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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币制造者》:荒诞世界,人人面具之下
铛铛铃2025-09-23【文学】466人已围观
简介
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是
194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安德烈·纪德的代表作《伪币制造者》。
在20世纪法国作家中,若论哪一位最活跃、最独特、最重要、最喜欢颠覆,最爱惹是生非、最复杂、最多变,从而也最难琢磨,那么几乎可以肯定,非纪德莫属。他的一生作品所构成的世界,就是一座现代的迷宫。这座迷宫迷惑了太多的评论家,甚至迷惑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们长达30余年。
对比同时代的法国作家罗曼·罗兰在1915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纪德却还要等到32年之后,直至1947年,在他78岁的高龄,才荣获这一迟来的奖项。
《伪币制造者》是纪德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部长篇小说。纪德在日记中坦诚,他是用毕生积累写成的这部作品,这是他一生最重要的使命,写成以后死而无憾。
但不可思议的是,这部小说却是一部没有故事的小说。当然,我们说的没有故事,不是说纪德写的是无字天书,而是说在这部小说里啊,没有中心人物,没有主要事件,几条线索齐头并进,往返穿插,纷乱交错。
接下来我们就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写的。
小说中最开始出现的是一个为了考试而烦恼的学生,名叫裴奈尔。这个裴奈尔无意中翻到了母亲的情书,发现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愤而离家出走。开篇的故事,我们会以为这是一部反抗家庭的小说。然而不,这位离家出走的少年,最终浪子回头回归家庭。
接着,裴奈尔的父亲普罗费当第出场。儿子出走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但是他仍旧不忘履行法官的职责,向法院院长莫里尼埃提出解决学校少年聚众使用假币的事情。几经周折,教唆犯被揭露,孩子们得到解救。我们又会以为,或许这是个教育小说。但是这起事件仍旧是一闪而过,仿佛水中泡,无声无息地破了一层涟漪,都没有激起。这条线索很快也被放弃。
紧接着又跳到法院院长莫里尼埃的长子文桑。文桑有了一个情人,是已经结婚的罗拉,他们在医院治疗的过程中互生情愫,随后罗拉怀孕,两人在道德伦理的边缘苦苦挣扎。说到这里又让人不禁猜,这也许是个爱情小说。然而纪德很快又否定了我们的想法,文桑既没有为爱对抗一切,罗拉也没有为爱逃离家庭,仅仅用文桑的始乱终弃,罗拉的伤心离去就结束了这一切,然后继续开辟小说的新方向。
再后来的小说内容,大部分都是关于爱德华的日记转述,几乎占据了全书的1/3。如果说小说非要有一个主人公,爱德华无疑是第一人选。爱德华是谁呢?他是一个作家,他几乎和所有人都存在一定的联系。裴奈尔出走后成了他的助理,文桑的情人罗拉是他过去的初恋。最吸引人的是小说里,他和裴奈尔好友的同性之爱。我们又想,这会不会和同性恋题材有什么关联呢?然而这段同性之爱,也只是爱德华人生路上的插曲,他与其他作家的冲突,他对文学写作的思考,则更多的占据他的生活。
神奇的是,爱德华在书中说,自己将写一部名为《伪币制造者》的小说,但我们也仍旧看不出这部很难写成的小说,与我们的小说主题存在什么关联。假如爱德华是主角,那这部书又到底想说明什么呢?
