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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别了,武器》:世界摧毁一切,唯有强者不屈

铛铛铃2025-09-23文学592人已围观

简介

2019年刚好是海明威诞辰120周年。

120年过去了,说起海明威,想必大家脑海里还是会立刻浮现那个满脸大胡子、裸露着上半身、手拿双筒猎枪的硬汉形象。

但就是这样一个硬汉啊,也曾被人指着鼻子说:“你们都是迷惘的一代。”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对海明威说出这句话的呢,是旅居巴黎的美国女作家格特鲁德·斯泰因。

其实这句话呢,最早源于一个修车厂的老板。一次呢,斯泰因去修理厂修车,车厂修理的小伙子呢,曾经参加过一战。这个小伙子当时啊,有些心不在焉,修车技术没能达到让斯泰因满意的程度。斯泰因一气之下向车厂老板提出抗议,车厂老板狠狠教训了小伙子一顿,临了老板说:“你们都是迷惘的一代。”

后来在一次聊天中,斯泰因不满海明威的一些言行,指责海明威说:“你们所有在战争里服役过的年轻人,你们通通都是迷惘的一代。你们对万事都无敬意,你们醉生梦死。”

斯泰因没有预料到,“迷惘的一代”这个词呢,不仅仅成为了对经历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美国一代作家的形容,还成为对战后整整一代年轻人的定义。

从战场幸存的年轻人,亲眼目睹伦理、道德乃至政治价值在一战惨烈的屠宰场瞬间沦丧,而他们一时又找不到新的生活准则,因此变得沮丧、失落、绝望、迷惘。于是他们只能按照自己的本能和感官行事,向传统的道德挑战,玩世不恭、花天酒地,竭力反叛以前的理想和价值观,用叛逆思想和行为来表达他们对现实的不满。

1918年,不满19岁的海明威亲身经历了一战,并且在战争中成为一名英雄。他在救护队服役时遇到炸弹爆炸,腿上中了200多块弹片,还挣扎着救护伤员,因此获得了荣誉勋章。家乡的人们把他当作英雄来欢迎。

然而,战争的残酷和无情,却给海明威的心灵划下了深深的伤口。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我在身体、心理、精神和感情上都受了很重的创伤。事实的真相是,我的伤深入骨髓,结果确实给吓坏了。”

从战场回家之后,海明威经常失眠、做噩梦,不想找工作、不想上大学,什么都干不了,什么都不想干了。他无所事事的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后,与家人关系变得紧张,不得不远走巴黎。

10年后,海明威觉得时机成熟,是时候把这场战争的经历和感受用文字表现出来了。于是就有了这部半自传体小说《永别了,武器》。

在这本书里,海明威深刻揭示了“迷惘的一代”形成的原因。

接下来,请大家跟随我的声音,走进这个交织着战争和爱情的故事,在兵荒马乱中感受爱情的温存。

主人公弗雷德里克·亨利是一名富有幻想、天真单纯的美国青年。战前呢,在意大利学习建筑。一战爆发后,受到意大利政府爱国主义和美国政府拯救世界民主宣传的鼓舞,于1915年夏末志愿参加红十字会,驾驶着救护车奔赴意大利北部战线抢救伤员。

参战之初呢,亨利满腔热血,总是奔赴在第一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上恶劣的生存环境、惨绝人寰的伤亡、士兵为脱离战争而不惜自残等种种景象,让亨利逐步认识了战争的残酷面目,之前的兴奋和热血转变为厌倦和麻木。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与这场战争毫无关系,他只盼望战争早点结束。

为了摆脱寂寞和空虚,亨利和军中的其他人一样,开始沉迷于酒精和纵欲。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下,他结识了英国女护士凯瑟琳·巴克利。

交往之初,亨利只是逢场作戏,他并不爱凯瑟琳,也毫无要爱她的念头,仅仅觉得跟她交往好过每晚去接待军官的妓院鬼混。而此时的凯瑟琳呢,刚在战争中失去了自己已经订婚8年的未婚夫。亨利的出现,成为她试图摆脱痛苦的希望。所以两人的爱情刚开始并没有那么热烈和纯洁。

直到后来,亨利在战场上受伤。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亨利和战友正在掩体里吃奶酪,一枚炸弹突然落下,朝夕相处的战友瞬间被炸死,亨利也没能幸免,一条腿被炸伤。随后,亨利被送往米兰新成立的一家美国医院疗养。正当他痛苦地躺在病床上时,充满青春活力的凯瑟琳出现在他面前,犹如一缕阳光,照亮了他灰暗的心灵。原来,由于护士紧缺,凯瑟琳刚被医院从前线调回来。

