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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抄写员》童真与责任并重的成长故事
铛铛铃2025-09-25【文学】345人已围观
简介
叙利奥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12岁，是个黑头发、皮肤白净的男孩子。
他的父亲是铁路上的职员，还有好几个比叙利奥小的儿女，一家人过着清苦的生活。但是钱还是不够用，父亲不因为孩子多觉得累赘，一味爱着他们。他更喜爱叙利奥，只是对他的功课却一点也不放松。他希望儿子早点毕业，找个比较好的工作，来补贴一家人的生活。
父亲年纪大了，因为一向辛苦，脸上看起来更老，一家人的生活全压在他肩膀上。他白天在铁路上工作，又从别处接了文件来抄写，每夜趴在桌子上，要写到很晚才睡。
最近有个杂志社托他写给订户寄杂志的签条，要用很大的正楷字写，每500张签条给六角钱。这工作很辛苦，老人常常在吃饭的时候向家里人叫苦：“啊，我的眼睛似乎坏起来了，这个夜工，会缩短我的寿命呢！”
有一天，叙利奥向父亲说：“爸爸，我来替您写吧，我能写的和您一样好呢！”
但是父亲无论如何不答应：“不要，你应该用功，功课是你的大事情，就是一个钟头，我也不愿意占用你的时间。”
叙利奥知道父亲的脾气，他不再请求，只暗自在想办法。
每天晚上，他到半夜才听见父亲停止工作，回到卧室去。有好几次，12点钟一敲过，立刻听到椅子向后拖的声音，接着就是父亲轻轻的回到卧室去的脚步声。
一天晚上，叙利奥等父亲去睡了以后，下床，悄悄穿好衣服，轻轻的走进父亲写字的房间，把煤油灯点着，桌子上放着空白的签条和订户的名册。叙利奥就仿照父亲的笔迹写起来，心里又欢喜又有些害怕。写了一会儿，签条渐渐多了，他放下笔，搓搓手，提提精神再写。他一面微笑着写下去，一面又侧着耳朵听有没有动静，只怕被父亲起来看见。他写到160张，算起来值两角钱了，方才停手，把笔放在原处，熄了灯，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去睡。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父亲很高兴，拍拍叙利奥的肩膀说：“哎，叙利奥，你爸爸还真是没有老，昨天晚上三个钟头的工作，比平常多做了1/3。我的手还很灵便，眼睛也还没有花。”
原来父亲一点没有觉察，每天晚上，他只是机械地照着名册抄写，12点钟一敲就放下笔，早晨起来把签条数一数就算了。
叙利奥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很快活，他想：“爸爸不知道我在替他写，还以为自己没有老呢，好，就这样做下去吧！”
每天晚上到了12点钟，叙利奥就起来工作。这样过了好几天，父亲仍旧没有发觉。
只有一次，父亲在吃饭的时候说：“真是奇怪，近来灯油突然费得多了。”
叙利奥听了暗笑，幸而父亲没再说别的。此后他仍旧每夜起来抄写。
叙利奥因为每夜睡眠不足，早上起来觉得疲倦，晚上复习功课的时候要打瞌睡。
一天晚上，叙利奥做功课，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喂，用心，用心做你的功课！”父亲拍着手叫他。
叙利奥睁开了眼睛继续复习，可是第二个晚上，第三个晚上又同样打盹儿，而且情形越来越不好，不是趴在书上睡着了，就是早上起得很迟，复习功课的时候总是带着疲倦的样子，好像对功课厌倦了似的。
父亲看到这种情形，屡次提醒他，最后甚至动怒了，虽然他是一向不责骂孩子的。
一天早上，父亲对他说：“叙利奥，你怎么了，你和从前相比不是变了个样子吗？注意呀，一家人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呢，你知道吗？”
叙利奥出世以来第一次挨骂，心里很难受，他想：“是的，这样的事不能长久做下去，非停止不可。”
可是这一天吃晚饭的时候，父亲很高兴的说：“这个月比前个月多挣了六元四角钱呐。”他从抽屉里拿出一袋糖果来，说是买来庆贺一下的。孩子们都很高兴，叙利奥也重新振作起来，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唉，还是继续做下去，白天多用点功，夜里仍有工作吧。”
父亲接着说：“多挣六元四角钱，虽然很好，只是这个孩子，他实在使我伤心。”说到这儿，他指着叙利奥。