因此,读这部小说总会使人迷惑。众多的人物、众多的家庭,上至身居高官的父亲,下至反叛的少年,全都面目模糊。繁复的情节,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相互交叉,无头无尾。这部小说号称没有主题,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有一个唯一的主题。反抗、家庭、同性之恋、两代人冲突,这些都可以成为这部小说的主题。这些毫无关联的故事,构成了最为广阔的巴黎生活场景。
这么多线索、人物交织在一部作品,是颇为壮观的,是以往文学史中的长篇巨制所罕见的。中产阶级的家庭生活、青少年的生存与心理状态,文坛争论、教育情况、法院内外,这些集中起来,可以说是巴黎文化教育领域里知识分子阶层的生活现实,应该说是20世纪上半叶法国文学中,视野最广阔、社会生活内容最充实、最丰富的长篇小说之一。一定程度上,这是一部微型的人间喜剧式作品。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复杂的故事,它所要表现的主题又是什么呢?接下来,我们从三个方面一一为您解读。
这是一个荒诞的世界,人人戴着面具而活。要了解这本书的主题,我们先来看看他的书《伪币制造者》。这部小说对于读者而言,最大的疑惑也许是这样一个问题:究竟谁是伪币制造者?什么叫伪币呢?在小说里有这样一段话:
“实在说,爱德华所谓的伪币制造者,最初指的是他的某些同行,而特别是巴萨防伯爵,但不久涵义转移的很广,随着灵基来自罗马或者别处,他的主人公或成神府或成党羽,如果让他的脑筋自由活动,立刻他就在抽象中活跃起来,逐渐兑换、贬值、通货膨胀等意,全都侵入他的书中。”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之前说到小说里的爱德华自己也在写作一本名为《伪币制造者》的小说。而在爱德华看来,伪币制造者的含义,不单单指市面上制造假币的那些人。换句话说,伪币这个概念不单单是我们现在俗称的假钱,他可以指代很多东西,比如家庭、爱情、文学等等。也就是说,伪币制造者在这里不过是一个代名词,它所指向的正是虚伪。
从裴奈尔出场开始,接下来的人物几乎都在为虚伪代言。首先,裴奈尔离家出走后,寄宿到了法院院长的二儿子俄里维的家里。两个心事重重的少年深夜畅谈,从人生聊到爱情,俄里维怀疑自己的大哥文桑有了别的女人。好了,故事开始巧妙的转向文桑。文桑是法院院长的大儿子,在外人眼里,甚至在家人眼里,都是一个谨守礼节的正直青年,谁曾想到他竟有一个情妇,还是一个已婚的情妇。原来文桑的情妇就是罗拉。他们相识于医院,都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而罗拉作为小说的第一号女主,是迷人的。她的美丽与深情,使得爱德华,甚至离家出走后的裴奈尔都迷恋过她。看似家庭美满的她,内心却渴望追求到自己想要的爱情。她的爱情从最初追求爱德华被拒,到与文桑私通,再到后来与裴奈尔的精神恋爱,她似乎不一直满足于无爱的婚姻,总是以一种隐晦的热情在探索爱情的真谛。但是天不遂人愿,第一次的爱情被拒绝,而第二次与文桑的爱情则发生了意外,她怀孕了。
怀孕可是一件大事,虽然正值青年,文桑觉得并不是很爱罗拉,但还是自认要负责任。所以问题来了,分娩的巨大金额怎么办?接着小说里的第一位作家巴萨房出现了。这位鼎鼎有名的作家和文桑结交于中学,是他向文桑提出了去赌场挣钱的建议。而文桑不知听信了什么魔鬼的唆使,真的去赌场赌了一把,结果把原来的钱也输得所剩无几。走投无路的文桑迷茫无助,而此时巴萨房身边的一位伯爵夫人莉莉安,用她的美丽与魅力给他指了明路。
