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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字》:直面耻辱,以良心对抗世界的冷漠
铛铛铃2025-09-23【文学】516人已围观
简介
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是19世纪美国大文豪霍桑的扛鼎之作《红字》。
了解美国历史的人大多知道,最早来到美国的一批殖民者,是那些乘着“五月花号”寻求宗教自由的清教徒。那么,什么是清教呢?
16世纪30年代,英国国王亨利八世因为婚姻问题与天主教廷起了冲突。为此,他在英国国内发动宗教改革,创立了英国国教。可这个英国国教,最初只是为了国王可以离婚、再婚才创立的,与天主教并没有太大差别。一些反对者、批评者希望有更彻底的改革,让改革后的新教能够严格遵照圣经条约来指导生活,这一批人就是最早的清教徒。
然而,在激烈变革的英国,宗教冲突接二连三。随着英国国教被定为一尊,清教徒屡屡被打压。终于,他们决定出走,去新大陆开辟自己的领地。然而,当他们抵达之后,这批在旧大陆饱受压迫的教徒,却在新的殖民地里建立了一个极端保守而严苛的社会,成了压迫别人的人。在那里,宗教就是法律,道德统领了一切,任何异端都会被严厉打压。这一段暗黑历史,正是小说《红字》的创作背景。
17世纪的新英格兰地区,清教徒曾陷入一次歇斯底里的猎巫行动中,他们将20多人当作女巫活活绞死,造成了美国历史上最大的一起冤案。而本书作者霍桑的先祖,恰恰就曾担任过猎巫行动的法官。霍桑曾说,希望通过《红字》替祖先蒙受耻辱,并且祈求从今以后,洗刷掉他们招致的任何诅咒。
在小说中,婚姻出轨的女主人公海斯特·白兰被殖民地宗教法庭判处通奸罪,不得不终身在胸前佩戴一个猩红色的A字母,遭受世人的唾弃与羞辱。那么她真的有罪吗?如果爱情违背了世俗道德与宗教戒律,高高在上的审判真的有谴责他人、审判他人的权利吗?
好了,接下来就请跟随我的声音,一起走进17世纪那片墨黑色的土地。
被审判的不解女人
1650年盛夏,一天早晨,波士顿监狱一间牢房的门忽然打开了。最先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位御史,他长着一副冷酷无情的脸,侧面挎着剑,手里握着权杖,整个人就像一部法典的化身,要替上帝执行公正又无情的律令。他的右手搭在一位女人的肩头,用力地把她往前拽。女人甩开御史的手,一个人径直走到楼房门前。她的臂弯里抱着一个三个月左右大的婴儿,那孩子眨巴着眼睛,转动着小脸,试图躲开刺眼的阳光。这个婴儿自出生以来,就没怎么好好晒过太阳。
女人还很年轻,身材高挑,体态优美。那乌黑浓密的头发,即使已经好几天没有整理,仍然是光彩夺目,反射出熠熠光辉。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有她那一对鲜明的眉毛和漆黑的双眼。在她的眼神里似乎透露着一股坚毅,让她有了某种说不出来的风韵。啊,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然而,这样美丽的女人,却被人硬拉着来到审判台下,接受大庭广众的辱骂,一切仿佛全身脱光了游街示众。可是她早就习惯了,她高傲地微笑着扫视着人群,人群之中还有她曾经的街坊邻居,她毫不羞涩地用沉默反击他们的羞辱。
她叫海斯特·白兰,是一位辗转来到波士顿的英国女人。据说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背叛了自己的丈夫,与男人通奸。她臂弯里抱着的婴儿,就是罪恶的果实,她的女儿珠儿。上帝是不会原谅她的,这一刻,她正等待着审判。
当初她和丈夫齐林·沃斯医生结婚,虽然那是个长相畸形的男人,虽然他们的婚姻没有半点爱情的成分,但是日子倒也十分平静。婚后,她跟随丈夫漂洋过海,从英格兰来到这里,希望在波士顿展开一段新生活。可是不料,新生活还没开始,丈夫却在途中被印第安人俘虏,从此生死未卜。海斯特就这样成了一位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寡妇的寡妇。失去了丈夫的庇佑,生活彻底陷入贫困。海斯特没有任何维持生计的手段,连温饱都成问题。孤独绝望中,她找到教堂,在那里遇见了她的救命恩人——丁梅斯代尔牧师。
一开始,牧师只是想要照顾这个无依无靠的女人,久而久之,海斯特对他越来越依赖,牧师也越来越情难自禁。终于,两人一发不可收拾,他们秘密相恋,珠胎暗结。海斯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这段地下情是再也瞒不过众人了。