见面的那一瞬间,亨利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他不由自主的爱上了她。

在米兰的那段日子,亨利和凯瑟琳过得非常幸福。他们一起坐马车游玩、喝咖啡、看赛马。随着两人接触的加深,爱情也随之增长。正因为经历过创伤,凯瑟琳更加珍惜这段感情,她给了亨利无微不至的照顾,寻找一切机会陪伴在他的身边,竭尽全力满足他的所有要求。她愿意做亨利让她做的任何事,毫无保留的为亨利付出了全部的爱。在一定程度上,凯瑟琳把全心全意爱亨利当成了自己的全部信仰。也正是这种付出,使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向来都只是把爱情当游戏的亨利真正懂得了爱情的真谛。他提出要和凯瑟琳正式结婚,凯瑟琳则表示,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办不办手续没有什么两样。

在这期间,凯瑟琳怀孕了,亨利更是多了一份家庭责任感。但是战争并没有远去,康复后的亨利接到要求返回前线的公函,他只能带着不舍和牵挂告别凯瑟琳,重返战场,在战地爱情中体会战争的伤痛。

回到前线的亨利发现周围的人都变得消沉,少校告诉他:“他们经历了最糟糕的夏天和秋天。”并表示“我已厌倦这场战争,假如是我离开的话,是不会回来的。”他的乐天派好友里纳尔迪则抱怨道,自己整个夏天和秋天都在一刻不停的救治伤员,那感觉糟糕透了。甚至连温和的牧师也悲观地表示,这个夏天让很多人都明白了战争是怎么回事。

亨利对战争更加心灰意冷,为神圣而战、为光荣而战,这些曾经让他热血沸腾的口号,在今天听起来只是个讽刺。他观察了那么久,也没在战场上发现什么神圣的事。战场上并非想象中那样充满无私英勇的壮举,那些受到表彰的英雄们,也并非政府宣传的那样视死如归。正如他自己什么英雄的事都没做,仅仅因为吃饭的时候被炸伤了腿,就被荒唐地授予了一枚银质奖章。所谓战场上的光荣也不过如此,而那些牺牲也是毫无意义的,就跟芝加哥屠宰场的情形一样,区别只在于这里的肉不会被加工,而是直接埋掉。

他越发强烈地意识到,这场战争是荒唐的,为这样的战争而付出生命是不值得的。那么这到底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呢?我们可以简单回顾一下一战的基本情况。

19世纪末20世纪初,由于帝国主义国家政治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以德国为代表的新兴资本主义国家要求重新瓜分世界殖民地和争夺世界霸权,渐渐地,他们与以英国、法国为代表的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矛盾越来越大,最终酿成战争。

19148月,奥匈帝国王储费迪南大公夫妇在萨拉热窝被刺杀,奥匈帝国在德国的支持下,以此为借口进攻塞尔维亚,第一次世界大战正式爆发。交战的一方为同盟国的德意志帝国和奥匈帝国,以及支持他们的奥斯曼帝国、保加利亚;另一方为协约国的英国、法国和俄国,以及支持他们的塞尔维亚、比利时、意大利、美国等国。

这场战争持续了4年多,大约有6500万人参战,1000多万人丧生,2000多万人受伤。这场战争无论从起因还是从结果来说,都是一场非正义的战争,是个名副其实的屠宰场和绞肉机。

此时,亨利所经历的正是1917年的卡布雷托战役。在这次战役中,德军增援奥军,向意大利军队发起进攻。在德奥联军的猛烈攻势下,意大利军队被迅速打垮,狼狈向后逃窜。亨利接到命令,要求他把三辆救护车开到意大利东北部的城市波尔代诺内。起初撤退进行的很缓慢,但还算有条不紊,亨利尽最大努力维持着纪律。随后为了加快进度,亨利提议抄捷径改走小路,结果车子陷在泥地里,亨利只能和战友弃车徒步撤退。

谁知道,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开始接连发生。先是战友阿莫被惊慌失措的义军当成敌人开枪击毙,接着一名与部队失散的军官被当成德军煽动者,而被意大利宪兵枪决。更荒唐的是,由于不纯正的发音,亨利竟然被认为是德国的间谍,被拉入等待行刑的队伍。眼看着队伍中的人一个个被审问,然后不分青红皂白的被枪毙,无一幸免。同伙之间肆意的杀戮,让亨利对这场战争彻底绝望。与其坐以待毙,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不如远离这场该死的战争。情急之下,他纵身跳入冰冷的河水,愤怒与责任一起被河水带走。