莉莉安这个女人,表面上来看她是伯爵夫人,是上流社会的交际花,实际上在作者纪德的笔下,她是魔鬼的使者。这名伯爵夫人莉莉安,来自美洲,少女时期的一次沉船落水事故,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观、价值观。她本着善良去救人,却发现紧要关头人性的本质是自私的。当救生船上的水手,把挣扎上船的人手指全部砍掉时,莉莉安善良的灵魂和柔软的情感也全被截断了。从那以后,她开始腐化、堕落,失去了道德、良心和人性。这个带有异国风情的魔鬼使者,远涉重洋,来到法国,周旋于法国上流社会,她的香味与美酒令文桑沉醉于其中。她给少不更事的文桑提出的建议是:抛弃怀孕的罗拉。
这个正直的法官儿子就这么干了。文桑不仅抛弃了罗拉,投入莉莉安的怀抱,还将自己的弟弟,也就是俄里维当作抵押,送去帮巴萨房写稿。至于巴萨房这个作家呢,他的创作理念就是制造快餐文学。他空话连篇,把文桑和其他人的创意窃为己有。此外,他还暗中资助一本杂志,主要是方便给自己做广告。在爱德华看来,他是机会主义者,他屈服时尚,取悦读者,他让文学变得娇柔造作,他把文学市场搞得通货膨胀。对他来说,创作文学不过是为了金钱。
从罗拉到文桑到莉莉安和巴萨房,这里只有虚伪的爱情、虚伪的婚姻、虚伪的文学,而一切都归结于虚伪的道德。因此,在这部小说里,道德成了魔鬼的造物,真正的道德标准被扭曲,美德成了因循守旧的糟粕。而正是这个成人世界的虚伪,很不幸地造就了年轻一代的迷茫。
在小说的另一条线索里,确实有一起制造伪币的案件,那就是以斯托洛维鲁为首的一伙伪币制造者,利用补习学校的一些学生贩卖假币。但是很不幸,预审时学生里面的带头人是院长的小儿子,也就是俄里维的弟弟乔治。最后,法院院长为了维护家庭的面子,以及避免牵连一些体面的家庭,他动用私权,只请出了爱德华去劝导乔治。然而,这群迷茫又年轻的学生,虽然放弃了贩卖伪币,却在人生的歧途上越跑越远。他们被教训后,无处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便成立了壮士同盟会,到处制造校园暴力。他们甚至教唆同校的寄宿生小波利开枪自杀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到死,还以为那个枪口里是没有子弹的。
在小说中,这是一个荒诞的世界,人人都戴着面具而活,制造着虚伪的伪币,看似道德完美,实则败絮其中,人人精于算计。家庭是可怕的,爱情是易变的,教育是无用的,法律是虚假的。一部分人为此快活,如巴萨防伯爵,如莉莉安,金钱至上成了处世的信条。另一部分人如爱德华,则因直面荒诞的人生而为此深感痛苦。但纪德式的人物总是会带着哲学般的任性,即便痛苦,也要直面生活,寻找人生的价值观和伦理观。正如书中所言:“您不去生活,就无从求得生活之道。”世间的一切都处于无穷无尽的变化。
除了表达这个世界是荒诞的,人人戴着面具而活,《伪币制造者》还思考了什么主题呢?准确的说,他打破了人们对小说的传统理解,甚至打破了读者对生活的认识和界定。我们来看看他是如何做到的。
《伪币制造者》一面世,便迅速引起了世人的惊奇。作为一部小说,它没有主题这一特点,对读者是一项巨大的挑战。阅读本书,读者的信心、耐心、思辨能力、主动精神都面临着巨大的考验。读者不能被动地接受一种感情的冲击,也不能直接地接受一种道德的教诲。读者必须参与、合作、思考,甚至自己重构这部小说。这样的小说大大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文本。
纪德在写作《伪币制造者》时,同时也在写作一本《伪币制造者日记》。他恶狠狠地宣称:“懒惰的读者活该倒霉,我要的是别样的读者,使他们不安,这才是我的作用。”因此,刺激读者,使读者坐立不安,要求读者自己思考,小说是纪德写作的目的。
