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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尔曼》热情似火的女子的命运沉浮
铛铛铃2025-09-25【文学】430人已围观
简介
法国著名戏剧家、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梅里美,
脍炙人口的中篇小说《加尔曼》,
由音乐家比才改编成歌剧 CARMEN,而传遍了全世界。
吉普赛女郎加尔曼酷爱自由,灵敏、机智、泼辣、大胆,
在爱情中也表现出了个性解放的强烈要求。
下面请您欣赏由若车所写的,
梅里美的微缩小说《加尔曼》,
由顾威朗诵。
1830年,因为到境安达鲁齐,我就做了一次考古旅行。
我在高度城内雇了一名向导、两匹马。
一天,我在加西那平原的高地,又乏又渴,赤日当空,灼人肌肤。
我正恨不得把凯撒和庞培的儿子们一齐咒入地狱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一个有水、有草、有树的清幽之地。
这是一个四周岩石拱立的峡谷。
一个年轻汉子已经先在那儿歇着,他中等身材,外表壮实,目光阴沉骄傲。
他一手拉着坐骑的缰绳,一手平拿着一支铜短铳。
看着那副凶相和短铳,我有点出乎意外,但我已经不信有什么土匪了,因为老是听人讲起,而从来没有遇到过。
况且老实的庄稼汉全副武装地去赶集,我也见得多了。
不料我的向导突然脸色发青,站住了。
“糟了,碰上坏人了。”我私下想,决定不动声色。
我掏出雪茄烟盒,挑了一支最好的递给他。
他高兴地抽了起来:“啊,我好久没抽烟了。”他不是本地口音。
然后我又拿出干粮,他狂吞大嚼,像只饿狼。
我看他至少48小时没吃过东西。
但我的向导吃的不多,喝的更少,一句话都没有,还不时的向我眨眼睛。
向导不安的表情使我猜着了几分这陌生人的身份。
我想我是碰上了走私的或者土匪,但这没有什么关系。
西班牙人的性格,对一个和你一块抽过烟、吃过东西的人尽可放心。
当晚,我们结伴住在一家小客店。
半夜我被臭虫扰得难以成眠,便走出房门。
黑暗中,我仿佛看见一个人和一匹马从我面前闪过。
我走了过去,认出是我的向导。
“你干嘛把马牵出来?”
我发现马蹄上已经裹上了一条破毯子。
“天呐,轻声点。”他说,“你还不知道这家伙是谁吗?他便是唐纳法·洛·安德鲁奇,顶出名的土匪。白天我对你递了多少眼,你都不理会。现在我要去叫些人来,要是能把他拿住,我就能得200度家的赏银。”
我软片硬下,但还是没有能够留住他。
我只得在他走后,叫醒了我的新旅伴儿,并把我剩下的几支雪茄都给了他。
他一声不吭,握了握我的手,拿起他的短铳和搭脸,立刻奔往马棚。
不多一会儿,就听见他的马在田野里飞奔了。
高度城的傍晚,每天有一大批妇女聚集在河边。
只要晚祷的钟声敲到最后一下,他们便全都脱了衣服下水。
于是,一片叫喊声、嬉闹声震天价响,堤岸上则聚着一大群欣赏盛景的男人。
一天,我正靠着堤岸的栏杆抽烟,河边的水桥上走来一个玉女。
她很寒酸,但长得美丽,眼睛很大,身腰很好。
她自称是波西米亚人加尔曼·希泰。
她说她要给我算命。
我对一切迷信的事都是很感兴趣的,能见识一下波西米亚人的巫术,对我简直是天大的乐事。
于是我跟着她来到城关尽头的一间屋子里。
正当她作法时,屋门被突然打开了,一个男人裹着件褐色大衣,只露出一双眼睛走进屋子,很不客气地向波西米亚姑娘吆喝。