叙利奥一声不响的受着责备，忍住了就要流出来的眼泪，心里却很欢喜。
这样过了两个月，父亲仍旧责骂他，对他的脸色更加可怕起来。
有一天，父亲到学校去找老师，问叙利奥的情况。老师说：“他的成绩还好，因为他是很聪明的，但是不及以前用心了，每天总是打瞌睡，好像总想睡觉呃，心不能全神贯注的放在功课上了。”
晚上，父亲把叙利奥叫到身边，态度比平常更严厉地对他说：“叙利奥，你知道我为了养活一家人，怎样的辛苦工作你不知道吗？我为了你们是拿命在拼啊，你竟什么都不想，也不管你父母兄弟怎样。”
“哦，不是这样，您不要这样说，爸爸。”叙利奥含着眼泪笑着说。他真想把经过的一切说个明白，可是话到了喉咙口又咽了下去，心里反复说：“哎呀，不能说，我还是一直瞒下去，帮爸爸做事吧。学校的功课是非学好不可的，但是更重要的，帮助父亲养活一家人，稍微减轻父亲的疲劳，对，这样做对的。”
又过了两个月，叙利奥继续夜夜工作，白天疲倦不堪，父亲见了儿子仍旧动怒。最伤心的是，父亲对儿子渐渐冷淡了，他好像认为这孩子太不听话，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了，于是不跟他多说话，甚至不愿看见他。
叙利奥看到这样子，伤心的了不得，疲劳加上伤心，他的身体越来越弱，脸色越来越苍白，学习似乎更不用功了。他自己也知道，夜晚的工作非停止不可，每天晚上上床的时候，他常常对自己说：“从今天起真的不在半夜里起来了。”可是12点钟，这个决心不知不觉忽然放松了，好像睡着不起来，就是逃避了自己的责任，偷用了家里的两角钱一样，于是他忍不住仍旧爬起来。
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母亲觉得叙利奥的脸色比平常更坏了，她说：“叙利奥，你不舒服吗？”说着又对她丈夫说，“叙利奥不知怎么了，你看他脸色发青呢。”
“啊，叙利奥，你怎么了？”父亲瞟了叙利奥一眼说，“即使有病也是他自作自受，以前用功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
“啊，这不是因为她有病的缘故吗？”母亲说。
“我早已不管他了。”父亲接着母亲的话说。
叙利奥听了，心里像刀割一样，父亲竟不管他了，就是这个过去，连他咳嗽一声都要担心的了不得的父亲，父亲确实不爱他了，眼里已经没有他这个人了。
“哦，爸爸，没有您的爱，我是活不下去的，无论怎样，请您不要这样说，我全说出来吧，不再瞒您了，只要您仍旧的爱我，无论怎样，我一定像从前一样的用功啊，这一次，我真下了决心了。”
叙利奥的决心仍旧没有，习惯的力量，使他半夜又起来了，下床点着了灯，看见桌上的空白纸条，忍不住又拿起笔开始写了。忽然手一动，把一本书碰落在地上，叙利奥吓得坐也坐不稳了，他侧着耳朵屏住了呼吸，静听。
哦，听不见什么响声，一家人都睡得好好的，他这才放了心，接着工作。
不知什么时候，父亲已经站在他的背后了，他那白发苍苍的头，伏在叙利奥的黑头发的小脑袋上面，看着那钢笔尖在动。过去的一切事情，父亲全都明白了，他胸中充满了无限的懊悔和慈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叙利奥忽然觉得，有人用两只发抖的手抱住了他的头，不觉“呀”的叫了起来，等他听出是父亲的啜泣声，他叫着说：“啊，爸爸，原谅我，原谅我！”
父亲忍住眼泪，吻着儿子的脸说：“倒是要你原谅，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我真对不起你。哦，快来！”说着，他抱起儿子，走到母亲的床前，把儿子放到母亲的怀里，“快亲亲这好儿子吧，可怜为了维持一家的生活，他四个月来竟没有睡过一次整夜觉，我、我还是那样的责骂他。”
母亲抱住儿子，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宝贝，快快去睡吧。”
叙利奥疲劳到极点了，几个月来到今天，他才好好的睡一觉，连梦也做得快活。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忽然发现，床沿上靠近自己胸口的地方，横着父亲白发苍苍的头，原来父亲夜里就这样把头贴近了儿子的胸口，还睡得正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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