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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丝》纯真少女在困境中的成长与蜕变

铛铛铃2025-09-25文学712人已围观

简介

听众朋友,

请您欣赏19世纪法国作家莫泊桑的短篇小说,罗斯朗诵,严敏求。

两个年轻女人,看上去就像埋在厚厚的一层鲜花下面。宽敞的四轮马车载着许多花束,好像一个大花篮儿。车上只坐着她们俩人。在前座上有两个包着白缎子的小柳条筐,筐里装满了泥丝的紫罗兰。盖住漆布的熊皮有一大堆,用细缎带扎着的玫瑰花、金合欢花、桂竹香、晚香玉和橙花,仿佛把这两个娇弱的身体压得垮了下去。从这光彩夺目、芬芳馥郁的花床里,只露出肩膀、手臂,还有一件蓝色和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的一点上身部分。马车夫的鞭子缠满了银莲花,马匹的挽具挂着野芥花,车轮的辐条上也缀着木西草。在车灯的位置上扎了两个巨大的圆形花束,看上去好像是这个用鲜花装饰的滚动的野兽的两只奇怪的眼睛。

马大步小跑,拉着四轮马车驰过昂蒂布的大路。前面、后面,另外还有许许多多有花环装饰的马车,车上坐满了淹没在紫罗兰花海里的女人。因为今天是戛纳的花节。

拉风希尔大街到了,花车在这里进行。沿着宽阔的林荫大街,来回有两列鲜花装饰的马车,像一根没完没了的彩带。马车之间互相投掷鲜花,鲜花像子弹那样在空中飞过,打在娇艳的脸蛋儿上,飞来飞去,落在尘土里。一大帮孩子把它们拾起来。密集的人群排列在人行道上,声音嘈杂,但是规规矩矩地观看着。骑马的宪兵维持秩序,他们粗暴地来来去去,把步行看热闹的人往外推,仿佛是为了不准平民混到有钱人的中间去。马车上的人互相喊叫,互相认人,用玫瑰花互相射击。一辆彩车,满载着像魔鬼一样穿着红衣裳的漂亮女人,吸引住、迷惑住了所有的眼睛。一位和亨利四世的画像很相像的先生,兴高采烈地投掷一个用橡皮筋拴住的巨大花束。在被击中的威胁下,女的用手蒙住了眼睛,男的低下了头。但是这颗优雅的花弹既迅速而又听话,它画出一条曲线,又回到它主人的手里。它主人立刻又朝另外一个人的脸上抛去。两个年轻女人一把一把扔光了她们的弹药,自己的身上也挨到了像冰雹一样纷纷落下来的花束。

在一个小时的战斗以后,她们终于有点累了,吩咐车夫走,沿着大海伸展的那条朱昂湾里面的大路。太阳已经从埃斯特雷尔山背后落下去,用黑颜色在火红的西边天空描绘出这长长一条山脉的锯齿状轮廓。平静的大海蓝茵茵亮晶晶,一直伸展到天边,和天空混为一体。在海湾里抛锚的舰队,看上去像一群一动不动、停在水面上的巨大怪兽,岂是陆里的动物,装着铁甲弓着背,顶上竖着像羽毛一样脆弱的桅杆,还有在黑夜降临发出亮光的眼睛。

两个年轻女人躺在沉甸甸的毛皮毯子下面,没精打采地望着。最后她们中间的一个说:“哦,有些夜晚多么美妙啊,一切好像都很好很好,对不对,玛格丽特?”另一个回答:“是的,是很好,但是总还缺点什么。”“缺什么,我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幸福,我什么也不需要。”“不过你没有去想它罢了啊,不管是我们的肉体变得迟钝麻木的,是怎样一种舒适安乐,我们仍然还需要点什么,为了,为了我们的心。”另一个微笑着说:“一点爱情。”“是的。”她们不作声了,默默地望着前面。后来那个叫玛格丽特的女人低声说:“没有他,我会觉得生活不能忍受,我需要被人爱,哪怕是被一条狗爱。”“不管你怎么说,西蒙娜,我们女人都是这样。”“不,不,我亲爱的,比起被随便什么人来爱我,还是宁可完全不被人爱。难道你认为我会愉快,比如说爱我的事?呃。”她扫视着广阔的景致,寻找她可能被什么人所爱。她的目光环顾了一圈以后,落在了马车夫背上闪闪发亮的两颗金属纽扣上。她笑着接着说:“是我的车夫。”玛格丽特夫人微微露出了笑容,低声说:“我向你保证,被一个仆人爱上是很有趣的。我遇到过两三次,他们那么滑稽地转动着眼珠,简直可以把人笑死。当然他们越是爱得深,我们越应该表现得严肃,然后,然后等到哪一天,一有借口就把他们赶出门外。哦,因为被人发觉,我们会变成笑料的。”