我没听清他说些什么,只见那姑娘迎上前去,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大堆土话。
他粗暴的推开她,向我走来,接着又退了一步,嚷道:“啊,先生,原来是你。”
于是我也认出了我的朋友唐纳发洛。
那姑娘继续用土话跟她说着,而且好像很生气。
他眼睛充血,变得非常可怕,脸上起了横肉。
我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因为她一再拿她的小手在脖子里抹来抹去,我相信那多半是指抹我的脖子。
那发落对于这一大堆滔滔不绝的话,只斩钉截铁地回答了几个字,便抓着我的胳膊开了门,把我带到街上。
我们一声不出,走了一二百步,然后他用手指着远处说:“一直往前,就是大桥了。”
我回到客店有点狼狈,心绪相当恶劣。
最糟的是脱衣服时候,发现我那真金的打簧表不见了。
考古漫游了几个月后,我又途经高度城。
城里修道院的神父大为惊讶,他以为我遭土匪抢,早已不在人世了。
我也很奇怪他何来这消息。
他说他见到我那只精致的金表了,而那强盗现在给关在牢里。
“他叫什么名字?”我问。
“呃,这大家叫他玉才纳法罗,但它还有一个巴斯克名字,很拗口。”
那土匪已定在后天受绞刑。
于是我带了一包雪茄去探监。
他很有礼貌地谢了我的礼物,把我递在他手里的雪茄数了数,挑出几支,其余的都还给我,说:“再多也没用了。”
第二天,我又去看他。
下面那些悲惨的事,便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他说:“我叫唐育才·理查拉彭格·阿巴斯克,人世代都是基督徒。
我在骑兵营里当班长时,被派在塞维尔烟厂当警卫。
一天中午,我听有人叫:‘哦,希泰娜来了。’
我抬眼一瞧,原来是他,那个你认识的加尔曼。
那天是星期五,他嘴角衔着一朵皂角花,腰一扭一扭的,竟在我面前站住了。
她将嘴角上的花用大拇指一弹,恰好弹中我的鼻梁。
我简直无地自容,趁人不注意时,把那朵花捡了起来,当作宝贝放在上衣袋里。
这是我做的第一桩傻事。
第二,慢几小时后,加尔曼和一个女工斗嘴,用切烟刀在对方脸上画了个 X 型的十字。
我和两个龙骑兵押着他去监狱,他认出了我,用巴斯克语求我放他,还说他是我的同乡先生。
他完全是扯谎,可是他一开口,我就相信了他。
于是我又做了一桩傻事,把他放跑了。
为此,我被革调班长,判了一个月的监禁。
我在牢里时,加尔曼托人捎了一块面包,里面夹着锉刀。
但那时我顾到军人的荣誉,不想当逃兵。
出狱以后,我被派在上校门外站岗,又遇见了加尔曼。
他带我到冈地雷峪街上的一所屋子里,我们在那里呆了一天。
我一想到那一天,就忘了还有什么明天。
第二天早上,第二天早上,他提出分手,育才多,
他说:‘照我们的规矩,我再也不欠你什么,咱们这是两清了,再会吧。’
我问他什么时候能跟他再见,他笑着回答:‘等到你不这么傻的时候。’
然后又说:‘小子,我有点爱你了,可是狗跟狼作伴不会长久的。’
从那次相会以后,我成天在街上溜达,希望能遇见他。
几星期后的一个晚上,我正在城门口站岗,他又出现了,要我放走私的通行。
我一见他心里就糊涂了,但我不愿收走私贩子的钱。
加尔曼生气了,说我刁难他。
我心一软,就放过了那些走私贩子。
第二天,我上冈地雷玉街那所屋子里去等他。
等了好久他才来,他很不高兴,说我前晚推三阻四,讨价还价。
我气急了,走出那屋子,在城里东冲西撞。
忽然,我听他在我的面前说:‘喂,老乡,还恨我吗?我可真是爱上你了。’
‘你一走我就六神无主。’
‘得了吧,现在你愿意不愿意回到那屋子去?’
