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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欢乐常在》幸福时光的追寻与珍惜
铛铛铃2025-09-25【文学】332人已围观
简介
姓“比多”是这个姓比较俗气,能不能成为国际上的大钢琴演奏家呢?
比多氏夫妇给他们的儿子取名叫拉斐尔,把儿子交托给体态无比清明、声调无比和谐,能够直接见到上帝的天使长拉斐尔去保护。说不定无意之间,也就是开始接受挑战了。
没有过多久,这小孩果然表现出特殊的禀赋,聪颖过人,前途不可限量。小孩儿刚刚长得能坐在琴凳上,他们就把他放到钢琴前叫他弹琴,他的进步也很显著。这孩子长得一头金发,一对蓝眼睛,面容苍白,很有贵族气派,活脱脱是一个天使长。拉斐尔绝不是比较俗气的比多氏。
小孩十岁就出了名,有神童之称。社交晚会的组织者纷纷争着邀他到晚会上去演奏。他那皮肤透明似的清秀面庞深深抚在琴键上,仿佛是笼罩在那个肉眼看不见、天使长的两个翅膀的蓝色阴影之下。手指间弹出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的赞美“愿欢乐常在”的曲调,就好像是一曲神秘的爱的颂歌,袅袅升到天上。这时太太们简直感动得都要昏过去了。
这孩子如此非凡的成就,实在得来不易,他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的。他每天练琴的钟点儿年年增加,这是强制他非这么办不可的。他12岁时,每天学琴的时间就已经长达六个小时。他真羡慕那些既没有才能天才,又没有远大前程的小伙伴。有时风和日丽,他被无情地锁在琴台上,听到小伙伴们在阳光下嬉笑游戏,这时拉斐尔总是泪眼汪汪。
到了16岁,他的才华无与伦比的全面表现出来了,他成了巴黎音乐学院的凤凰。同年过去,青年期到来,她的青春似乎反而把她从前天使那样的面貌给弄得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人们或许会说,成年这个恶仙女施展魔法,把过去那个浪漫的天使般的孩童给无情地摧残了。现在,他的面貌变得七扭八歪,瘦骨嶙峋,眼眶突出,下巴翘起,日渐加深的近视眼还要他戴上一副大眼镜儿。这且不去说他,单是他脸上那副凝固不变的惊愕表情,就叫人看着好笑,再也引不起梦幻般的意境了。看来俗气的比多氏把这个天使长拉斐尔给彻底打垮了,至少在外貌上是如此。
小贝内·迪克特·普利厄比拉斐尔小两岁,他对拉斐尔面貌的变化好像并不介意。普利厄尔也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不用说,普利厄尔在拉斐尔身上看到的是一位了不起的未来的大演奏家。况且普利厄尔完全生活在音乐之中,而且完全为音乐而生活,此外,他什么也不关心。
这两个孩子的父母对他们的关系超出在钢琴上四手联弹那种如醉如痴的亲密程度,已经相互在用赞叹的口气谈着了。拉斐尔从音乐学院考第一名出来,就他当时的年龄来说,这在学院里还是前所未有的。接着他就在几个地方教一点音乐课,借以弥补每月月尾的结局。普利厄尔已经和拉斐尔订了婚,准备等日子过得更好些结婚,没有什么可急的,他们就是靠着爱情、音乐和清水过日子,而且他们真正认为这几年的幸福生活是尽善尽美的。