阅读此书时,我们也能体会到,没有主题,没有头绪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在当时的文学界,《伪币制造者》之所以引起轰动,原因也正是如此。这本没有故事的小说,打破了传统上对小说的理解。当然,他还打破了读者对生活的认识和界定。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来看看这部没有主题的小说,又是如何连接起来纷繁的情节的。平时我们看小说,肯定得有个主要事件的线索,然后按照开端、发展、高潮、结局这四个步骤一步一步地走,我们才能看懂这个故事在讲什么。然而《伪币制造者》呢,他偏偏不按这样来。裴奈尔离家出走后,寄宿到了俄里维家,到这里故事立马就跳进了俄里维家,然后将俄里维大哥文桑的事,接着呢,牵扯出文桑的情人罗拉,之后呢,又跳到罗拉的求助对象爱德华身上,然后又由爱德华牵扯出他与作家巴萨防伯爵的恩怨。就这样,小说的情节推进,就是按照人物之间的关系一步步铺开来的。
就好比 A 做了一件事,这件事和 B 有关,B 也做了一件事,而这件事和 C 有关,C 又做了一件事和 D 有关,以此下去不停牵扯,然后催生了各种不同的故事。纪德按这样的方式写,打破了以往作家只写一个事件的方式,同时也告诉我们,这种以人物关系拨开的世界,其实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我们每个人都过着自己的生活,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仅以某个人为中心在转动,现实是在变动的,并非是我们自以为是的那样。
书中当裴奈尔离家出走时,第一个晚上寄宿到了好友俄里维的家里。俄里维向他倾吐了自己对爱德华的敬慕之心,他自以为爱德华并不喜欢自己。但当裴奈尔无意中看到爱德华的日记,才发现爱德华其实同样也恋慕着俄里维。俄里维也同样自以为爱德华不喜欢他,而裴奈尔自己作为旁观者,当他知晓了好友俄里维与爱德华互相暗恋的秘密时,他也立刻赶到,由于他朋友俄里维以及爱德华日记所形成的双倍报告,这会儿他自己是唯一一个对这个情节认识的最清楚的人。但是这一优越地位是不能长久保持的,所以裴奈尔也知道,即便他知晓了什么也没什么用,谁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也许俄利维不久就会爱上别人,也许他们两个下一秒就在一起,谁知道呢?世界总是在不断变化中,而我们每个人也都是在无时无刻的变化中。我们所面对的世界,面对的现实,也无非就是如此。
“我永远只是我自以为是的那个人,而这个人又在不断的变化。”书中的这句领悟已成了纪德的名言。《伪币制造者》这部小说开创的不仅是一个小说的新时代,更是一个重新认识生活的时代。纪德告诉我们,文学的本质不在于展现某一时刻的高潮,生活的本质不在于某一时间的现状,我们个人的本质,当然也不在于某一时刻的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在于无穷无尽的变化,以及在于无穷无尽的现实。我们每个人要面对的,就是无穷无尽的生活与现实。
生命的本质是自然,人生之路,无路可寻。世界是荒诞的,道德是虚伪的,现实是变动的,那么我们该如何自处呢?纪德在这本书里,究竟有没有给读者指明一条出口的呢?我们继续往下分析。
《伪币制造者》的第二部第七章题为“作者对其人物其检讨”,是一张颇为奇特的章节。读过之后,我们会惊奇的发现,纪德对他笔下所写的人物其实并不满意,并且纪德声称,若再有一个创作故事的机会,其中应是些受过生活锻炼的人,不是为生活所消沉,而是被生活所磨炼的人。
我们读到这句话,或许会觉得很奇怪。每一部小说,或多或少都会有一部分作者不喜欢的人物,一部分作者喜欢的人物,为何纪德会对这部小说里的所有人都不满意呢?其实这也并非没有原因。在《伪币制造者》这部小说,各色各样的人物,他们全都有意或者无意的在扮演着伪币制造者的角色,他们都是纪德所要抨击的对象。