告别了战场的亨利最终回到了米兰,立刻去寻找凯瑟琳。此时爱情已经成为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在意大利北部靠近瑞士边境的小镇斯特雷萨,亨利终于找到了凯瑟琳,两人沉浸在团圆的欢喜中。无奈亨利的身份很快暴露,于是两人连夜划船逃往中立国瑞士,在一间农舍里度过了一个平静幸福的冬天。他们创造着自己的城堡,与外面的战争世界隔离,生活在自己向往的和平幸福生活中。

但是他们并不能完全忘记战争,正如亨利所说:“战争对我来说已经结束,但我却没有那种结束的感觉。我就像一个逃学的小男孩,心里总想着学校在这个时刻正在发生着什么。”

他们的苦难也没有结束,凯瑟琳生产的时候遭遇难产,他们刚出生的孩子夭折,凯瑟琳随后也因大出血而死。亨利万念俱灰,他把护士都赶了出去,关上门,熄了灯,和凯瑟琳的遗体告别,像在跟一尊雕像告别。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房间,离开医院,在雨中走回旅馆。

“人生是场卑鄙的骗局,我们都是火上的蚂蚁。”

整个故事,海明威都用一种冷静理智的口吻叙述,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大声控诉,甚至不带感情色彩,却把战争的残酷展示得淋漓尽致。开篇就说道:“刚入冬时阴雨连绵,导致军中爆发霍乱,好在疫情得到了控制,最终只减员7000。”平静的冰山下是触目惊心的伤亡,7000条人命被轻描淡写,反而突出了相对于战场上死去的人们来说,因霍乱死去的7000人也许不算什么。

凯瑟琳原本期待一个浪漫的前线,自己的未婚夫能够受一些小伤,好让她有机会照顾他,结果她的未婚夫并没有受什么刀伤,而是被炸得粉身碎骨。那个得了疝气的士兵,为了能够逃离战场,不惜故意扔掉疝气袋,并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结果还是被带回了战场。阿莫莫名其妙的成了自己同胞枪下的炮灰,还有那些在战场上负伤抽搐死亡的身体,触目惊心。

在小说中,海明威写了这样一段比喻:“那根木头燃烧起来的时候,蚂蚁们先是一窝蜂的朝中间着火处爬,接着立刻掉头往两边跑,两边都挤不下时,他们便跌进了火里。也有几只逃了出来,身体烧得又焦又变,不知该何去何从,但大多数蚂蚁是先往火里冲,然后朝两边跑,挤在阴凉的末端,最后还是全部跌进火里。”

身处战争的人都像那火上的蚂蚁,所有的人都无处可逃。

说回亨利,他一开始在拯救世界和民主的号召下,怀着正义、光荣、神圣、牺牲的观念奔赴战场,幻想完成社会赋予他的光荣使命。然而理想和现实总是相差甚远,战争的残酷和愚蠢粉碎了纯情少年的热情和梦想。他悲哀地发现,战争只是个无情的屠宰场,他只是个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他的心情由最初的激动到麻木再到愤怒,这一剧烈的感情变化,也正是一代人的心路历程。

对这场荒唐的战争忍无可忍的亨利毅然决然的放弃战争,告别战场,投入爱情的怀抱。凯瑟琳的爱为他提供了最后的避难所,帮助他恢复了对生活的信心。

然而,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不幸还是降临在他们身上,凯瑟琳难产而死,带走了亨利最后的希望和勇气。

美国作家索尔·贝娄曾说:“海明威可以说是那些在伍德罗·威尔逊和其他大言不惭的政治家鼓舞下,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士兵的代言人。这些政治家的豪言壮语究竟起了什么作用,应当用满铺在战壕里的僵硬的年轻人的尸体来衡量。”

一战的战场造成1000多万人丧生,那些人有的被子弹击中,有的被炮弹炸死,有的被活活烧死、被饿死、被疾病折磨致死。那些活下来的人呢,他们保住了生命,但是却失去了最美的青春年华,他们身体受损、精神受创,他们已被战争折磨得面目全非。

小说中,身处战争的几乎每个人,从军官到士兵,从医护人员到平民百姓,都表现出了对战争的厌恶和憎恨。他们高喊:“这是一场糟糕透了的战争,每个人都痛恨这场战争,和平万岁,我们都回家吧!”