于是我们讲和了。
但是加尔曼的脾气就像山里的天气,时好时坏。
一天晚上,我又到那屋里去等他,他进来的时候,带着一个年轻的军人,那是我们的排长。
‘快走吧。’他用巴斯克语对我说。
我愣住了,排长吆喝着:‘滚,你在这干什么,滚出去。’
我却是一步都动不得,他揪着我的衣领,狠狠的把我摇了几摇。
我不知说了些什么,他拔出剑来,我的刀也出了鞘。
我脑门上中了一箭,至今还留着疤。
我的刀尖戳进了他的身子,他倒下了。
加尔曼立刻吹熄了灯,我窜到街上,八步飞奔,不知往哪儿去,只觉得背后老是有人跟着。
后来定了定神,才发觉加尔曼始终没离开我。
啊,我犯了死罪,没路可走了,只得跟加尔曼干起走私这一行。
不过这种冒险的生活,倒使我跟他的关系更加密切,他对我的爱情也从此专一了。
我们一帮总共是8~10个人,只在紧要关头才聚在一起。
有一天晚上,头目唐加尔很高兴的告诉我,要来一个新伙伴,是加尔曼的罗姆,罗姆是波西米语丈夫的意思。
两年前被判了苦役,关在太理法陆军监狱,加尔曼把那里的衣冠弄得神魂颠倒,居然把他的螺母放了出来。
这小娘们儿竟然嫁过人,我的心情坏透了。
不久,加尔曼陪着独眼龙加齐阿一块来了,她一边当着我叫他螺母,一边趁他掉过头去的时候,对我眨眼,扯鬼脸儿。
我气坏了,一晚上没有和她说话。
第二天早上,我们运私货时被官兵追上了,最后只有唐·加尔加卡·加尔曼和我逃了出来。
加尔曼,嗯,加尔曼是我们的探子。
一次我们根据他送来的消息,伏击了两个英国爵爷,家乡要把他们杀死。
我跟唐家二两人反对,结果只拿了他们的钱和表,和我们最缺少的衬衣。
这样我连想都来不及想,就由走私者变成土匪了。
我们好久没有加尔曼的消息了,我被派到直布罗陀去找他。
我找到了他,那个小淫妇,又拼上了一个英国军官。
看她那穿绸带金,嫣然一副太太的风骚样,我真气疯了。
可她居然当着那个英国军官的面儿,用巴斯克语对我说:“哎呦,你是我的螺母吗,敢来命令我吗?”
独眼龙尚且没觉得我这样有什么不好,“与你有什么相干,你做了我独一无二的小心肝儿,还不满足吗?”
我恨,我恨死她了,决意离开直布罗陀,不再找她。
可是第二天我又泄了气,径直奔向她的屋子。
她在等我,我从来没有看见她这样美,装扮得像圣母似的,异香扑鼻。
而我却是土匪打扮,“我的心肝儿,”她又说,“我真想把这屋子打个稀烂,放火烧了,逃到山里去。”
然后是百般的温存,又是狂笑,又是跳舞。
两天后,我又回到唐加尔那里。
就在伏击那英国军官的前一天,我找了个茬,跟嘉恰比刀,把刀戳进了他的喉咙。
我告诉唐嘉尔,我爱加尔曼,不愿意他有第二个男人。
唐嘉尔说:“你若是向她明讨,她只要一块钱,就肯把价半卖了。”
第二天,那英国人来了,他的枪法很准,要不是加尔曼推了他的胳膊,他会把我打死的。
战斗结束后,我第一句话就是告诉,已经做了寡妇。
她说:“这一回是她的死日到了,早晚得轮到你的。”
我说:“倘若你不规规矩矩做我的,罗密也要轮到你的。”
“好吧,”她说,“我几次三番在咖啡渣里看到预兆,我跟你是要一块死的,管他听天由命吧。”
这以后我们相处得很好,她继续到处打探消息,但只要我一招呼,她就丢下一切到乡村客店,甚至也到露宿的帐篷里来跟我相会。
只有一次,我知道她勾上了一个大富商,准备再来一次直布罗陀的把戏。
我忍不住了,立刻把她找了回来。
我们为此大吵了一架,她说:“你知道吗,自从你做了我的螺母后,我就不像你做我情人时那么喜欢你了。
我不愿意人家命令我,我要自由,爱怎么就怎么。
你要是惹我烦了,我会找一个体面男人,拿你对付独眼龙的办法对付你。”
汤加尔最终把我们劝和了,但是彼此说的话都已经记在心上,不再像从前一样了。
