个病人则是从肿瘤科转来的,这个病人患有黑色素瘤脑部转移。《电影非诚勿扰二》里孙红雷得的就是黑色素瘤,看似常见的一颗黑痣扩散起来,却是让全世界都拿它没辙的绝症。
通过脑部扫描,医生们清晰地看到,患者脑部有两个巨大而不规则的肿瘤,肿瘤的位置很特殊,无法通过手术切除。更严重的是,这样的肿瘤往往是继发性的,也就是从别的地方转移过来的,这是肿瘤晚期扩散的标志。即便切除了脑部的肿瘤,也对整个病情没有太大的帮助。
在场的医生都明白,这两个肿瘤的出现,意味着死神已经开始了倒计时。对此,一名医生要求拒绝肿瘤科的转诊,因为他认为:“我们的病床必须留给那些更有希望被救治的病人。”
很多人觉得,医生这么做有推诿和不负责任的嫌疑,但这却是医生在充分评估了患者病情和自我能力下,做出的理性选择。
短短的一次晨间病例讨论,马什医生和他的同事们就拒绝了两名患者,这似乎是有点冷漠和不近人情。医生的职责不就是救死扶伤吗?不是应该不遗余力地抢救病患吗?但是在有限的医疗资源情况下,医生不得不做出艰难选择。很多时候医生不是救世主,也不是神仙上帝。
马什医生在回顾他的从医生涯时,也万分无奈地说:“生活有时很残忍,我很抱歉。”
作为一名神经外科的医生,马什医生时常需要面对肿瘤患者,即便是良性的肿瘤,患者的第一反应也都是:“这是不是绝症?我还能活多久?”可想而知,真正的恶性肿瘤患者受到的心理打击有多大。一旦患者的心理防线崩溃了,往往不需要肿瘤做什么,身体也会迅速垮下去。
所以,医生在与患者交谈时,就必须有选择地告诉患者真实的病情,这是医生在日常工作中需要面对的另一种选择,是非常需要沟通技巧的。
在大多数情况下,医生得用自己的语言去宽慰和鼓励患者,甚至违背实情,说些假话,帮助病人树立起战胜疾病的信心。
比如说,马什医生在书中写道,手术前他往往会告诉病人一套标准化说辞:“比如说这个手术的失败几率只有1%到2%。”事实上,马什医生根本不知道这个概率是多少,可能是5%或者更高,但是这种说法无疑比严肃地告诉患者“这个手术的失败率很高”来得更加合适。
无论是年轻的主治医生,还是经验丰富的专家,他们都必须在这种场合下让患者坚信:“做手术是最正确的选择,我完全能够做好这台手术,因为我经验丰富。”
因为很多情况下,患者和家属的决定,是受医生和他们沟通的内容决定的。
马什医生就碰到过这样一个案例,有一名患者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大脑重度挫伤。手术前他告诉患者家属:“我们必须马上给他做手术,切掉损伤的大脑组织,这样他才有可能活下来。”患者家属立即同意了。
反之,如果马什医生在沟通时反复强调手术风险,还告诉患者家属:“即便我们做了手术,他也无法恢复到生活完全自理的程度,甚至会成为一个废人,你们愿意让他这么活着吗?”那么家属很可能会陷入长时间的犹豫之中,这或许是患者家属最不愿意做出的选择。
在这种情况下,马什医生直截了当地告诉家属:“患者不做手术就会死。”不给患者家属选择的机会之后,马什医生认为手术很成功,因为患者最终是活着离开医院的。
但若干年后,当他再看到这个终身残疾、不能说话、性情大变的患者时,就意识到,与手术相比,当时让这个患者死亡可能会更好一些。
在遇到类似情况的时候,马什医生仍然很难做出选择,这也是很多神经外科医生年纪越大却越发保守的原因。因为他们知道,给一个患者实施手术固然简单,这种盲目的治疗虽然能救活患者,但可能给患者造成严重的创伤,他们需要重新看待生和死。
除此之外,医生还会遇到另一种情况,就是患者和家属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点希望,但医生不得不给病人宣判死刑,这是医生要面临的第三个重大选择。
病人海伦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海伦脑中长有室管膜瘤,10年当中经历过两次大的手术,还有多次的放疗和化疗,但是他并没有康复,病情反复发作,甚至越变越糟。而且从最新的脑部扫描来看,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海伦和她的家人都很坚强,也很乐观,当马什医生得知海伦希望再次手术时,并没有感到非常吃惊,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
马什医生认为,这样的手术最多在延长她几周的生命,却可能带来一系列的并发症,让患者更加痛苦。
海伦和她的家人不能忍受医生不采取任何治疗措施的做法,自行去外面一家医院做了光动效应疗法,一种并没有多少作用的治疗方法。结果可想而知,当海伦被送回马什医生的医院时,情况已经变得非常糟糕。