当时他们都沉醉在搞音乐演奏会上,互相把音乐会奉献给对方。在演奏会上,拉斐尔每晚都是在热情兴奋中,怀着感激的心情重复演奏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的“欢乐常在”作为收场。对拉斐尔来说,这不仅是对这位超越一切时代的最伟大的作曲家表示崇敬,而且也是对上帝发出热烈的祈祷,祈祷上帝保佑他们这样纯洁热烈的结合。所以从他指端升起的音符,无疑是天上落下来的笑声、天国的欢乐、造物主恩赐给他的创造物的祝福。
但命运也许是为了取得平衡,所以要让拉斐尔经历一段相反,然而同样宝贵的遭遇。拉斐尔有一个朋友,和他一样,也是音乐学院的毕业生,他在一家夜总会里给一个歌手伴奏,他就靠这个来谋生糊口。他本来是为拉小提琴的,人家和他谈妥,歌手在台上唱,他只需在一架旧的竖式钢琴上配着那荒唐的歌打着拍子就可以。他认为这样伴奏一下也无伤大雅。
现在这位朋友亨利·迪利因为要到外省巡回演出,又是第一次去是非去不可的,所以找到拉斐尔头上来,要拉斐尔带他四个星期,免得将这么一个得来不易的饭碗儿白白丢掉。拉斐尔拿不定主意,在这种黑洞洞空气极坏的地方呆上两个小时,还要去听人家唱那种愚蠢的流行歌曲,拉斐尔受不了,何况每天晚上都要去,还要在那种下流地方坐下来弹琴。一夜演出收入固然抵得上交易达个别课的代价,尽管这样,可也抵抗不了这种亵渎神圣的考验。拉斐尔想拒绝不去,可普利厄尔要他再考虑考虑,这倒叫拉斐尔吃了一惊。
他们订婚已经很久,神童拉斐尔演奏家的远大前程一晃几年过去,早已忘得无影无踪,还要等多久他才会出名呢?谁也说不上来,所以去搞几个晚上的伴奏,在经济上不无小补,他们要建立一个家,需要的就是钱。这样做不是牺牲太大了吗?难道拉斐尔还能因为对自己的艺术有这样的想法,就把婚期一拖再拖吗?拉斐尔的想法确实可敬,可未免太抽象了,所以拉斐尔就答应了。
拉斐尔给伴奏的那位歌手姓波多利什,一个愚蠢而又自命不凡的人。拉斐尔一看这个皮囊式的体态,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人块头不小,软塌塌松垮垮的,拿着哭,从舞台这一头唱到那一头唱他生活里数不清的倒霉不幸,劈头盖脸压到他头上来。他的喜剧也很简单,就是这么一条规则:你倒霉一次,你就可以引起人家对你发生兴趣;你倒霉两次,你就叫人家觉得可怜;你要是倒霉100次,那你就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只要把这么一个人物那种可怜的倒霉腔调给他挤出来,那就能让观众乐得对他狂呼乱叫。
拉斐尔第一天晚上就看出这种笑是什么性质,无非是色情狂、恶意下流趣味的、无耻的展览。伯德律师把他的倒霉事儿拿出来当众炫耀,对准观众的裤带以下发动进攻,那就可以把观众降低到最下贱的水平上。观众当中那些体面的布尔乔亚,既不见得比谁坏,也不见得比谁好,波德律师就凭他那独特的滑稽演唱,把他们搞成最最无耻的下流货色。他这一整套节就是靠这种下流的感染力、这种罪恶的传染取得成功的。所谓魔鬼的狞笑,也就是说这种充满着仇恨、悲切和愚蠢的忘形嚎叫。
拉斐尔从夜总会这个小小四堵墙里的狂呼乱叫声中,见识到了拉斐尔要用钢琴伴奏的就是这种恶俗的蹩脚货。不仅是伴奏,他还要去强调夸张烘托,所谓钢琴伴奏,也就是用演奏巴哈赞美诗的神圣乐器去干这种下流勾当。他在童年和少年时期并不真的知道什么叫罪恶,只知道什么泄气呀、怠惰呀、烦恼啊,对人和事冷淡呢,都是不好的。可是现在,他亲眼看到有血有肉、挤眉弄眼、狂喊乱叫的丑恶,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而且就是在这个下流胚伯德里氏身上看到的,他自己就是这个波多利斯的积极的同谋犯。