海明威也毫不掩饰自己对战争的厌恶,在本书的序言中,他直截了当的说:“我见识过很多战争,上战场的都是最棒的人,但他们都是被直接的经济竞赛和靠其牟利的侏儒们迫使、煽动和驱赶上战场的。所有靠战争牟利和帮助挑起战争的人,都应该在战争爆发的第一天被公民代表们枪毙。”

海明威描写出了一代人的心声,表达了强烈的反战情绪,但仅仅是为了反战吗?不是的,他并没有停留在反战乃至呼吁和平上,而是更着重反映战争给那代人带来的精神创伤,那创伤不仅仅是对现实的失望,而是对整个人类文明的失望。

正如海明威说过的:“我相信生活就是一场悲剧,也知道它只有一个结局。不要以为我向你们展示的残酷与破坏只限于战争,他们是生活本身的状况,战争只是社会和人生的一个缩影。”

在这个意义上,这部小说比一般的反战小说明显要更高一筹。

在海明威看来,人生是悲剧的,身处其中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你可能躲得过战争,但是躲不过死亡。这世界打垮了每一个人,那些打不垮的都被世界害死了。那些极其美好、极其温柔、极其勇敢的人,世界都会不偏不倚地将其杀害。即使你不属于上述任何一类,世界也会杀了你,只是没有那么急罢了。

所以,凯瑟琳在临死的时候说:“人生是一场卑鄙的骗局。”

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痛苦的,人与世界总是处于一种敌对的状态,而人类在自己所必须抗衡的外在世界面前,却是如此的渺小和无能为力。一个人随时随地都在准备着被摧毁,而最后即使侥幸获胜的人,得到的也只是一场虚无。

亨利一系列的抗争和失败,以及他思想、性格的变化,反映了那一代人的共同经历。他们整整一代人都受了伤,在一个不为他们创造的世界上,他们茫然、不知所措,最后要么消沉,要么醉酒,要么企图逃避。逃避也好,挣扎也罢,最后都毫无结果。因此他们成了迷惘的一代。

大地永存,太阳照常升起。《永别了,武器》的最后结局是,亨利在雨中走回旅馆,故事戛然而止。

那么那些迷惘的人后来怎么样了呢?我们可以从海明威及同时代作家的经历来看看之后发生了什么。

到了巴黎后,海明威开始了自己的作家生涯,写出了《太阳照常升起》《永别了,武器》等脍炙人口的作品。在一战后的相当长的时间内,海明威在作品中反复表现的都是反战主题,把战争视作是一座毫无目的的屠宰场而加以鞭挞。

然而进入三四十年代,即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随着各地反法西斯斗争的不断深入,海明威固有的战争观念受到了震撼。尤其是在他亲身经历了援助西班牙人民的反法西斯斗争,目睹了革命人民爆发出的巨大向心力之后,他强烈地意识到了世界上还有一种值得人们为之去奋斗、去献身的战争。这种战争所带来的深远意义,是那种兽性的血腥屠杀远不可比拟的,因而为之去斗争、去牺牲也是无比高尚的。

战争观念的改变,也使海明威对世事有了一种新的感悟,形成了全新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于是越过他20年代作品中的“迷惘的一代”,在他30年代及以后创作的作品中,出现了一系列的硬汉形象,比如《丧钟为谁而鸣》中的罗伯特·乔丹,以及一些斗牛士、拳击手等。这些硬汉不仅敢于抗争,更拥有了忍受困难与折磨的能力,拥有了面对失败的优雅风度。

最终,海明威创作出了自己的巅峰之作《老人与海》,以终极硬汉老人圣地亚哥之口喊出了那句振聋发聩的:“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和海明威一样,经历过一战的那代作家们,曾经为追寻幻灭的梦想而远走他乡,却大都回归故土。他们厌恶美国社会的市侩和保守,但仍然热爱着自己的祖国。他们以文笔为枪炮,抨击世俗,大胆进行改革。海明威精炼简洁而情感强烈的写作风格,影响了一代文风。菲茨杰拉德创作出了《了不起的盖茨比》,用完美的艺术形式表现出了美国梦这一幻觉的主题。约翰·多斯·帕索斯在小说中交叉运用多种艺术手法,成为形式实验的大师。福克纳则大刀阔斧地运用意识流。他们反而引领了一个时代文学的繁荣和生机。

正如海明威在《太阳照常升起》的首页引用的《圣经·传道书》里的那段话:“一代过去,一代又来,地却永远长存。日头出来,日头落下,急归所出之处。”万事万物处于一个生生不息的轮回,如同脚下的土地和头顶的太阳,反复循环,永不停止。

虽然人类容易受到命运的摆布,在命运的轮回中辗转挣扎,容易陷入迷惘,甚至一度垮掉。虽然我们总是处于西西弗斯的境地,只能日复一日地堆石上山,周而复始地面临着命运的碾压,但只要太阳照常升起,我们就有新的希望,毕竟明天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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