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中,年老的一代,如法院院长,在传统道德的熏陶下,已经登上了社会高层的台阶,成为了根深蒂固的虚伪的维护者。青年的一代如文桑,也许对现实有过不满,但也在父辈的管教下乖乖就范,逐渐接受并遵从了现实。尚未成年的一代如裴奈尔,还尝试打着反抗虚伪的精神,在黑暗中摸索,却也只是在善与恶中瞎撞。看似智慧的精英知识分子,即便认识到了虚伪与腐朽,也因读书太多、实践太少,沉迷抽象的分析和浮夸的词句中,而看不清身边的现实。所有人都在极力地扮演着某种角色,从而失去了真诚和自然。
然而在小说中,我们不能忘记一个鼎鼎有名的重要人物,他的名字叫做魔鬼。在小说里,他是与上帝相反的存在,他在《伪币制造者》中出场了十余次,可谓战功赫赫。小说最初裴奈尔偷看母亲的信,是受到魔鬼的驱使,以至于得知自己是私生子而离家出走,是魔鬼促使爱德华把玻璃放在寄宿学校,也是魔鬼让文桑被怂恿踏进赌场,又抛弃怀孕的旧情人,投进了新情人的怀抱。
总而言之,在纪德的笔下,世间上帝总是默默无言,说话的唯有魔鬼。在小说里,这个魔鬼是所有反叛开始的导火索。表面上他帮所有人打破了伪币,而实际上他又在不停的制造新的伪币。每个人跳出一个固定的角色之后,就会跳入另一个自以为的角色。以前是传统的道德束缚我们,现在则是无处不在的魔鬼指使着我们。
那既然如此,我们到底应该怎么活,为何而活,什么才是生命的本质?纪爱德华之口告诉我们,生命的本质是自然。书中的人物虽然全都遭到了纪德的否定,但我们总会在这些人物上看到纪德式的精神。没有了上帝,人要做真实的自我选择,存在的方式就有了无限可能性,不应该选定一种而丧失其余的一切可能,要时刻迎候我的内心的任何欲念。
我们看看这部小说里,最具纪德精神的两个人,爱德华和裴奈尔。虽然两人都受了魔鬼的指使,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还是尝试着选择抛弃戒律,选择听从自己。一个毫无顾忌地离家出走,一个对待同性之恋挣扎却不放弃。敢于直面无穷无尽现实的人,总会去寻求真实的自我。所以爱德华会说:“在自身中觅取这法则,既是以发展自我为目标。”因此裴奈尔会呐喊:“我愿在我自己的一生中遇到任何打击,都不失纯洁、诚实、可信。”他认为最重要的是真诚,忠实于自我本身,而不是忠实于人们想显现和完成的自我。要忠于自我,就应该听从自然。
但现实情况是,在这个充满伪币的社会里,似乎人人都忘记了保持本真的方法。因此故事的结局是,离家出走的裴奈尔,在见识了一连串的事情之后,还是返回了家庭。罗拉被文桑抛弃之后,尝试着和裴奈尔进行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却也还是违心地回到丈夫身边。而所有父辈人物、文桑、作家、巴萨房等人,依旧继续在现实中坚守虚伪的自己。
既然生命的本质为自然,我们不禁也要问,如何回归自然?书里,爱德华从宗教层面提出这个问题:“福音书中说,如果盐失去了盐味可用,什么叫它再咸呢?”直到小说结尾,纪德也没有在书中回答这个问题。时至今日,也没有人能回答这样一个哲学命题。我们的生命失去了自然,又能如何回归自然、恢复本真呢?
《伪币制造者》里,有的人还在摸索,有的人已经放弃,回归自然似乎遥遥无期、无路可寻。这或许也是这本书的悲剧意味所在。纪德完成这部书时,已经56岁。而56岁的纪德,似乎仍然有着一颗年轻人不安分的灵魂。他没有占据《伪币制造者》中父辈的角色,也没有走上青年人的道路,似乎仍旧还在反抗的少年队伍中,孜孜不倦地探寻着生命的自然。
所以现在我们说,这也是一部纪德的自传小说。存在于选择的命题,生命本质的命题、忠于自我的问题,何尝又不是我们每个人都应思考的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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