马什医生试图让海伦和她的家人在保留希望与接受现实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但这显然很困难,因为他们仍然不愿意接受海伦已经没几天可活,甚至不能接受医生给海伦服用止痛剂,因为这通常意味着放弃治疗,让患者在临终之前少受点痛楚。
患者的求生欲望并不总能带来理想的结果,甚至会让患者承受更多的痛苦。很多情况下,医生不得不给患者宣判死刑,因为这会让患者更有尊严地死去。
然而,相对于选择时的困难,医生在行医过程中还要饱受心灵上的折磨,这是我们今天要讲的第二个问题。
首当其冲的就是,医生在行医过程中需要时刻背负巨大的心理压力。
比如马什医生曾和妇产科的同事连续花了15个小时,抢救了一位患有脑膜瘤的孕妇。虽然这是一颗良性肿瘤,但是孕妇怀孕时分泌的激素会使它迅速变大,以至于压迫了中枢神经。
所以,当马什医生决定为这名孕妇做手术的时候,整个手术室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争分夺秒的战场。神经外科的医生们在手术室内小心地锯开患者的颅骨,一点点的分离出直径只有几毫米的视神经,最后再切除上面的肿瘤。
在此期间,医生们精神高度集中,甚至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还要冷静地处理好各种突发事件。而在门外手术的第二梯队,产科大夫和儿科大夫严阵以待,肿瘤切除手术一结束,第二梯队人员立刻进入手术室,开始剖宫产,取出胎儿。
所有医护人员全程都在与时间赛跑,尽量使麻醉与手术的副作用对胎儿的影响降到最低。
此外,马什医生还谈到手术的时长,别说刚刚提到的这台15个小时的手术了,比这时间更长的手术也比比皆是,医生的工作强度和心理压力可见一斑。
其次,作为离死亡最近的职业之一,医生要时刻做好直面死亡的准备。
马什是神经外科医生,他的患者往往有致命的脑肿瘤,所以几乎每天他都要和死亡或者濒临死亡的患者打交道。从他进入医院开始,就经常在凌晨被人从床上叫起来,穿过黑漆漆的走廊,去确认突发意外的病人是否已经死亡。
倘若病人已经死亡,自然有人来处理后续的工作,这样医生的心里可能还没那么痛苦。然而,当马什医生看到自己医治的病人慢慢等死,那种痛苦是相当震撼人心的。
马什医生年轻的时候接诊过一个病人,他通过手术切除了他脑中的听神经瘤,之后由于术后的并发症,患者再也没有清醒过来,成了植物人,只能一直躺在病床上,靠各种体外生命支持系统延续生命。
每次查房的时候,马什医生都能看到这个病人睁着眼睛,面无表情,既不能说话,也不会动弹。这名病人的母亲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来看望她,为她擦拭身体,修剪指甲,而更多的时候则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儿子。
看得出老人僵硬的表情之后,隐藏着深深的心碎,以及对失去生活希望的无奈。这名病人不会因为母亲的精心照料而转好,相反,母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逐渐消瘦、萎靡下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点火光在眼前熄灭。
哀伤像病毒一样,在每一个目睹此情此景的人心中蔓延,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制造震撼。
除了这些不可抗力以外,医疗过程中的意外同样会给医生带来心理上的折磨,而且痛苦更为剧烈,因为这些伤害可以说是医生亲手造成的。
同样是马什医生年轻时亲身经历的事情,因为术中切除最后一块肿瘤时,马什医生不慎划破了患者的基底膜动脉,引起了大出血,导致了一个术前还在房间里和他谈天说地、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从此昏迷不醒。
这对于同样年轻的马什医生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正如他自己所说,即便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不愿意再提起当时自己见到那一切内心的痛苦。
若干年后,马什医生在另一家疗养院偶遇了这个病人,却没有认出他来,只见他形容枯槁,大小便失禁,长期卧床,对健康的摧残实在是太严重了。