一天夜里,每天非去不可的地狱,拉斐尔照例又去了。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家带演出节目的咖啡馆门前贴出的海报上,他发现在不得律师名字下面补上了这么几个字:钢琴伴奏必多时。他连跑带跳一口气奔到经理室,经理看见他张开两臂热情接待,不错,经理认为他的大名也应当上海报,这是一件公平合理的事嘛。拉斐尔在钢琴上做出的贡献观众并没有忽视,他的伴奏大大丰富了这个拙劣的波德律师的节目。应当承认,波德律师的节目已经有点乏味了。另一方面,比多氏和波多利氏两个名字搭配在一起,真是妙极了,念起来声调响亮动听,也很有特色,而且荒唐的有趣,真是做梦也找不到更好的了。当然,工资要相应增加很具体嘛。拉斐尔本来是到经理室去提抗议的,这时他一便谢过经理退出身来,一便暗暗骂自己软弱无能、胆小怕事。
当晚他把这事讲给普留耳听,普利厄尔非但没有像他那样生气,反而祝贺他取得成功,收入增加,普利厄尔也很开心。归根结底,干这一行就是因为能挣钱吗,尽可能多挣一点,难道不好吗?拉斐尔感到自己成了一个大阴谋的受害者了。相反,波德律师对拉斐尔的态度变得十分冷淡,以前他一向以保护人宽怀大度的态度对待拉斐尔,拉斐尔是他的钢琴伴奏,是不显眼的角色,虽然必不可少,但说不上什么荣誉,拉斐尔只要忘掉自己随机应变就行。现在拉斐尔居然也吸引观众的一部分注意,因此也博得一些喝彩声,以致经理也不能熟视无睹了。波德律师对拉斐尔这样说:“不要热心过头,老……不要热心过头。”拉斐尔也没有什么办法,要不是老同学迪丽热回来结束这种局面,事情肯定会闹得不可收拾。拉斐尔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怀着对朋友的责任已经尽到的心情,带着经历过一次有意义的惨痛教训这样的记忆,又回去教他的钢琴课去了。
不久以后,他就和普丽尔结了婚。拉斐尔结婚以后生活变化不大,只是结婚给他加上了一重责任感,这是他以前所不知道的。他得分担他年轻妻子的忧虑,一起为每月的家用操心,因为公寓房间、汽车、电视机、洗衣机的分期付款每个月都要按时偿清。这样一来,晚上的时间就经常花在数字的排列上,而不是沉浸在巴赫赞美诗的纯洁的美之中了。
有一天,拉斐尔回家晚了一些,发现几分钟之前有人来找过妻子普利厄,使普利尔很有些激动不安的样子。果然是咖啡馆经理刚才到家里来找过比多什·拉斐,见他不在,就把他的来意和他的妻子普利厄尔谈了。不,当然不是关于给倒霉的波德里氏伴奏的问题,因为下一轮演出节目中已经没有博得黎氏的份儿了,他已经被解聘了。但是拉斐尔是不是愿意插在两个喜剧节目之间单独演奏几段钢琴曲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晚上的演出过程中就可以给观众换换口味,效果可能不错。在一套热烈笑闹的节目中间能插进这么一场,观众一定会感到耳目一新、心静宁静,而且又是极美的。
拉斐尔一口回绝,再回到那个空气恶浊的地窖里去他坚决不敢,那种地方他已经搞过一个月,真是苦头吃足。干他这一行,也就是说搞音乐和演出居然搞得那么丑恶,他算是领教过了,就是那么一回事,还有什么再好领教的呢?嗯,普利厄尔让拉斐尔发火,等他这阵怒气过去再慢慢的回到这个问题上来。人家提出的建议和给倒霉蛋儿不得律师伴奏根本是两回事,人家只是要他独奏,而且喜欢演奏什么就演奏什么,总之一句话,这真正是他独奏家的本行,这才是人家向他提出的建议,这是一个起点。不错,这个起点并不怎么样,但总得有一个开始啊,难道拉斐尔有选择的余地吗?