西蒙娜夫人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面,她听了以后宣称:“不,我的跟班的心,肯定不会使我得到满足的。讲给我听听,你是怎么发觉他们爱上你的。”“哼哼,我发觉是因为他们跟其他的男人一样,变得傻头傻脑。”“其他的男人在爱上我的时候,我看没有你说的那么蠢。”“哼,成了白痴,我亲爱的,不能聊天,不能回答,不管什么都不能懂。但是被一个仆人爱上时,你会觉得怎么样?”“你会感动得意。”“感动?”“不。”“得意哦。”“得意,是的,有一点哈。我们总会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爱而感到得意,不管这个男人是谁。”“呵,得了,玛格丽特,亲爱的,让我来讲一件我遇到的离奇的事。你会看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心里发生的变化有多么奇怪,多么复杂。哦,到今年秋天将满4年了,那时候我缺少贴身女仆,一个接一个试用了五六个,全都不理想。和找到一个合适的我,差不多已经不抱希望了。谁知道在报纸的启示栏里,我看到有一个会缝纫、会绣花、会梳头的年轻姑娘在寻找工作,而且她能提供良好的情况证明,另外她还会说英语。我写信到指定的地点,第二天这个人就来了。她的个儿相当的高,身材苗条,脸色有点苍白,神情十分腼腆。哦,一双美丽的黑眼睛,再加上迷人的肤色,她立刻就让我中意了。我向她要她的证明,她给了我一份英文的,因为照她说,她是从英国的莱姆威尔夫人家里出来的。她在这家干了10年,证明书上证明,这年轻姑娘是为了回法国自愿离开的。在她长期的服务过程中,除了有那么一点儿法国人的卖俏以外,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地方啊。呵呵,这句英语的假正经口气,甚至引起了我的微笑。我立刻决定雇佣这个贴身女仆,她当天就到我家来了。她的名字叫罗斯。

一个月以后我就喜欢上她了哦,像她这样的人真是难得,是珍宝,是不同凡响的奇才。她能以极高的审美观来梳理发型,她给帽子的花边打起皱折来,要比最好的制作女帽的女工还要高明。她甚至还会缝制连衣裙,我对她的本领感到惊讶。我还从来没有让人服侍得这样满意过。她给我穿衣裳穿得快,而且手灵巧得惊人,我的皮肤从来没有感觉到她的手指哦,再没有什么像女仆的手的接触那样,让我感到不舒服的了。啊,我很快就养成了过分偷懒的习惯,因为我让这个腼腆的脸总是有点红的,从来不说话的高个儿的姑娘,从头到脚从衬衣到手套,给我穿衣裳,感到那么舒服了。洗完了澡,我躺在床榻上稍稍打个盹儿,她就替我擦身按摩。说真的,我把她看成是出身低微的朋友,而不是一个普通的仆人。

可是有一天上午,我的看门人很神秘的要求跟我说话。我感到很惊奇,让他进来。他是一个很可靠的人,一个老兵,我丈夫从前的传令兵。他好像对自己要说的话感到不安,最后他嘟嘟囔囔的说:“呃,夫人,区里的警察,分局局长在楼下。”我粗暴地问他想干什么。“呃呃,他想在府邸里进行一次搜查。”“哼,警察当然是有用的,但是我讨厌警察,我认为这不是一种高尚的职业。”我感到不快,怒气冲冲的回答:“为什么要搜查,出了什么事了,别让他进来。”看门人又说:“呃,他说有一个暗藏的罪犯。”这下子我害怕了,我吩咐把分局长领来见我,让他说说清楚。这是一个相当有教养的人,佩戴着荣誉勋位的勋章,他先表示歉意,请求我原谅,然后向我断言说:“在我的仆人中间,有一个是苦役犯。”我或被激怒了,回答说我可以为我府邸里的所有的仆人担保,我让他一个个进行检查。看门人皮埃尔·古尔丹从前当过兵,不是他。马车夫弗朗索瓦·潘格,香槟省的农民,我父亲呢,一个佃户的儿子不是他。还有一个马夫,也是从香槟省过来的,而且也是我认识的农民的儿子。最后还有您刚才看见的这个跟班,不是他。“哦,那么先生,您也看出是您搞错了哦,请原谅,夫人,我肯定我没有搞错,因为涉及一个很可怕的罪犯,请您多多包涵,让您所有的下人都到这儿,到您和我的面前来一趟。”我起初拒绝,后来我让步了,我让我的男女仆人全都上楼来。分局长只朝他们扫了一眼,接着宣布:“全都不是。”“哦吼,那对不起了先生,剩下来的只有我的贴身女仆一个,您绝不会错认为是一个苦役犯的年轻姑娘了。”“哦,我也能看看她吗?”“当然。”我打铃儿叫罗丝,她立刻就来了。她刚进来,分局长就做了个暗示,两个藏在门背后,我没有注意到的,立刻朝她扑过去,抓住了她的双手,用绳子捆起来了。我一气之下叫了起来,想冲过去保护她。分局长拦住我:“夫人,这个姑娘是个男人。她的名字叫让·尼古拉·勒·卡佩,1879年,因犯强奸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后来死刑改为无期徒刑。四个月以前,他逃了出来,我们从那时候起一直在找他。”我大吃一惊,一下子愣住了,我不相信。分局长笑着又说:“啊,我只能给您看一个证据,他的右胳膊上刻有花纹。”袖子撩起来确实如此。警官接着又有点不得体地补了一句:“啊,至于验证其他的部分,请您完全信赖我们。”我的贴身女仆给带走了。