这件事发生之后,马什医生几乎丧失了继续做手术的信心,当他遇到类似的病例的时候,会下意识地认为这些肿瘤无法手术,或者让患者去别的医院求医。
好在他没有从此一蹶不振,而是逐渐找回了勇气,最终成了神经外科肿瘤方面的专家。
马什医生在书中动情地写道:“每个医生的心中都有一块墓地,我要做的是让接下来的手术尽可能做到完美,而不是在墓地里再增添一块墓碑。”
还有一种心理上的折磨,医生以外的人可能无法体会到,那就是面对亲人疾病时的痛苦。
马什医生就曾经在儿子三个月大时,有过这样的经历。他接到妻子的电话,说儿子病重,脑子好像有些问题。在得知消息之后,他在深夜驾车疾驰向医院,脑子里除了深深的焦虑以外,几乎没有考虑任何别的事情,甚至直接从路上窜过的一只猫身上压了过去。
按照马什医生的说法,他和他的妻子那几天仿佛生活在一个怪异的世界当中,唯一现实的感觉就是担忧和恐惧,一种倍感无助的恐惧。这可能也是大多数医生都不会轻易给自己的亲人动手术的原因吧。
说到这里,马什医生已经把他的日常工作情况给描绘了出来。医生是一个和死神争夺生命的职业,要时刻面临生死抉择,生命没有重来的机会,所以每一次选择、每一次抢救,医生都要背负巨大的心理压力。
当最坏的结果不幸发生了,病患家属的一句话能让医生的世界从地狱到天堂。那么人们应当如何看待医生这个职业,就医的时候又该如何与医生相处呢?
马什医生在书中记录了他遇到的一场意外。那是他接诊的一位患有垂体瘤的患者,垂体瘤切除手术在神经外科算是比较小的手术了,但是由于垂体位于大脑的底部,手术中有损伤紧贴着大脑的重要血管的可能。
在手术前,马什医生与患者家属沟通病情的时候,患者的妻子和三个女儿都非常通情达理,他们也聊得很愉快。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术后患者的症状也如预期的一样逐渐好转。
然而没想到的是,就在即将出院的时候,患者突然出现了脑梗死,那是这种手术很容易发生的并发症之一。就在医生们一边急救,一边向患者家属保证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患者又产生了脑疝,这种致命的病情使得一切抢救都回天乏术。
当马什医生不得不向家属宣布这一不幸的消息时,家属们一片沉默,马什医生甚至觉得他们都深深地恨着他,认为是他杀死了他们的亲人。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患者的妻子告诉马什医生,她的丈夫在进入手术室前,叮嘱他们要相信这里的医生,“他负责治疗,而我们负责信任”。
因此,在发生了这样的悲剧之后,他们没有责怪医生,因为直到此时,他们依然相信医生已经尽力了。患者的妻子在告别的时候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请记住,我的丈夫在你去教堂祈祷的时候偶尔想到她。”
这不是亨利·马什接触到的唯一一个病故的患者,但却是他印象最深的一个。毫无疑问的,病人的死因和手术有关,但从技术上来说,并不是他这个主刀医生的失误,他并不知道患者为什么会出现脑梗死,也无法提前防范。
可是如果患者和家属追究起来,作为主刀医生的马什也无从辩解,最后也将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但是患者家属的信任和谅解,却让他的内心有从地狱跨到天堂的感觉,对他来说,这就像是寒夜里别人递给他的一杯热咖啡,暖暖的。
对于医生而言,只要能得到患者的信任和谅解,即使工作再辛苦,压力再大都不在话下。
“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书中的这句话,马什医生是说给患者家属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在这本书的开篇,马什医生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我曾挽救生命,也曾制造死亡。”这是对本书最恰当的概括,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融入了医生复杂的情感。医生的职责在于挽救生命,但医生也是凡人,也会犯错,英雄和千古罪人之间,往往仅有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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