妻子普利厄尔每天都不厌其烦地、耐心地讲这件事,同时,他为了搬换个环境还四处活动,他希望搬到坐落在住宅区中比较宽敞的老式公寓房子里去住。不过,改善生活环境也需要做出一些牺牲才行,拉斐尔只好做出牺牲,签了一个六个月的合同,合同规定双方谁要毁约谁就要付出一大笔罚款。
从第一天晚上演出开始,拉斐尔就明白他已经落在怎样可怕的陷阱里了。前一个节目是一场滑稽探戈舞,由一个巨人似的女同一个矮子男人演出。节目演完,激动的观众乱哄哄的静不下来,这时拉斐尔走上台来,整个身体紧紧地绷在一身过短的黑礼服下面,样子发僵,而且好像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似的。他驾着那副大眼镜儿,修道院的修士似的面孔由于害怕而完全僵化,这一切又好像是专为取得某种高级喜剧效果故意做出来的。观众一见到他这副模样立即哄堂大笑,不停的向他叫好。
事又凑巧,他那琴凳儿太矮,他要把琴凳儿弄得高一点,可是慌乱之中他转过了头,把凳面下的螺丝母从螺栓上拽下来了。这样面对着发狂的观众把一张好端端的琴凳给弄成两半儿,好比一个蘑菇,蘑菇帽和蘑菇柄两下分开。把这个琴凳儿弄好,在正常情况只需几秒钟就可以办到,可是倒霉的事接连而来,在摄影师闪光灯的围攻之下,由于惊慌失措而动作不准,他又把眼镜碰落到地上去了。眼镜一丢,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于是他又想办法去找眼镜儿,他趴在地板上东摸西找,观众捧腹大笑,笑得不可开交。经过好几分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琴凳儿重新装好,在钢琴前面坐下来。这时,拉斐尔两手发抖,曲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今晚演奏什么他也搞不清楚了。每次他把手伸到他的乐器上去,已经平静下来的笑浪又一次翻腾而起,观众一次比一次笑得更加厉害。
等他回到后台,他浑身上下已经汗水淋漓,羞愧得简直要发疯了。经理一把把她抱住,经理高声叫道:“亲爱的彼得斯,你真了不起呀,你听我说了不起呀,你是这个演出季节中的伟大发现,你的即兴喜剧表演天才是无与伦比的,看那表情,只要你一出场观众就笑,只要你在琴上弹出一个和弦就能叫人发狂啊,我已经去情报社记者了,可以肯定一定会有结果的。”
在他身后,谦逊的、笑容可掬的普利厄尔被这一片恭维祝贺声给淹没了。拉斐尔一看见普利厄尔好像失足落水的人发现一块岩石一样,就伸手抓住不放,他坐住苦苦哀求的脸色望着妻子布留尔。这个小贝内·迪克特·普利厄今天晚上容光焕发,态度坚定,真正成了毕多氏夫人,著名喜剧音乐家的太太。说不定这时他心里在想,那套高级住宅区公寓房眼看就要到手了。
在报纸上也取得了胜利,人们在谈论一位新出现的冷面滑稽的明星巴斯特·基顿,他那副惊恐悲伤的类人猿面孔,丑陋的、笨拙的举动,他弹琴的那种怪诞方式到处都有人在称赞。记者们乘机射下他趴在地板上在一分为二的琴凳中间摸索寻找眼镜的照片,也都到处可以看到了。
他们搬了家,后来又有一位演出经理人专门负责经管比多事的权益,有人给他拍了一部影片,随后又拍了第二部,等到第三部片子拍好,他们就搬到那依的马德里大街一幢独用的宫馆里去住了。
有一天,老同学亨利·迪利厄前来向比多市的辉煌成就表示敬意。在金碧辉煌的房间里,顶上挂着枝形水晶大吊灯,墙上挂着名画家的各种作品,他不免有点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他现在是阿朗松市交响乐团第二提琴手,也还没有见过这样豪华的场面。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不管怎么说,反正人们再也看不到他在那种夜总会里弹钢琴了,这是最主要的。他斩钉截铁的说,像那样卖淫似的糟蹋自己的艺术,他再也不能忍受了。