在清教徒的社会里,一位已婚的女人,不管遭遇了怎样的变故,都必须忠于她的男人。就算海斯特的丈夫失踪已久,他们神圣的婚约也是不可打破的。一天天,海斯特那隆起的肚子激起了市民狂热的怒火,她是清教徒,犯了通奸罪,那个婴儿就是罪证。“荡妇”“婊子”,辱骂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海斯特被送上了刑台,人们指指点点,声讨着这个无耻的女人。
此刻,波士顿的长者们也都聚集在台下,讨论着这起败坏道德的公案。这群德高望重的法官们,决定将这名不愿公布通奸同谋的不解者示众,任由众人唾弃,并且勒令其终身佩戴一个红色的A字,已是英文“通奸”的第一个字母,直至死亡都不能摘下。
被良心折磨的男人
海斯特默默地承受着众人的道德审判,审判她的人当中,最受瞩目的当属丁梅斯代尔牧师。牧师是当地教民心目当中的圣徒,她年轻而又英俊,毕业于英国著名神学院,有着雄辩的口才、天使般的声音,对宗教的热情和犀利的思想,折服了所有教众,让他在波士顿声名远播。
可是如果仔细观察丁梅斯代尔牧师,就又会发现,他总是忧心忡忡、诚惶诚恐,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自己误入歧途,偏离了上帝教导的正路。所有人都知道他坚持苦修,以折磨自己的肉体来净化心灵。他曾不止一次地告诉众人,他有罪,不值得这么被善待和尊重。可是他的这番话不仅没有让人怀疑他,反倒让市民们对他越发敬重。
没有人知道,牧师的确违背了清教法规犯了罪。作为牧师,暗地里却跟一个有夫之妇发生了不伦之恋。可是牧师没有勇气站出来,承认他就是这起丑闻的男主角,任由海斯特一个人孤零零地承受着风暴般的谩骂与羞辱。可是他的内心又无法不承受良心的折磨,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动不动就紧捂胸口,面色时而苍白,时而嫣红。
海斯特慢慢地走上刑台,突然她发现人群中有一个异常熟悉的面孔,一个穿着印第安服装的白人老头,她的丈夫齐林·沃斯,他还活着!齐林·沃斯医生回来了,回到了海斯特身边。可是迎接他的不是与妻子重聚的喜悦,反而是妻子与他人相恋生子的耻辱。医生大为光火,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那个与海斯特勾搭的男人,再亲手毁掉他。
于是他在波士顿隐姓埋名,用一个新的身份重新开始生活。他重操旧业,一边为当地民众看病,一边秘密地寻找蛛丝马迹。有一天,有人把医生推荐给生病的丁梅斯代尔牧师,在牧师的朋友张罗下,这两个男人住到了一起,由齐林·沃斯贴身照顾健康日趋恶化的丁梅斯代尔。
是的,医生苦苦寻觅的那个与海斯特通奸的男人,就在他眼前了。治疗过程中,齐林·沃斯察觉到,丁梅斯代尔的内心仿佛有着一个沉重的枷锁,拖垮了他的身体。他判断是长期的心理压力造成了牧师身体上的异常。他总是看到牧师一次次用手捂着胸口,像是在守着一个秘密的原罪,让她的脸色一会儿涨红,一会儿苍白。到底是什么呢?这让医生疑惑不解。渐渐的,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开始怀疑丁梅斯代尔牧师,怀疑他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直到有一天,齐林·沃斯医生发现,牧师的心口竟然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红字A,不同的是,这枚红字是牧师自己加上去的。那一刻,齐林·沃斯终于明白,原来是他,原来竟是他,是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牧师和自己的妻子通奸,他就是那个自己苦苦寻觅,想要报复的人。
从那以后,医生利用自己的专业所长,一点点地摧残牧师,故意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故意用言语刺激和报复她。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蹂躏之下,牧师逐渐陷入难言的痛苦当中。
受尽磨难也要生活下去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7年。在这7年里,海斯特无时无刻不胸前带着红字A,那血红的A字一再提醒着世人,这是一位令人不齿的荡妇。尽管海斯特始终高昂着头,但有时那鲜红如血的红字还是会灼痛她的心。
波士顿城里,人们一见到她,就像见着瘟疫一样躲着她、骂着她。孩子们会在远处恐惧着她,又在她经过的时候哄笑着她。就连被她好心施舍的乞丐,都有权对她施以厉声谩骂。可是海斯特并没有被打倒,她忍受着无尽的屈辱,继续生活着。她仍然长得漂亮,而且还年轻,还有能量和体力抵抗这一切苦难。她靠着一手针线活,帮人们绣礼服、手套、帽子等衣物,养活了自己和古灵精怪的女儿。她一步步从地狱里走了出来,不再是一个无依无靠、楚楚可怜的女人了。