哦,你会相信吗,当时在我心里压倒一切的,并不是因为受到这样的玩弄、欺骗,落到可笑境地而燃起的怒火,也并不是因为让这个男人替我穿衣裳、脱衣,摸来碰去而感到的羞耻,而是一种,而是一种极大的委屈,女人的委屈,你理解吗?“不,不理解哦,你想想这个小伙子,他曾经被判刑,为的是强……哦,我想到了他强奸的那个女人,哼,正是这个这个使我感到委屈,就这么回事。现在你理解了吧。”西蒙娜夫人没有回答,她用一种奇怪的、呆呆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前面,皓衣上的那两颗发亮的纽扣,脸上流露出女人有时候会有的那种斯芬克斯的微笑。

听众朋友,现在播送配乐散文《小鸟的朋友》,朗诵严敏求。

每天下午,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总有一位穿丧服的老人到卢森堡公园来。她体质孱弱,走路颤颤巍巍,头发大面积的脱落,长袍的扣眼上挂着发红的荣誉军团的勋章。行人,特别是习惯到公园的林荫路上来散步的人,都好奇地看她。人们都认识她了,它是小鸟的朋友、麻雀、这空中百姓的朋友,冬鸟和栖息在草木丛和高树枝上的其他鸟的朋友。

她每只手里都拿着一些面包碎块,不等她进公园,小鸟就开始飞舞啼叫,从它们那柔韧的枝叶茂密的瞭望塔上飞下来。成鸟们早就跟她成了熟朋友了,小雏们也本能地感到,这位老人是爱它们的。她在卢森堡公园代替天主,喂养了好几代鸟了。

她一跨进公园的大铁门,鸟群便以很难描述的嘈杂声,纷纷地向她飞来,包围着她,追着她,不顾一切地扇动着翅膀,使她不知怎么办好。一只鸟落在她那仔细梳理过的丝绸高礼帽上,另一只鸟把它那又大又尖的鼻子,当作了栖木。这只鸟停在她的肩上,那只鸟扭住了她的袖子,着急地扑扇着翅膀。她的每个手指上都有一只鸟,每只手上都有一排振动的翅膀。老人稍微一动,鸟群就迅速地变换位置。她把面包碎块抛向空中,鸟儿们就立刻飞上去衔住它。抛洒的节奏太慢了,它们等不及了,就争先恐后地拥向她握着面包的手,肆无忌惮地把它们那短短的和弯弯的喙子,伸进了她的手里,乱啄一气,把面包屑溅了一地。而那些胆怯的、为升华而斗争的武器差些的同伴们只好吃地上的了。它们恐惧、颤抖,不停的跳动。当某一只喜欢抢劫的蜂鸟,出于掠夺的本性,采取非正义的侵犯行动,夺取它们捉在嘴里的面包块时,它们就尖叫了起来。

老人常常悄悄地离开卢森堡公园,或是因为感到身体不适,或是因为不愿意这些小鸟享有特权,而到其他的公园去,那里也有没有食吃的鸟在等着她。如果时候到了,这位穿黑衣服的老天主却还不来,瞧它们有多焦急吧。“安娜,安娜姐,你在看什么?”一只公雀这样的问自己家的一只雌雀,假定雌雀叫安娜。另一只孔雀,受到栖息在一棵栗树顶端的首领的委派,飞上飞下的,查看看那位老人是否来了。“诶,那位腋下夹着,从远处走来的人是他吗?”“啊,不是,因为那人走路太匆忙了,而她已经70岁了,虽然走向死亡的步伐加快了,但是明显与此相矛盾的是,在生活中,她的步履却是缓慢的。”“她病了吧?”“她病了吗?”“她病了吗?”鸟儿七嘴八舌的重复道。“莫非她死了?”一只像棺木那么黑的东鸟暗示说。“她死了,她死了。”鸟儿都惊恐地叫道。“我们饿了。”雏鸟齐声大叫。“还没吃晚饭就睡觉。”它们感到心慌。“懒惰的爸爸们,一向不肯用脸上流的汗水挣面包。”由于天天吃面包屑,情绪变得特别不好。它们心想,为了吃到夜间出来活动的虫子,或者某个孩子手里掉的好吃的东西,它们必须飞到铺沙子的胡同里去找。而此刻,人们所说的太阳,那个巨大的发光体已经降落,天气冷了。我却边走边想,这位老人一旦去世,这些小鸟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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