他们俩人在一起谈到过去在音乐学院共同度过的岁月,讲到他们的抱负和失望,以及他们为探索自己的道路不得不付出的忍耐。迪丽娥没有把他的提琴带来,拉斐尔一个人坐在钢琴前,弹了一些莫扎特、贝多芬和肖邦的曲子。迪丽厄不禁感叹地说:“你本来会成为一个多么了不起的钢琴独奏演奏家呀,的的确确,您那时取得其他方面的成就是大有希望的。不过,不论是谁,都不得不顺应自己的天赋。”
比多是在圣诞节前夕开始在伊尔比诺杂技场演出,人们要物色一个穿白色服装的丑角和彼多是搭档,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也找人来试过几次,都没有取得什么结果。正在这个时候,比多氏的妻子普利厄尔出冷跑出来,自我推荐,使得大家大吃一惊。为什么不可以呢?于是普利厄尔穿起窄窄的绣花坎肩儿,法国式的短裤,脸上抹着白粉,额头上画两条向上弯的又像发问,又像是嘲弄的黑眉,说话声音响亮,神气活现,脚上穿一双银色薄底浅口便鞋,演得蛮好。他现在成了著名丑角音乐家比多氏的搭档和不可缺少的配角了。
比多是扮演一个倒霉蛋艺术家,糊涂无知又天真自负,头上套着粉红色纸板做的秃顶头,一个怪模怪样的红彤彤圆球形的假鼻子,上身穿一件宽大的燕尾服,一个塞洛洛做的带有前胸的衬铃在脖子底下晃来晃去,裤子邋里邋遢,堆在两只大皮鞋上,像拔瓶塞的螺丝锥。他走出来准备表演钢琴独奏,可是毛病就出在他的服装上,出在凳面可以转动的琴凳上,特别是出在钢琴上,每当他轻轻碰一碰琴键,就碰上了机关,闹出一点什么倒霉的怪事来,喷出水来呀,冒出烟来呀,发出什么怪声音呢,什么放屁、打种种怪声无奇不有。观众于是,一阵阵哄笑声从看台各处汹涌而来,把彼多使淹没在自己的滑稽表演之中。
比多是在这种欢闹声中两个耳朵也给震聋了,有时他心里想,就是伯德律师也还没有堕落到这种地步。不过他的近视眼使她得到保护,因为她这种化妆不允许她戴眼镜,不戴眼镜,除了一块块五颜六色的灯光之外,他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尽管台下是几千个残忍的观众,他们凶恶的笑闹闹得他昏头昏脑,可是至少他看不到,他们视而不见。
这个胡闹的钢琴节目是不是到此为止呢?在约尔比诺杂技场今晚还有什么奇迹要出现吗?原来规定在结束之前,倒霉的比多事好歹要弹一段乐曲,然后那架钢琴还要当场炸开来,喷出火腿、奶油大蛋糕、成串的香肠,一卷一卷黑白颜色的猪血灌成。然而,这次演出并不是这样。这时,粗野的笑声在突然呆着不动的小丑面前静了下来,接着在全场完全沉静下来之后,比多是开始演奏。他凝神屏息,若有所思,热情洋溢地奏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的那首赞美诗“愿欢乐常在”,那首乐曲在他刻苦学习时代曾经给他无限慰藉。
杂技场这架马马虎虎修好的装有机关的破钢琴,这时在他手下居然变得很听使唤,神庙的旋律飞向杂技场的黑黢黢的顶上,在那些依稀可见的秋千和绳梯之间往复回旋。地狱里的奚落、嘲笑声停止之后,出现了天上的柔和而空灵的欢笑声,在深受感动、心灵与乐声相通的人群上回旋缭绕。随后,最后一个音符带来了全场长时间的静默,好像这首赞美诗一直要飘扬到另一个世界中去一样。
这时,这位小丑音乐家在他近视眼所见到的一片朦胧中,仿佛看到钢琴盖升起来了,钢琴并没有爆炸,也没有喷出肉类食品来,它好像是一朵深色的大花缓缓的开放,一位俊美的、有发光翅膀的天使掌从中冉冉升起,这就是那位一直在守护着他,不让他成为十足道地的比多氏的天使长拉斐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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