现在,海斯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到了珠儿身上,她倾尽全力,将自己从针线活赚来的钱都拿去购买昂贵的衣料,再一针一线设计、缝制成精致的服饰,把珠儿打扮得漂漂亮亮。见过珠儿的人都无不赞叹,她们母女生活的茅屋简陋而寒酸,但是他们却似乎有股圣洁的光芒围绕着。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小姑娘虽然出身贫穷,却越来越显高贵,同时又像一个千变万化、琢磨不定的小精灵,出落得美丽又可爱。从很小开始,她就对丁梅斯代尔牧师特别友好,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父亲。
然而,牧师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海斯特也越来越怀疑,这背后一定是齐林·沃斯在搞鬼。她不忍心丁梅斯代尔继续受到齐林·沃斯的暗中陷害,终于在7年后决定摊开这一切,向丁梅斯代尔揭露齐林·沃斯的身份。可是她也知道,万一这么做了,那桩尘封7年的案子恐怕要再次掀起波澜,很有可能,丁梅斯代尔就会被齐林·沃斯当众劫虏,名声扫地,被审判,被定罪。可是不冒这个风险,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牧师的身体一天天的被摧毁下去。海斯特害怕了,她忍不下去,她必须说。
洗涤最先前的自我救赎
海斯特决定选择到附近的森林与丁梅斯代尔相遇。那个森林浓荫蔽日,使人望不到天空,牧师平日里常常到这散步。这一天,她带着珠儿来到了这里,她任由她的秀发自由飘扬,好像在这里,她终于变回了一个人,而不只是一个符号,一个红字所代表的通缉犯。她在这里感到自由,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和丁梅斯代尔独处。
听到海斯特讲完齐林·沃斯的事情,丁梅斯代尔默而不语,她脸上闪过一阵凶猛而阴暗的神情,那是混杂了愤怒、忏悔和自救的复杂情绪。可是她的身体已经被蹂躏的太虚弱了,连这样激烈的情绪都维持不了多久,她的身体坍塌在地上,将脸埋到双手当中。
一下子,过往7年的往事占据了两人的思绪,回忆涌上心头。看着虚弱不堪的牧师,海斯特猛地伸出了手,紧紧的抱住她。这一次是海斯特伸出来双手拯救牧师,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脆弱的寡妇了。他们就这样紧紧相拥,希望所有伤痛都能过去。
良久,他们决定离开波士顿,离开美洲殖民地。为了丁梅斯代尔的身体,为了他们的爱情,他们决定回到旧大陆。那里人口稠密,城市紧凑,而且没有人认识,他们可以不必再带着罪迁生活下去。
离开之前,丁梅斯代尔牧师决定举行最后一次布道,发表最后一次演讲,以结束他的牧师生涯。想着重新开始的种种计划,丁梅斯代尔不由得心潮澎湃,开心地回到了家。但是恰恰因此,齐林·沃斯注意到了牧师的变化,他从直觉上判断,丁梅斯代尔已经见过了海斯特,他们一定有了准备,时间已经不多了。齐林·沃斯决定抢先行动。
那一日,海斯特带着珠儿正要登上船,他们约定好了,丁梅斯代尔发表完最后一次演讲,就赶来与她相会,他们一起离开这个伤心的大陆。突然,她发现齐林·沃斯正站在市场边上的角落,冲她微笑着,那个微笑既阴森又恐怖。他要干什么?他究竟想干什么?海斯特的内心一阵抽搐。
在港口市集议事厅传来的种种杂音当中,她险些晕厥。就在那个档口,隔壁街道的军乐声越来越接近,这说明游行队伍正在靠近议事厅。按照习俗,丁梅斯代尔会在队伍聚集完毕的时候进行布道。
牧师的布道深深地感染了人们,他那极富情感的声音,操纵着听众的灵魂上下起伏,人们就像行驶在大海的浪涛,翻滚其中。那一刻,对牧师的崇敬之情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就在人们还沉浸于布道的激情中时,丁梅斯代尔来到了7年前海斯特被法庭示众的刑台前。众人一片惊诧,人群一片静默。只见丁梅斯代尔牧师坦然地向他们坦白说,7年前那位被海斯特隐瞒的通奸者,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本应该与海斯特一起受罚。
海斯特远远的听到了这一切,茫茫人海中,她矗立其中,独自一人泪流满面。随即她挤过人群跑上刑台,在震惊的众人面前与牧师亲吻。这一个吻等待了太久,长达7年都无法示众的恋情,终于在这一刻被解除了魔咒。这一个激动的时刻,让一旁的珠儿也不禁流泪。