没有多久,我们遭到军队的包围,唐嘉尔死了,我负了重伤,被人藏在山洞里。
加尔曼得到消息,马上赶了来。
半个月内,她目不交接,片刻不离地陪着我。
没有一个女人能及得上她看护的尽心和周到,哪怕是对一个最心爱的男人。
我那时转过许多念头,打算改变生活。
我告诉贾尔曼,我们可以离开西班牙上新大陆,去安安分分过日子。
她听了只是笑我,结果身子养好以后,我还是继续干那不清不白的营生。
我在城里养伤时,加尔曼认识了斗牛士吕佳,她说他很有钱,我们或者拿他的钱,或者招他入伙。
我说我既不要他的钱,也不要他的人,还不准你和他来往。
她说:“人家要干涉我做什么,我马上就做。”
幸亏吕家上别处去了,我忙着准备把犹太人的棉织品运进来,加尔曼好像也把她忘了,和我一起忙得不可开交。
先生,我和你相,就是在那时。
那一次,贾尔曼偷了你的表,还想要你的钱,尤其你手上戴的戒指。
我们大闹了一场,我打了他,她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不由大为震动。
我向他道歉,但她整天怄气,我动身时,她也不愿和我拥抱。
我心中非常难受,不料三天后她来了,有说有笑,像梅花雀一样快活。
我们好像一对才结合了两天的情人。
临别时,她说她要去高度城里赶集。
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挺纳闷,一个乡下人告诉,高度城里有斗牛。
我听了浑身的血都涌起来,像疯子一般出发了。
赶到那里,事情果然不虚,吕家遇到第一头牛就大献殷勤,把绸节子摘下来,递给坐在第一排的加尔曼,而她立刻戴在头上。
可是那条牛替我报了仇,他把吕家撞翻在地,并从他身上踏过。
我瞧着加尔曼,她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我回到你认得的那所屋子,清晨两点她回来了。
我对她说:“跟我走。”
她坐在马后边一言不发。
天亮的时候,我们到了一家小客店,附近有个小教堂。
我说:“过去的一切都算了,跟我上美洲去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不,”她不高兴的说,“我不去美洲,我在这儿觉得很好。”
她用那野性十足的目光瞪着我。
我离开她走到小教堂那边,等一个修士做完祈祷。
我把一块银洋放在他的凳子上,求他为一个灵魂做一台弥撒。
我回到客店,希望加尔曼已经逃了,但她没有走。
我叫上她,又出发了。
我说:“贾尔曼,那么你愿意跟我一起走了?”
“是的,跟你一块死。”她说。
“玉才,你的要求我办不到,我们之间一切都完了,我不爱你,也不愿意再哄骗你。
你是我的螺母,有权杀死你的罗米,可是加尔曼永远是自由的。”
我扑在她脚下,拉着她的手,眼泪都掉在她的手上。
我跟她提到我们一起消磨的美妙时光,答应仍当土匪先生,我把一切一切都牺牲了,只求她仍然爱我。
“啊,不,”她回答,“仍旧爱你吗?办不到。”
我气疯了,拔出刀来,巴不得她害怕向我讨饶。
可是这女人简直是魔鬼,我嚷道:“最后再问你一次,愿不愿意跟我走?”
她一边说一边跺脚,从手上脱下我送她的戒指往草里扔了。
我戳了她两刀,想起她常说喜欢死后葬在一个树林里,我挖了一个坑,把她放下,又插上一个小小的十字架。
然后我上了马,直奔高都城,遇到第一个警卫战就自首了。
那个教士真是一个圣者,他居然替她祷告了,为她的灵魂做了一台弥撒。
“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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