但是这一刻,牧师最后的精力好像也都已经耗尽,他倒在海斯特的臂弯里,从罪签中解脱出来,安然地离世了。
牧师的坦诚让无数人陷入错愕,现场发出一阵阵议论声。而那个一心复仇的齐林·沃斯,终于成功了,他终于结束了丁梅斯代尔的性命。可是当他心愿完结的那一刻,自己却没有获得想象中的满足,反而像稻草人一样逐渐崩塌。7年来,他所有的人生目标只有复仇,报复牧师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如今,这个心愿终于达成了,丁梅斯代尔如愿以偿地死了,而她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目标。不久以后,齐林·沃斯也去世了。
齐林·沃斯的葬礼过后,珠儿和海斯特一起消失了。后来人们隐隐约约时不时听到他们的消息,据说多年之后,珠儿嫁给一位欧洲的贵族,过着幸福的生活。而海斯特又回到了波士顿,胸口依然佩戴着那猩红色的红字A,并没有人强迫她佩戴,可是这个红字好像已经变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至死她都没有摘下来。
长久以来,在波士顿,人们看到她过着自我奉献的生活,许多人开始传颂她,赞美她。一天天的,那个鲜红的大写A字不再代表通奸,而是天使的象征。
每个人胸前都带着红字
好了朋友们,这部《红字》的内容就跟大家分享到这里。回过头来看,这是一部怎样的小说呢?有人说这是一部感人至深的爱情小说,但是在我看来,它是一部关于罪与善的小说,也是一部关于罪与罚的小说。
在小说中,海斯特是遭万人唾骂的罪人,是违反了清教徒道德戒律的荡妇;丁梅斯代尔牧师,更是一位违反了宗教清规的牧师,做了7年的双面人和伪善者。然而,我们读到最后,并不觉得他们是绝对意义上的罪人,反倒是一再标榜自己的齐林·沃斯医生和那些无知又自大的民众,更像是有罪的人,令人厌恶。
霍桑想要告诉我们的是,人世间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人性本来就是复杂的,有善也有恶,有无我奉献的一面,也有自私自利的一面。宗教、法律这些规定,本来应该平衡和调和人性的两面性,而非消灭其中一面。如果我们僵化的遵守道德戒律,强调这个世界上只有纯洁的善,用刻板的方式解读宗教经文,反而会造成世间悲剧,产生恶的后果。
小说中,齐林·沃斯医生和用道德审判海斯特的民众,就是拒绝承认自己也有可能会像海斯特一样违反清规的一群人。他们无法意识到自己也有感情、欲望和野心,因此反而看不到自己的缺陷和盲点。齐林·沃斯的悲剧就在于,他的报复行动虽然也是由报复的欲望所驱使的,但他却始终以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结果不仅伤害了他人,也伤害了自己。
由此我们不难看出,小说中哪一个人敢宣称自己是没有罪的呢?不只是海斯特,每一个人的胸前都有一个隐形的红字。因此小说还表达了更深一层的含义,每一个人都是有原罪的。
霍桑的这种思想虽然是从基督教来的,但是我们不妨这样理解,这种原罪思想其实是一种谦逊的姿态,这种思想认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有罪的,我们不是神,而是有缺陷、不完美的人。所以我们不应该站在神的位置上,随意判断别人的生死,不把一种人为的标准当成绝对。对霍桑来说,那些被布道轻易的煽动起来的信徒,恰恰好没有遵循宗教的教诲,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原罪,而把自己的前程当作权利一样,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当成神一样判断他人。反而是《红字》里的两位主角,海斯特和丁梅斯代尔牧师,才是真正的基督教价值的体现者。他们虽然违反了清规,但是借由一段受苦受难的过程,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原罪,也认识到了自我,最终才把这一个原罪升华成了对爱人和子女的爱。
霍桑通过这种方式承认人性的复杂,他想告诉我们,每个人都要直面自我,而不是用外在的教条来自欺欺人。直到今天,这种思想内涵都还影响深远,成了美国个人主义价值的一部分。
海斯特的故事,我们也不妨说,这就是一个寻找自我的故事。她用一颗勇敢的心指引生活的航行,而不被他人的舆论所操纵,坚定自己的内心,终于让他人眼中的耻辱转换成了人性的光辉。
好了,这本《红字》就分享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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